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又是輕笑了一陣,說道:“皇上莫急,老衲既然說她是奇才,那便自有她的奇特之處。不知皇上願不願意在陪老衲做個賭注?”


    姚廣孝不好好迴答他的問題,又要和他賭上了,朱棣動了動眼眉,問道:“不知老師想賭什麽,賭注又是什麽?”


    “若是西亭能死而複生,還請皇上為鄭和賜婚,迎娶西亭。”


    “死而複生?”這詞說的朱棣眼珠一動,西亭葬身大海,若是要她死而複生,那豈不是說明,她並沒有死。


    “西亭現在何處?”朱棣問道。


    姚廣孝搖頭:“皇上說笑了,方才不是才斷言西亭已經葬身西洋了嗎?”


    朱棣嘴角的笑有點冷:“老師還是不要和朕打啞謎了,你即說死而複生。試問,若是屍沉大海之人,如何能死而複生呢?”


    姚廣孝轉了轉手中的小佛珠,迴道:“這便是奇才的奇妙之處,皇上可願與老衲做個賭注,明年的中秋,西亭也許真能死而複生。”


    雖然姚廣孝話裏用了“也許”兩字,但是那語氣,卻是信心滿滿一般。朱棣不禁站起身來,走下金鑾,說道:“死而複生,這倒是引起了朕的興趣。也罷,左右不過一個女流而已,這個賭,朕與老師做得了。若是明年中秋,西亭能出現,真便親自給他們賜婚,她的官職,朕也照樣給她。但若是此言有虛……”


    “老衲甘願脫下官袍,隱居慶壽寺。”


    姚廣孝說的認真,甚至起身,衝著朱棣躬身。姚廣孝的賭注讓朱棣聽了很是滿意,口中卻嗬嗬道:“哎,一個區區的小賭注,老師何必當真呢。即便是西亭沒有出現在中秋之夜,朕也斷然不會革去老師的官職的,但是三保麽……讓他終身不娶,就這麽‘太監’下去,如何?”


    一個賭注,讓鄭和終身不娶,一直為人前的太監,這麽雲淡風輕的話,也就隻有當朝的天子能說得出口。


    然姚廣孝還不能辯駁,還得跪下謝主隆恩。


    朱棣倒是開心了,大手一揮,讓人帶姚廣孝去刑部接鄭和出來,繼續迴船廠整頓船隻,還說道,擇日定給他辦一場接風的宴席。


    也不管朱棣會不會辦宴席,隻要他能從刑部出來,便是真正的好事。


    姚廣孝又匆匆的趕到了刑部大牢,鄭和的官服都還沒來得及換,此時正坐在牢房內閉目打坐呢。


    刑部尚書一見姚廣孝,說道:“哎喲,那陣風,居然將姚大人吹進了我這刑部的大門啊。”


    姚廣孝施一禮:“老衲為徒兒而來。”


    刑部尚書忙指引他往裏走:“雖然不知皇上為何將鄭大人押進刑部,但是我琢磨著,定是皇上一時在氣頭上,故而也沒有為難鄭大人,連囚服也不曾讓他換下的。”


    “有勞大人了。”


    刑部尚書忙擺手道:“哎,姚大人莫要如此客氣,隻要姚大人能記得在下,哪一日能在皇上麵前美言兩句,那才是極好的。”


    兩人恭維了一陣,刑部大牢已經到了,刑部尚書一拱手,讓姚廣孝進了關押鄭和的牢房。


    聞聽的落鎖的聲音,鄭和緩緩抬頭。這一張憔悴的臉,倒是讓姚廣孝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倒是對西亭癡情的很。


    “怎麽,這剛送進刑部沒半日,怎麽就這麽憔悴不堪了?”姚廣孝故意的問道。


    鄭和垮著身子骨起身,給姚廣孝行了師徒禮,歎息道:“師傅,您就莫打趣了。”


    姚廣孝道:“老衲是奉皇上的命令,赦免你的罪,來接你出去的。”


    說完姚廣孝便轉身:“走吧。”


    哪知鄭和站在原地紋絲不動,看著姚廣孝轉身,迴道:“師傅,我並不想出去,相反,我此刻最想的,便是追隨亭兒而去。”


    “就這點出息。”姚廣孝瞪了他一眼,也不勸,隻是揮著大袖袍繼續往外走,口中說道,“既然你決心已定,老衲也不攔著,隻是苦了西亭要做個寡婦嘍。”


    “師傅!”猛聽得西亭要做寡婦,姚廣孝這是話裏有話啊,鄭和忙抬腳追上去,急急的問道,“師傅,您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西亭沒有死嗎?可是,我明明瞧見她墜入大海的呀。”


    姚廣孝駐步看著他:“有時候,眼見未必為實,先隨老衲出宮再說吧。”


    這一迴,鄭和倒是老老實實的隨著姚廣孝出去了。


    剛走出宮門,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口:“師傅,您快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姚廣孝看了一副恨不得能吞了自己的表情,說道:“莫要急躁,西亭她墜入海裏不假,葬身西洋也是不假。”


    鄭和的步伐定住了,眼睛裏迸射出來的光芒也隨之暗淡下去,愣愣的看著姚廣孝:“我就說,我親眼看見她落海的,怎麽還有可能生還。”


    姚廣孝真想上去敲鄭和的木頭大腦幾下子:“方才說的,這幾步的功夫就忘記了?我來問你,你第一次見到西亭是在何處,什麽樣的情形相遇?”


