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夜梟一趕來,便看到白翊獨自一人站在街頭一動不動,便喊了聲,隨後問道:“您是在看什麽?”


    瞧著自家王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他不免得有些擔心。


    “沒什麽。”收斂情緒,白翊臉色歸於平靜,“讓你辦的事情現在如何了?”


    他對於雲芷的那些心思,隻要潛藏在內心深處便可,無需講出。


    “迴王爺,都處理好了,高小姐的屍身已經在高家墓地安葬,至於那個殺手的屍體,也已經處理妥當,不過屬下有一事不明,究竟是何人,借助那個曾多次潛入王府的香木教,殺了高小姐之後,再陷害給王妃?”


    夜梟為此想了許久,一直都沒有答案。


    “此事本王心裏有定數,迴府吧。”


    針對雲芷的人,不就在他身邊麽?


    除了玉霜兒,他也想不到第二個人了。


    而跟玉霜兒會麵的男人,是白燁身邊那個琛梧,他現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白燁在謀劃一些對他不利之事。


    心裏想著這些,白翊邁步走向一旁停靠的馬。


    “王爺……”夜梟追上他的腳步,又試探著問了句:“您應該見到王妃了吧?她對您態度如何?此次您也算幫了她的。”


    雖然夜梟心裏明白那位已經不是王妃了,可在自家王爺這裏,他不忍心去打擊,所以還是以王妃相稱。


    也更希望,看在自家王爺這次盡心相助的份上,過去的王妃,可以看在三分薄麵上,對王爺的態度稍微有些轉圜。


    都說女人是最心軟的動物,可雲芷當真有半分心軟麽?


    “嗬!”白翊自嘲一笑,“即便沒有本王,她也能很好的處理此事。”


    如今的他,在雲芷眼中一文不值。


    就像曾經,雲芷在他眼裏,亦是如此。


    過去他對雲芷不在意,如今即便是想在意,也……


    『唉』


    心底一聲輕歎,白翊忽然感覺身軀變得很是沉重,就像是有千萬斤重的石頭,緊緊的壓在他的身上,每走一步,就更重一些!


    壓得他越來越喘不過氣。


    以前,從未有什麽事情可以難到他。


    而如今,他敗給了雲芷,也敗給了自己對雲芷遲來的……感情。


    夜梟跟在他的身後,臉上滿是關切之意,這麽看來,王爺想要追迴王妃,的確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也有可能,完全沒機會。


    但……他似乎也幫不了什麽忙。


    如今他對自己和青兒的事情都已經無能為力了。


    至少王爺還能見到王妃,這半年來,他連青兒一次麵都沒見過。


    迴想起自己當初因為王爺的命令,拒絕過青兒懇求的畫麵,夜梟的心在滴血,是不是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了?


    各侍其主的兩個人,真的沒辦法走到一起嗎?


    如果一開始,沒說出喜歡的話?會不會就不會想這麽多了?


    ……


    翊王府。


    白翊心事重重的邁入府門,卻在書房的不遠處,卻遇見了玉霜兒,她似乎就在等他迴來。


    一看到他,白皙的小臉上浮現出清淺笑意:“翊哥哥,我剛好想找你。”


    掃了一眼,他發現玉霜兒的腰間佩戴著一個奇異的香囊,不著痕跡的收迴目光後,他聲音冷淡中夾雜著一絲刻意的溫柔:“剛忙完宮裏的事情,霜兒尋我所為何事?”


    玉霜兒進出茶館的時候,白翊都看到了。


    在他眼裏,玉霜兒很少會出王府,甚至一般不會獨自出門。


    而今日卻趁他不在王府的間隙,獨自出府,在茶樓現身,與琛梧會麵,很有可能,跟他有關。


    “翊哥哥,你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怎麽看著心事重重的。”玉霜兒往前邁出兩步,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心裏卻緊張的不行,生怕自己哪裏漏了馬腳被看出來。


    主子說這香囊致幻,她也忘了問主子要防止出現幻覺的抗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白翊拉到霜院去不然,先中幻覺的人就是她了。


    機會恐怕也就隻有這一次!因為這香囊是有時效的。


    “沒事。”他眼底一片冷漠,卻很快半闔著眸子收斂,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溫柔:“你不好好在霜院休息,來尋我所為何事?”


    玉霜兒纖細的手臂輕輕抓住他純白的雲錦寬袖:“霜兒新學了一些茶道,想在翊哥哥麵前顯示一二,不知是否方便?”


