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在把自己關了半個月之後,終於出了府。


    蕭承曄得知消息,立刻傳話讓他入宮。


    樓衍沒耽擱,換了身衣服就進了宮,直奔皇帝的勤政殿。


    蕭承曄一看見自己的兒子,心頭頓時一酸,語氣都沉了不少:“你怎麽……怎麽瘦成這樣。”


    他氣宇軒昂的老三,短短時日,竟然瘦成了這個樣子。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蕩蕩的。


    樓衍的臉色不是太好,眼下還帶著一圈青黑,麵對蕭承曄的關心,他也隻是淡淡的一句:“多謝陛下關心,我很好。”


    蕭承曄:“……”


    他心頭哽了一下,有些難受。


    在此之前,這個兒子是開口叫過他一聲父皇的。可如今樓淑蘭離世,這個兒子便再次改口,不願意再稱唿自己一聲父皇了。


    蕭承曄歎了口氣,最後卻隻是說:“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別讓朕擔心。”


    樓衍低聲應了,然後抬頭看向蕭承曄,說:“陛下,我有件事想做。”


    蕭承曄如今對這個兒子心懷愧疚,別說是做一件事了,就是十件都行。


    “你想做什麽?”蕭承曄看著樓衍,語氣幾乎帶了點討好的味道:“隻要朕能幫你的,朕一定幫你。”


    樓衍定定的看著蕭承曄,一字一句的道:“簡單,我隻想要一個真相。”


    蕭承曄:“……什麽意思?”


    “她身體一向很好,幾乎不怎麽生病,怎麽剛入宮幾個月就突然得了肺癆?”


    “還有,太醫院的太醫,各個都是行業翹楚,為何連肺癆和風寒都分不清,愣是將肺癆當作風寒治了那麽長時間?若非安順郡主發現不對揭穿真相,那是不是她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一個小風寒為何就要了她的命?”


    蕭承曄每聽一句,臉上的肌肉就抽動一下,等樓衍說完,蕭承曄的臉色已經極為陰森恐怖了。


    他死死的盯著樓衍,沉聲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害她?”


    樓衍:“我要查。”


    蕭承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後,才緩了下來:“老三,誰也不想她生病,但是這件事已經發生了,你……”


    “我要查!”樓衍眼尾發紅,一字一句:“我一定要查。”


    蕭承曄抿了抿唇,然後說:“後宮不是你想查就能查的。”


    樓衍點了點頭,說:“陛下不允。”


    蕭承曄沒說話。


    樓衍也不再多說,隻道;“既如此,那我先告退了。”


    說罷,轉身就往外走。


    “站住!”蕭承曄盯著樓衍的背影,沉聲道:“你想做什麽?你不要亂來,否則出事朕也護不住你。”


    樓衍沉默片刻,扭頭看向蕭承曄,輕聲說:“你是皇帝,你富有天下,你的顧慮也很多。但是我不一樣,我隻有她,沒什麽顧慮。”


    說完,大步離開勤政殿。


    蕭承曄眉頭皺的緊緊的,好一會兒之後,突然道:“來人,派人盯緊了三皇子,他有任何可疑之處,立刻告訴朕。”


    ——


    秦蓁手裏拎著一壇酒,站在紅雪房間的窗戶邊,低頭看著樓下熙攘的人群。


    “你少喝一點吧,”紅雪忍不住勸:“喝醉傷身。”


    秦蓁笑了笑,抬手晃了晃手裏的酒壺:“這才哪兒到哪兒?放心,不會醉的。”


    她迴身坐在窗邊,問:“蕭遙最近來過沒有?”


    紅雪眼神黯了一瞬,隨後搖了搖頭,說:“許是有什麽事在忙吧,他已經許久未曾來過這裏了。”


    隻是每月按時給銀子,人卻不見蹤影。


    秦蓁想起近日宮裏有傳聞,說是皇後突然生了病,蕭遙怕是留在皇後身邊侍疾。


    她之前還不知這傳言真假,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


    秦蓁不禁心中冷笑一聲,這算是風水輪流轉嗎?


    樓淑蘭去世的時候在盛夏,如今剛入秋,皇後就病倒了。


    秦蓁覺得,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她放下手中的酒壇起身,對紅雪擺擺手,說:“走了。”


    紅雪一愣,有些失落:“不能再多待片刻嗎?”


    “不能,”秦蓁歎了口氣,無奈的說:“被人抓到我來青樓,下場會很慘。”


    她的大哥會敲她的腦袋,樓衍那個變態會給她灌苦的舌頭發麻的藥,她哪一個都惹不起。


    秦蓁從萬豔樓出來,隨手在街邊買了條活蹦亂跳的鯽魚,提著就準備進宮。


    自從樓淑蘭離開,秦蓁就不再那麽頻繁的進宮了。仔細算算,上次進宮還是在半個月之前。


    她想著,皇後都病了,她說不定能去瞧個熱鬧。


    她提著魚晃蕩著走到宮門口的時候,正好瞧見太子一行人從宮裏出來。


    秦蓁視線一轉,在太子身後看到了樓衍。


    兩人視線交錯一瞬,很快挪開。


    蕭玦看見秦蓁,眼眸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蓁蓁!”蕭玦臉上帶著喜色,一雙眼睛幾乎快要粘在秦蓁的臉上:“你……你這是做什麽?”


    他嘴裏的甜言蜜語還沒說出口,就瞧見秦蓁手裏提著的魚,表情頓時變得一言難盡。


    秦蓁抬手將魚提高,就杵在蕭玦的臉上:“你說這個魚?”


    蕭玦臉色一變,快速倒退,可還是被那鯽魚甩了一臉的水,鼻尖充斥著一股腥臭味兒。


    蕭玦臉色一沉:“秦蓁!”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秦蓁連忙將魚放下:“你沒事吧?”


    蕭玦抿了抿唇,抬手擦了臉上的水,忍耐著說:“沒事!隻是,你堂堂郡主,怎麽跟個山野村婦一般提著魚?”


    秦蓁低下頭,有些失落:“我……我是聽說皇後娘娘最近身體不適,特意去市場買了這新鮮的鯽魚。這種魚燉湯,最是補身體。”


    她抬頭看向蕭玦,小心翼翼的說:“她不是你的母後嗎?我、我隻是想為你做點事情。”


    蕭玦心裏原本還有些不高興,一聽這話,頓時心就軟了。


    “你不必做這些的,”蕭玦輕聲說:“宮中有太醫照料,你不用擔心。”


    秦蓁:“我隻是想幫你做點事。”


    蕭玦心中高興,也不嫌棄那魚腥臭了,竟主動接過那魚,說:“你這麽有心,母後知道定然高興。走吧,我陪你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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