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團亂的柴房,在被打掃了後,倒是勉強可以住人。


    但那小白毛將浴桶的水全部倒出來後,整個柴房就濕漉漉的,原本放進去的一些家具都泡了水,跟水漫金山似的。


    紅兒幾個人在打掃水。


    雲芷進來,瞧見柴房這麵目全非的一幕,瞬間有些哭笑不得。


    “姐姐。”小白毛還穿著那身髒兮兮的白衣,見到雲芷,立即朝她撲了過來。


    “打住!”雲芷迅速伸出手去,阻攔他的靠近,和一些不熟的男人,她習慣性保持一段距離。


    聽到雲芷這話,小白毛眼底閃過一抹失落,卻乖乖的停留在原地,一動不動,但那雙黝黑色的眼眸卻仍舊在看著雲芷。


    這會兒,她的語氣,就像真的是在訓誡小孩兒似的,多少帶著些嚴厲:“讓你洗個澡,你怎麽把水給全倒了?”


    也不怪她會如此訓誡,因為正常人根本幹不出來這種把洗澡水倒在房間裏的事情。


    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小白毛卻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仿佛錯的不是他:“那個人太兇了,他還不讓我見姐姐。”


    頓了頓,他又輕聲說道:“姐姐能幫我洗澡嗎?”


    “……”雲芷整個人呆愣住,臉上不知該擺出什麽表情,好半晌,才慢慢的緩過神來,指了指自己,語氣不敢置信:“我幫你洗澡?你在開玩笑嗎?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是怎麽從這個小白毛嘴裏說出來的??


    是不是她終歸不能把他當正常人來看待?應該當個小傻子來看?


    因為這說話時所表露出來的智商,還沒小孩子高……


    雖然又傻又可愛,但還是有些遭嫌棄。


    “噗嗤…”看戲淩夜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這小子,也是真敢說,都及冠的人了,竟然要雲芷給他洗澡。


    八成真是個傻子吧?


    正常人誰說得出來這種話?


    “童”言無忌,這四個字,若是用到他的身上,可不是一般的奇怪,隻能說是“口無遮攔”。


    小白毛明顯沒意識到自己說出來的話到底有多驚人,還一臉正經的繼續道:“我隻知道姐姐身上很香,很好聞,我喜歡,我想和姐姐身上一樣香~”


    他話音剛落,雲芷腦海間自動彈出一句白翊曾說過的話:“芷兒身上很香,本王喜歡。”


    “……”她深吸了口氣,心裏變得有些壓抑,卻不斷地告訴自己,巧合,一定是巧合。


    眼前這個青年,除了發色和身形,其餘的特征沒有一點是和白翊相似的。


    在雲芷身旁原本看戲看的正熱鬧的淩夜,同樣在聽到小白毛這句話後斂起眸子,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這個小白毛的存在,就像是一個矛盾體。


    讓他們心裏有了諸多的猜測,卻又深知那些猜測不可能成為現實。


    “既然你自己不會洗,那就不洗了吧。”好一會兒,雲芷才緩過來,臉色已經變得冰冷。


    小白毛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就讓她心緒全亂了。


    也正因為這一句話,她的心又出現了動搖,不想讓這個小白毛繼續留在身邊……


    因為小白毛有些不經意間說的話和動作,都讓她會不由自主的迴想起那個男人。


    對她而言,這就是一種無形間的折磨,阻礙她忘記那個男人。


    雖然看著傻傻的,他察言觀色卻還是比較敏銳,聲音當即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姐姐,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沒有。”嘴上這麽說著,她臉上仍舊沒什麽表情,話落不再停留,轉身抬步而去。


    淩夜深深打量他兩眼,“小白毛,跟這位姐姐保持好該有的距離,否則指不定哪天就被她丟出去了!”


    瞥了眼走遠的雲芷,小白毛的眼眸中忽然多了一絲冷意和明顯的敵對態度:“我和姐姐近不近,跟你有什麽關係?”


    目睹小白毛變臉,淩夜驚得直接罵了句:“大爺的!”


    這家夥,還真是一離開雲芷的視線範圍內就會瞬間變臉。


    不會是真帶著什麽目的來靠近雲芷的吧?


    “你最好安分點!”調整好情緒,留下告誡的一句話,淩夜這才往外走去。


    半隻腳剛邁出門檻,身後傳來小白毛不怕死的聲音:“姐姐是我的,你才該安分點!”


    聞言,淩夜腳下一滑,險些摔倒了過去,站穩後迴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才離去。


    還在打掃柴房的幾個丫鬟看著這一幕,眼裏都憋著笑。


    在青鬼司裏,閣主是最毒舌的人,有時候小姐都說不過他,偏偏今日,竟讓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氣的懟不迴去了。


    ……


    天色漸暗。


    宅院側門,雲心憂坐在石墩子上,身邊放了一大把的狗尾巴草,小手間正認真的用一些狗尾巴草編成一個圈,再一點點把其餘的狗尾巴草加一層編織上去。


    身邊放著一個已經編好的花環和一個狗尾巴草環,嘴裏嘟囔了句:“弄好了,他們一定會喜歡吧。”


    看著表哥表姐整天圍在一起,她挺羨慕的,想跟他們距離再拉進一些,便想著用之前打掃衛生時弄下的這些野花野草編製個頭環出來,當做禮物送給他們。


    “小妹妹。”門縫雖然上了鎖,卻能透過門縫瞧見裏邊。


    雲心憂眨巴了兩下眼睛,轉過頭順著聲音來源看了眼,緊接著便毫無防範的走到了門前:“叔叔,你有事嗎?”