    表麵上看著笑的輕鬆,實際上,她心裏忐忑的不行。


    就怕白翊會一口迴絕了。


    茶道?一聽到她的話,白翊劍眉微攏,這些虛繆的東西,他如今已經無心品鑒了。


    “下次吧,本王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言罷便要掙脫開她的手。


    玉霜兒卻死死抓住他的寬袖,不願鬆開,一雙水眸含上層層霧氣:“翊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你以前最喜歡喝霜兒沏的茶了,我們也已經有一年的時間沒一起喝茶了。”


    沒錯,不是半年,是一年。


    雲芷被解除了長達五年的幽禁後,沒過多久,白翊就離她越來越遠,雖然那時候,對雲芷的態度也不是很好,卻讓她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危機感。


    盡管她曾想過控製局麵,但她終究掌控不了白翊的想法。


    如果將眼前這個男人比喻成帝王的話,那她就是一個經曆過“盛寵”後,又被打入冷宮裏的棄妃。


    如今為了讓死灰複燃,她用盡了渾身力氣。


    “……”白翊壓製住眼底的不耐煩,就連裝出來的溫柔都險些被冷漠衝破:“你先迴去,本王迴去換身衣服便來。”


    “好,那我在霜院等翊哥哥。”玉霜兒沒有注意到他潛藏在眼底的冷漠,滿臉歡喜與期盼,權當他已經答應,這才鬆開他的手腕。


    很快,她就有和背後主子談判的籌碼了。


    她,玉霜兒!


    要擺脫控製!


    為自己而活!


    “嗯。”淡淡的應了聲後,白翊轉身離去。


    剛走出幾步,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異樣,鳳眸微眯起,心底幾分思量,方才空氣中,有一抹詭香,讓他心生防備。


    待與夜梟行出一段距離後,才冷然道:“一會派人去告訴她,本王臨時有事,不便前往。”


    夜梟臉色先是一陣愕然,緊接著似乎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沒多問,抱拳應了聲。


    ……


    迴到霜院後。


    玉霜兒將身旁服侍的丫鬟都打發了去,弄好茶具,又自己精心的打扮了一番,便坐立在桌前,等待白翊過來。


    等會兒,她一定要翊哥哥在看到她的瞬間眼前一亮。


    隻是她的腰間一直佩戴著有致幻香氣的香囊,戴的久了了,頭都開始暈乎乎的。


    就在她打算先將香囊解下來放在一旁去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下一喜,這個時間過來,一定是翊哥哥沒錯了。


    她邁著有些虛晃的腳步,起身抬步迎了出去。


    門外站著一個侍衛,見到她,剛要開口傳達夜梟的話。


    下一瞬玉霜兒卻抓住他的手往霜院裏帶。


    “玉姑娘!”侍衛頓時驚的渾身發僵,顯得不知所措。


    這玉姑娘不是溫雅知禮數嗎?怎麽隨意就拉他的手?


    “翊哥哥,我茶都已經泡好了,就等你來了。”玉霜兒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低媚。


    聽著她的聲音,侍衛隻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這玉霜兒是怎麽迴事?


    怎麽把他當成王爺了?


    但他就是一個下人,這會也不敢吭聲說出一些否決的話,跟著她進了院內。


    “翊哥哥……”進了門,玉霜兒邁著有些發虛的步子來到桌前,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遞給麵前的侍衛,“你嚐嚐,我這次泡的茶怎麽樣?”


    侍衛接過手,一飲而盡:“好……好喝。”


    “你喜歡嗎?”


    “呃……喜歡。”王爺應該是喜歡的吧,但他不懂什麽茶道。


    “那你喜歡我嗎?翊哥哥,我在你身邊八年了,能不能,給我一個名分?”玉霜兒吸取了太多香囊中的幻香,如今在她眼裏,這個侍衛,就是白翊。


    也正是因為眼前的“白翊”一直在順應她,才讓她有了直接將這句話說出來的勇氣。


    給名分?他可給不了,這玉姑娘的臉色瞧著不對勁,也不知是不是生病,他可不能趁人之危,當即開口要解釋:“這個……玉姑娘,其實……”


    話未完,玉霜兒已經抱住他:“翊哥哥,你一定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玉姑娘,我不是王爺!王爺讓我給你傳達消息,他暫時有事,今日來不了。”


    這句話,玉霜兒聽得真切,但她抬頭仔仔細細的端詳著麵前這張臉,就是白翊的沒錯。


    隨即將他抱得更緊:“翊哥哥,你騙人,明明就是你。”


    說著,已經開始解侍衛的腰帶。


    “玉姑娘,你這是幹什麽?”侍衛嚇得臉色都白了,趕緊將她推開,就要往外走。


    “不要走,不要。”玉霜兒迅速將他抱住,纖細的手指撩撥進他的裏衣:“難道,你就不想要我嗎?我也是女人,哪裏比不上她了?”


    侍衛深吸了口涼氣,一動不敢動。


    她就勢繞了個身,來到他的麵前,踮起腳尖,輕輕吻住他的唇,輕輕啄一下鬆開,再啄一下,再鬆開。


    玉霜兒全心全意的以為自己勾引的是白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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