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軍候,你沒事吧。”看到林凡坐在地上,孫堅關切的問道。


    林凡連忙搖了搖頭,笑道:“隻是折騰累了而已。”


    朱儁默默的看了他片刻,眼神中帶著些許讚賞。


    接著他一聲令下,漢軍迅速列隊,林凡也不情願的起身,騎上馬一齊向北方開去。


    這一戰過後,兩萬人的漢軍隻剩下三分之一,其中還有許多傷兵,已經形成不了太大的戰力。


    盡管將士們奮勇殺敵,讓敵人付出了更大的代價,可這種戰果對於人數占絕對優勢的黃巾軍來說並不算什麽。


    但朱儁的軍隊可是朝廷的主力軍之一,第一戰就造成如此傷亡,對於漢軍來說無疑是一次重創。


    在漢軍開拔後,一直躲在木板後的波才爬了出來,沿著鎖鏈向上方爬去。


    他並沒落入江水之中,之所以躲在橋麵的木板後,是害怕被漢軍看見,用箭射成刺蝟。


    波才沒受什麽重傷,像是靈猴一樣攀爬,片刻之間便出現在河岸上。


    看到主帥沒事,黃巾軍都喜出望外。


    這種倉促組成的雜牌軍,比起戰敗,更怕沒人統帥。


    波才看到他們興奮的目光馬上就明白,隻要他一聲令下,這些士兵還是會為自己浴血奮戰,之前被高覽挾持表現出的貪生怕死,瞬間便被他甩在腦後。


    韓信還忍受過胯下之辱。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


    “兄弟們集合,去追上那些家夥,把他們碎屍萬段!”波才聲色俱厲。


    “碎屍萬段、碎屍萬段!”四周的黃巾軍也跟著發出了憤怒的吼叫。


    兩軍交戰的地方距離長葛縣隻有三十裏的距離,雖然帶著傷兵行軍速度放緩,但在傍晚的時候,漢軍也全部開到城下。


    這時皇埔嵩也已接到朱儁傳信,率軍前來。


    兩軍剛在城外集結,就看到一大片黃巾軍像是黃色的沙暴一般,正向長社縣推進。


    之前的戰鬥黃巾軍隻損失了兩萬人,此時仍有二十餘萬,足足是漢軍的十倍。


    不過光憑數量還不足以讓名將皇埔嵩畏懼。


    他一聲令下,“眾將聽令,迅速布陣,讓這群烏合之眾知道一下漢軍將士的厲害!”


    “是!”


    漢軍將士發出雷鳴一般的吼叫,迅速開始列陣。


    看那整肅的軍容,就知道這批軍隊也一定是軍中精銳。


    林凡搖了搖頭,心想這皇埔嵩定然和之前的朱儁一樣,還以為黃巾軍不堪一擊。


    大軍攻來容不得遲疑,他不想再次看到之前的慘敗發生。


    林凡下馬來到皇埔嵩身前,“啟稟將軍,賊軍勢大,末將建議先撤迴城中再從長計議。”


    皇埔嵩聞言立時喝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口出妄言亂我軍心!”


    “這位我部的林軍候。”朱儁連忙解釋,小覷敵人已經讓他吃過一次虧,那些黃巾軍的瘋狂到此時他還記憶猶新。


    皇埔嵩察覺朱儁有一絲黯然,微微皺眉,隨之望向他身後的漢兵。


    將士們此時渾身浴血、傷痕累累,還有不少身負重創,已經奄奄一息。


    出征前兩萬氣勢雄壯的漢軍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經曆了如何慘烈的戰鬥可想而知。


    朱儁歎了口氣,策馬來到皇埔嵩身側,“皇埔將軍,林軍候所言非虛,這些黃巾賊不但數量極多,而且用了什麽妖法,各個好像不怕死似的,如果正麵交戰,恐怕會損失很大。”


    聽到朱儁都這麽說,皇埔嵩有些吃驚,他認為對方的統兵能力絲毫不弱於自己。


    如果連朱儁都這麽說,看來這些黃巾軍真的不好對付。


    皇埔嵩遲疑了片刻,還是命令道:“眾將聽令,步兵營和射聲營斷後,其餘人有序撤入城中布防。”


    聽到他的命令,將領們都有些不解,可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馬上令士兵開動,迅速向城內撤去。


    波才很快注意到漢軍在撤軍,他一聲令下,如同飛蝗般的黃巾軍咆哮著向城池衝去。


    漢軍受過正規訓練,速度既快又整齊有序,在步兵和弓兵的掩護下,不到半個時辰就撤入城中。


    守軍見狀迅速將吊橋拉起,城門關閉。


    可即便這樣,斷後的士兵在撤退迴城門前,還是被黃巾軍衝殺了一番,片刻之間便損失了兩千餘人。


    就在城門關閉後,瘋狂的黃巾軍憑著少量的雲梯幾次三番的衝到城牆上。


    但卻因為準備不足,既沒有足夠的攻城器械,又因城外的護城河阻擋,他們的攻勢隻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宣告失敗,撤迴到護城河外。


    不過,這就給了皇埔嵩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此時才確信,這些黃巾軍確實非常可怕。


    波才並沒讓大軍撤退,而是指揮他們將城池圍了個水泄不通,準備天一亮再次發動攻擊。


    發現敵軍不再攻擊,討伐軍在城牆上留下一部分守衛,其餘人都迴到城中養精蓄銳,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為了不打擾百姓,這些士兵就在城池四角的空地上搭起帳篷。


    忙完這些已經是半夜,折騰了一天林凡早已困的眼皮打架,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一名傳令兵喚醒了林凡,說朱儁和皇埔嵩兩位將軍喚他前去。


    漢軍進入城池不久,便征用了官府臨時充當指揮營,門口站著兩位手持長槍的士兵,


    傳令兵通報後,兩名士兵便示意林凡可以進入。


    皇埔嵩、朱儁此時正坐在堂上,高覽和孫堅兩人站在下首。


    林凡看到高覽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遊移,心裏就明白了個大概。


    果然,心直口快的朱儁張嘴便問:“林軍候,這次有你謀劃,才能讓不少將士全身而退,這是大功一件,可朱某不明白的是你為何對高覽假傳我的命令?”


    林凡直言不諱,“當時事發緊急,我怕不搬出將軍的名號,高兄會以為我是怯戰,拒絕配合行動。”


    高覽點點頭,“這一點我可以作證,當時事態非常緊急,而且若不是軍候,我和那五百個兄弟估計已經陷在那一戰中了。”


    皇埔嵩忽然問道:“我不明白的是,你為何斷定我軍會戰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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