    她一直都是待在雲歡的身邊,幾乎不外出,接觸的人也少,防範意識自然沒有其餘三個小家夥高。


    “小妹妹,叔叔這裏有很多好玩的東西,你要不要啊,比你那些草環要漂亮多了。”男人嘿嘿的笑了兩聲。


    一聽這話,雲心憂頓時雙眼發亮:“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看竹蜻蜓。”說著,男人取出了個新奇玩意。


    透過門縫,雲心憂看著那個竹蜻蜓,清澈的眼神在發亮,“叔叔,我想要!”


    “想要這個,就把門打開吧。”


    “好!”雲心憂使勁的點點頭,抬著肉乎乎的小手將門栓給打開了,推開門後,剛想說話,男人臉色卻忽然陰厲起來,取出一塊沾了蒙汗藥的破布捂住她的口鼻,用腳將側門關上,抱著已經被迷昏的雲心憂迅速竄進不遠處的巷子裏。


    原本被雲心憂拿在手裏編了一般的草環也掉落在了地上,被那男人狠狠的踩了一腳。


    “憂兒妹妹該吃飯了!”


    那男人前腳剛帶著寧心憂走,三個形影不離的小家夥就來尋她了。


    “哇塞,好好看。”目光觸及石墩子上放著的一個草環和花環,雲朵兩眼發亮,但緊接著目光觸及到半虛掩的側門後,眼神微變。


    踱著小步子走上前,將門推開,門外不遠處,掉落著一隻還沒編好的草環,上邊還有些泥垢,像是被人踩了一腳,而那個腳印,也分明是男人的,現在腳印還很新鮮,一路往不遠處的深巷蔓延,現在是天色還沒完全黯淡下來,等天色再黑一點,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大哥,二哥,憂兒妹妹有危險!我們快去救她。”


    “好!”另外兩個小家夥齊齊點頭,三人一起從側門離開,順著腳印追了過去。


    膳堂。


    一段時間過去,天都完全黑了,三個小家夥還沒來,雲芷皺起眉,對暗中道:“去個人看看是怎麽迴事。”


    正吃飯的時候,三個小東西又做什麽浪費時間。


    還沒等暗中的青鬼衛應聲,雲歡臉色發白的從外邊走進來,喊道:“不好了,憂兒不見了!”


    快到吃飯的時候,她便去找女兒,找了許久也沒找到,就在剛剛,與側門外發現了端倪。


    “什麽!”雲林風和高氏臉色當即變得難看。


    一旁的雲芷臉色也極為凝重,當即厲喝:“青鬼衛,遍布全城給我找!把做這件事的人找到,格殺勿論!”


    之前淩柒就提及過,她心裏稍微有一點數,本想著如果真的會事發,對三個小家夥興許也是一種磨煉,可誰能想到,被下手的是雲心憂。


    “姐,憂兒是我的命,她絕對不能出事啊!”雲歡緊抓著雲芷的手,已經哭出了聲。


    “沒事。”雲芷拍著她的手安撫,“抓人的為了錢財,不會傷害憂兒的!”


    在這鹽城,除了為錢財,也沒別的能圖謀了。


    為了不張揚,鐵甲兵她都安排在宅院內的各個地方,若是宅院外也安置鐵甲兵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但如此一來,過於張揚,她怕會因此又惹來麻煩,因此並未在宅院外布置,而後側門,也是恰好沒布置,畢竟那個地方,對她而言是無用的。


    “我們也趕緊出去找人。”外孫女出了事,雲林風吃飯的心情也就沒了,急忙起身就要往外走。


    “爹。”雲芷喚住他,“我的人出動就好,你們在明處走動,興許會打草驚蛇,那家夥說不定現在正觀察著咱們。”


    “我心急啊!”雲林風完全坐不住。


    雲墨寒道:“爹,我去幫著一起找,你就留下等消息吧!”


    一旁的高氏雖然也著急,但在這種時候,卻不得不穩定心神,勸道:“是啊,讓芷兒的人和寒兒去尋吧,鹽城就這麽大。人很快就能找到的。”


    說完又轉頭去安慰雲歡:“歡兒你也別著急,沒事的。”


    “嗯。”雲歡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黑夜中,百名青鬼衛在城內各個方向散去。


    與此同時,一個不起眼的廢院子外,三個小東西在斷牆外探著腦袋,屋子裏一片漆黑,連一盞油燈都沒有。


    三個小家夥在斷牆的位置探了探頭。


    雲軒輕聲道:“妹妹,這黑燈瞎火的,你確定是在這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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