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沒有多餘的廢話,白翊瞥了眼一旁的夜梟,低聲道:“這裏交給你了,決不能出任何意外!”


    “王爺放心,屬下必然小心行事。”


    應了聲,白翊的目光這才轉移到,淩夜的身上,唇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還要有勞淩夜閣主督工。”


    忽然被點名,淩夜眯眼瞧著他,忽地也笑了:“翊王爺該不會使了什麽壞心思吧?”


    總覺得眼前這男人笑得令他心裏稍微有些不舒服,總感覺被算計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夜色已深,本王要帶芷兒迴去休息了!”話落,他行至雲芷身邊,剛想伸手去攬她,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將伸出的手臂收了迴去,甚至不著痕跡的往一旁挪動了些,跟雲芷保持一些距離。


    雲芷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紅唇微啟,卻欲言又止。


    ……


    夜色深沉,天上不見一絲月光傾斜而下,街道上黑暗且寂靜,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並排走在街道上。


    每當雲芷要靠近一些的時候,他便會挪動一大步,再次保持距離。


    如此反反複複多次,最終,雲芷在街道上停駐了身影。


    她剛停下,走在側前方的白翊便也頓住腳步,漆黑的夜色中,他那雙鳳眸卻顯得格外明亮深邃:“芷兒怎麽不走了?”


    仔細想想,與其拐彎抹角的問,她還不如直截了當一些:“為何方才要躲著我?”


    白翊忽然間的躲避和刻意保持距離,讓她有些不解。


    這段時間來,一直拚命想靠近她的人是白翊,現在,忽然要與她保持一些距離的人,也是白翊,這個男人的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現在的雲芷,雖然說,已經答應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但其實,她現在就像是一隻驚弓之鳥。


    表麵上瞧著沒什麽異常,卻最怕白翊有異常之舉,他簡單的一個舉動,都能讓她心生警惕,曾落入深淵的人,要再次從心接納一個將自己推入深淵的人,其實真的……很難。


    雲芷倒是想一些都能幹淨利落些,可現實,從來都是不盡人意的。


    凝望她片刻,白翊喉結滾動,壓抑的聲音從喉嚨間傳出:“你不是厭惡本王身上染血的味道麽?”


    方才在血香木之下,雖然他身上並未染血,如今卻是一身血腥味。


    這種汙濁之氣,不該沾染了雲芷。


    但他記錯了,雲芷當初厭惡的,並不是他身上受傷後的血腥味,而是從本質中憎惡他這個人,憎惡他的一切。


    她沒說話,抬著輕快的腳步朝他走去。


    在他下意識想抬步後退時紅唇輕啟:“你別動。”


    簡短三字,將他的腳步束縛,“嗯,本王不動。”


    走至他的麵前,雲芷朝他伸出手。


    他看了看雲芷細膩的手掌,又抬眸看向她,不知是否沒懂她的意思。


    “牽手。”她紅唇間傳出二字。


    簡短二字,竟讓他火熱的心髒隨之一顫,旋即果斷的伸出手去,將她細膩的手掌包裹在掌心,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了些。


    此時此刻,與他而言,身側之人,便是這深夜之下僅他可見的良辰美景。


    ……


    翌日,燁王府。


    白燁一覺還沒睡醒,房間的門已經被琛梧陰著臉一腳踹開了。


    床榻上,他左右手各摟著一名身材妙曼的女子。


    踹門的巨響,沒將白燁喚醒,倒是先把另外兩個貌美的女子嚇醒了過來,穿好衣服迅速低頭離開了房間。


    昨夜飲酒甚多,白燁至今還睡得死氣沉沉,全然不知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將床幔扯開,瞧著那張睡意酣然的麵容,琛梧怒氣攻心,對著床塌一陣猛踹。


    翻了個身,白燁一陣呢喃,繼續睡。


    這下可把琛梧氣的臉都白了,抓起一旁桌子上酒壺,毫不客氣的將裏側還未喝完的酒澆在白燁的臉上。


    “誰敢打擾本王?!”翻身坐起,白燁剛要發作,卻對視上一雙恐怖的眼眸,他渾身打了個冷顫,擦了擦臉上的酒漬後,才有些不悅的說著:“我說琛梧啊!這一大早的,你跑我房間作甚?我的兩個小美人呢?是不是被你給嚇跑了?”


    “你腦子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這種時候,心裏還想著女人?”


    “我這一天天的,不就是玩玩女人,還能作甚?”


    琛梧臉色瞬間黑沉如鍋底,語氣也變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知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


    白燁的語氣聽著,還有恃無恐,不堪在意:“我能知道什麽?我這不剛醒?”


    “地下血香木兩百餘人都死了!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有!”


    聽到這個消息,白燁腦內一陣轟鳴,直接急了:“怎麽可能?不是一直隱藏的很好嗎?我之前與周亦談話的時候,都未曾提及皇城下血香木一事,知道此事的,隻有我們自己人!”


    當初,對於周亦,他拉攏心沒多少,所以對周亦說的那些情報也是打了馬虎眼的,沒說最重要的情報。


    血香木,遍布瓊國是不錯,但全員加起來也不過千餘人,而放在皇都地下的這一批,可以說是琛梧精挑細選的,本意是打算用來暗中對付青鬼司,可誰能想到,對付青鬼司的計劃還沒盤算出來,他的精英一個不留,全死了!


    培養了那麽多年,他怎能不心疼?


    深吸了口氣,琛梧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這才沉重的再次開口:“放眼整個皇都,能做到這種事的,隻有一人!”


    “那個淩夜?”現在事情這麽嚴重,他是不敢繼續在床上躺著了,一邊拋出問題,一邊下床開始穿衣服。


    輕搖了下頭,琛梧才迴道:“不,我覺得是翊王!”


    他算計頗深,此時卻不知自己的猜測有所偏差,昨夜之事,白翊與淩夜皆參與其中。


    估計琛梧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兩人會暗戳戳的聚在一起做同一件事。


    聽到這個消息,白燁神色略顯驚愕:“白翊!他怎麽可能知道地下的事情?”


    “恐怕因為上次藥的事情,潛伏在翊王府的人已經敗露了,有趣!放眼瓊國,他是唯一一個有資格當我對手的人!”


    但是,這麽一個強大的對手,現在既然對他產生了致命的威脅,他就必須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


    一段時間後,翊王府。


    滿臉驚慌的士兵匆忙衝進府門:“殿下在嗎?軍營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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