    初遇西亭的場景已經深深的刻在鄭和的心裏,不假思索的迴道:“從東瀛迴朝的船上,唔,她好似從屋頂而降,落在了徒兒的……身上。”


    “她可有奇特之處?”


    鄭和想了想,道:“有的,她的衣裳古怪,徒兒第一次見過。她還有個能懾人魂魄的武器,徒兒也未曾見過。”


    頓了頓,又道:“對了,在遇到西亭之前,我一直重複做一個奇怪的夢,夢裏一個身著與亭兒一般模樣,看不清麵容的女人站在船頭,隻要徒兒一動,她便會消失不見。亭兒落海之後,徒兒又開始做這樣的夢境,隻是這迴,能看清那女子的相貌,竟是和亭兒一模一樣。敢問師傅,這是不是預示著什麽?”


    姚廣孝邊走邊聽著,麵對鄭和的詢問,姚廣孝並不想多說什麽,隻道:“迴船廠,安心修整船隻,待到明年中秋日,便是夫妻團聚時。”


    說罷,與他分道揚鑣,往慶壽寺去了。


    “待到明年中秋日,便是夫妻團聚時?”鄭和目送著姚廣孝的身影,一直重複這句話,眉頭是皺起又舒展,往複幾次,眼睛閃爍,想追上前問個明白,到底還是忍住了,先迴船廠去了。


    西亭在現代,除了沒有鄭和的陪伴,其他還是過得挺好。畢竟是現代人,娛樂方式很多,大腦一直被占用,也就不會如鄭和一般,每次徒悲傷。


    兆天禧一出門便是近一年,這些日子裏,西亭每天的生活倒是不單調,除了娛樂,她必定找找關於鄭和的資料,以及歐洲的航海路線圖。


    從不少的野史裏,西亭看到,鄭和功高蓋主,讓皇帝萌生了疑心,最後一次下西洋,便是被皇上派去的人逼死在了西洋之上。所以,她要查一查歐洲的路線,為了鄭和的生命,她一定要帶著他躲去歐洲。


    隨著日子的增長,她的肚子也是漸漸大了起來,早已經在五個月的時候,就已經有醫生告訴她,她懷著的竟是一對龍鳳胎。


    西亭喜滋滋的,每日發憤圖強的補充營養,把個肚子養的是圓溜溜,大的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腳尖。


    轉眼間已經過了預產期,可是肚子裏還是沒有動靜,這讓西亭有些害怕了,挺著肚子開車去了醫院。


    醫生隻告訴他,兩個胎兒一切正常,隻是還沒有到自然分娩的時候。


    還沒有到分娩的時候,西亭聽到這話都快哭了,人家孕婦,最多九個多月也就肚子疼了,她這都十個月零一天了!


    獨自一人托著大肚子走出醫院,刺眼的陽光迎麵照來,西亭不得不眯起眼睛,瞧著其他的孕婦都由自己的丈夫小心的攙扶著,還細心的打著遮陽傘,不禁鼻子發酸。


    “死太監,我想你了。”抬頭直視陽光,她需要刺眼的太陽將眼眶裏的淚水逼退下去。


    肚子裏的小家夥,突然的踢了一腳,西亭的身子一震,收迴了目光,摸著自己大其他孕婦許多的肚子,她突然想到,也許現在不分娩也是好事。


    “孩子們,乖乖的呆在媽媽的肚子裏吧,撐到媽媽找到爸爸的時候,你們在出來,好不好?”


    好像兩個胎兒真的聽懂了西亭的希望,撒歡似的在她肚子裏踢起來,這邊鼓起一個小包,那邊隆起一座小丘。酥酥麻麻的痛感倒是讓西亭樂的“哈哈”笑起來。、


    西亭又沉浸到了研究歐洲海上路線圖的研究當中去了,離一年的時候已經漸近,她得抓緊一分一秒。


    就在西亭緊鑼密鼓的收集歐洲路線的資料,兆天禧風塵仆仆的趕了迴來。


    一見兆天禧推門而入,喜得西亭蹦跳起來:“師傅,你迴來啦!”


    “哎哎哎,悠著點,小心我的徒孫兒!”西亭興奮的舉動,唬的兆天禧心裏一個咯噔。


    西亭自知自己舉動太過,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肚子,吐了吐舌頭,衝著兆天禧一眨眼睛:“師傅,我這肚子裏可是厲害的哦,不僅僅有你的徒孫,還有你的徒孫女!”


    “真的?”兆天禧一聽,樂的,眉毛都在跳舞。


    ------題外話------


    收藏果真是掉下一千了,歎息一聲。最近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農忙啊親們,乃們有誰和我一樣苦逼的農忙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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