秋獵後迴京,天氣便逐漸轉涼,秦蓁也開始不怎麽出門了。


    等到開始下霜之後,秦蓁基本就是足不出戶了。


    她整日在府中躲清閑,但是對於外麵的事情卻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秋獵迴來之後,四皇子蕭遙就正式的走到了台前。他接手了太子蕭玦的大部分政務,上有皇帝皇後的寵愛,下有朝臣見風使舵的支持,可謂是風頭無兩。


    比起蕭遙來,蕭玦這個皇太子好像是被架空了一般。


    有傳聞說,皇帝對太子不滿已久,怕是起了要廢太子的心了。


    重用同為嫡子的四皇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蕭玦被自己的親弟弟架空,竟然難得的沉得住氣,老老實實的待在東宮,沒鬧任何的幺蛾子。


    皇帝安排了事情他就做,皇帝沒安排事情他就在家待著。


    除此之外,皇後的病在天氣轉冷之後越發的嚴重了。慢慢的,竟然開始咳血,人也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對於皇後的病,秦蓁總覺得有些古怪。但是她也沒興趣深究,皇後不管是什麽下場,那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不過,卻有人因此徹夜難眠,到處求醫,最後竟還是求到了秦蓁的麵前。


    當秦蓁手裏拿著蕭遙的信說要約她見一麵的時候,秦蓁心裏就多少有了點猜測。


    等她喬裝打扮去了萬豔樓,在看見蕭遙的時候,秦蓁就越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蕭遙看起來有些憔悴,眼下一片青黑,看著像是整夜沒睡一般。


    他見秦蓁進來,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位置,說:“坐吧。”


    秦蓁走過去坐下。


    蕭遙說:“如今想見你一麵可真難。”


    秦蓁淡淡的說:“天冷,不想出門。”


    蕭遙笑了笑,拿起旁邊的酒壺給她倒了一杯酒推過來,說:“讓紅雪燙過的,溫度剛好,你嚐嚐。”


    秦蓁下意識的伸手要去端杯子,可腦海裏突然想起樓衍發瘋將她扛走的畫麵……


    秦蓁默默的收迴了手,不舍得看了眼酒杯,說:“算了,我戒酒。”


    蕭遙一陣愕然:“你戒酒了?”


    秦蓁一咬牙,點了頭:“不喝了。”


    蕭遙:“……”


    蕭遙盯著秦蓁看了片刻,突然說了句:“我覺得你變了很多。”


    曾幾何時,兩人把酒言歡好不快活。


    可如今,秦蓁卻說自己要戒酒了。


    秦蓁表情沒什麽變化,平靜的說:“人都是會變的,四殿下不也是嗎?當初信誓旦旦說自己愛自由的人,如今不也政務繁忙,周旋於朝廷上下?”


    蕭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歎了口氣,說:“雖然早料到有這一日,但是心中還是很不甘心。秦蓁,你知道的,我真心拿你當朋友,當初和你說的話,絕無半句虛言。可人生在世,總有許多的無可奈何。”


    秦蓁點點頭:“我理解。”


    “四殿下如今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忙的腳不沾地的,今兒專門抽出時間來見我,該不會真是想跟我喝酒敘舊的吧?”


    蕭遙看著她,說:“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


    “實不相瞞,我母後的病情惡化了,太醫院的人束手無策。眼見著母後受苦,我這個當兒子的卻無能為力,這讓我很痛苦。”


    蕭遙灌了一口酒,才說:“我還是想向你打聽,當初為淑妃看病的那位慕容大夫的行蹤。”


    秦蓁沉默片刻,才說:“我不知你為何對慕容大夫如此執著,淑妃的病,她並沒有看好,算起來也並沒有比太醫好。”


    “不,”蕭遙斬釘截鐵的說:“慕容大夫是不一樣的。”


    “她雖然沒能救迴淑妃的命,但是她讓淑妃在最後那段時日沒有半分痛苦,像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就這一點,太醫院就沒有人做到。”


    “秦蓁,看在咱們這麽久的情分上,你就幫我一次吧,好嗎?”


    秦蓁想了想,然後說:“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幫不上。這慕容大夫本與我沒什麽交情,她之前是三皇子府上的大夫。”


    蕭遙一愣,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你此話當真?”


    秦蓁:“自然。”


    蕭遙對秦蓁抱了抱拳,說:“多謝。”


    秦蓁看著他腳步匆匆,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先不說三皇子知不知道慕容大夫的下落,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一定告訴你。”


    畢竟,樓衍聲名在外,是個名副其實的啞巴。


    蕭遙腳步一頓,隨後說:“為了母後,就算是再難,我也要試試。”


    說罷,起身離開了。


    秦蓁坐在原地,看了看滿桌子的菜和桌上的好酒,心中覺得有些可惜。


    正想著要不要將酒帶迴去喝的時候,紅雪不知何時站到了秦蓁的麵前。


    秦蓁有些詫異,看她一眼,問:“怎麽了?”


    紅雪抿了抿唇,突然給秦蓁跪下了,輕聲說:“求求你,幫幫他吧。”


    秦蓁愣怔過後便是沉默。


    她伸手將紅雪拉起來,說:“不是我不幫,是我真的不知道大夫的下落。”


    紅雪眼眶有些紅,低低的說:“他這些時日整個人都消瘦了,看著很是憔悴。為了他母後的事情,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她看著秦蓁,問:“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幫幫他?”


    秦蓁伸手摸摸紅雪的臉頰,輕聲說:“傻丫頭,你自己還深陷泥濘,怎麽就還有閑心去管他呢?你聽我的,對自己好一點,別……放太多心思在他的身上,對你沒有好處的。”


    紅雪的神色有些難堪,緊咬著唇沒吭聲。


    秦蓁歎了口氣,伸手拎起桌上的酒壺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行行行,我試試看,能不能幫他。不過你別報太大希望啊,不保證成功。”


    紅雪一喜,連忙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秦蓁看她一眼,說:“僅此一次。”


    秦蓁拎著酒壺出了萬豔樓,也沒迴家,直奔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大門緊閉,她抬腳踹了踹,待門一打開,她便熟門熟路的往裏麵走。


    門房早已經見慣,半點不見意外,平靜的將門重新關上。


    這安順郡主進三皇子府的大門,比進她的護龍府還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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