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漢軍與黃巾軍的第一次正麵大戰,因此兩方都非常重視這場戰鬥的勝利。


    不過林凡卻清楚,兩軍早期的幾次交戰,並沒對這場叛亂起到決定性作用。


    即便朱儁的軍隊第一戰就敗給了黃巾軍,在這之後討伐軍又接連被打敗了幾次,但卻沒影響戰局。


    接下來漢軍勢如破竹,風馳電掣一般的將黃巾軍燃起的戰火撲滅。


    皇埔嵩的軍隊沿著嵩山以北行軍,而朱儁的行軍路線則是沿著潁河向前推進。


    原本按照正常的路線來說,兩支軍隊到達潁川的時間應該差不多,但皇埔嵩部在剛過嵩山腳下的時候因為大雨導致山體滑坡,耽擱了行程。


    朱儁的部隊雖然在雨中行軍速度緩慢,但在第二天正午,便如期的到達了距離潁川三十裏的地方。


    因為皇埔嵩的軍隊並未到達,朱儁安排士兵先安營紮寨,想等到兩軍集結再進行戰鬥。


    軍營紮在潁河南側,朱儁的大營在最中心,內圈是射聲營,外圈是屯騎、越騎等等依次排開,最外麵是一層防備敵襲的柵欄,隻在東西兩側各留了一個出口。


    在布置完軍營後,已經到了傍晚,盡管知道這場戰鬥不決定戰局,可林凡還是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史料的記載太少,他隻知道這場戰鬥的勝負,有關具體地點和時間卻一概不知。


    這種知道危險即將來臨,卻對危險一無所知的感覺讓林凡倍感煎熬。


    雨中行軍,士兵們渾身濕透抱怨連連,林凡聽的心裏煩躁,便走出帳篷唿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因為紮營的地方距離潁河不遠,他騎馬向北走了不久便來到了潁河河畔。


    雨後不久,潁河的河水波濤洶湧,像是海浪般翻滾著,在夜裏不禁讓人聯想到裏麵潛伏著什麽巨獸。


    河麵上有一座五米多寬的鐵索橋被風吹的左搖右擺,上麵的鐵鏈不停地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青草的芳香撲麵而來,林凡深吸了口氣,感覺心情放鬆了些許。


    他迴頭看了看月光下整肅的軍營,思緒不由得又迴到了戰爭上麵。


    “明明知道會戰敗,卻沒辦法阻止。”林凡歎了口氣,他發現說出來之後就痛快了不少。


    “為何會戰敗?”這時一個男人的聲音驀然出現,嚇了林凡一跳。


    他連忙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不遠處的丘陵上,站著一位身著紅色戎裝的男人,雙手下拄著一把足足有一米半長的大刀。


    “隻是在想過去的事,剛才隨口說了出來。”萍水相逢,林凡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在想什麽。


    男人冷哼一聲,望向潁河,高聲道:“有我孫文台在,就不會戰敗!”


    “孫文台,你是孫堅?”林凡吃了一驚。


    他沒想到在這深夜的河畔竟見到了江東之虎。


    “你認得孫某?”孫堅盯著林凡,一對眸子如同利刃般犀利。


    在這瞬間林凡似乎真的感到臉上隱隱作痛。


    “略有耳聞。”他連忙道,實在不願意被對方這麽盯著。


    孫堅是因為黃巾之亂中作戰勇猛,才得有盛名,如今剛出江東,名氣並不太響,可他本身就不是心思很細的人,既然對方迴答,便沒再深問。


    他不再說話,繼續望向波濤滾滾的河水。


    林凡見狀也隨著孫堅的目光一同望去。


    第二天淩晨,林凡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就聽到高覽嚷道:“軍候,黃巾賊大軍正在向這裏推進。”


    林凡聞言頓時清醒了大半。


    如此看來,兩軍的第一戰就是在這裏了。


    他起身迅速穿上衣服便出了帳篷,一出來就聽到遠處傳來的喊殺聲,如同一陣陣巨雷轟鳴一般。


    軍營內的漢軍也紛紛向東部的出入口集結,戰鬥前的緊迫感在四周彌漫。


    林凡走到一處高地遙望潁川方向。


    一片黃色的頭巾匯聚在一起,就仿佛是鋪天蓋地的黃色沙暴向這裏卷動。


    潁川的黃巾軍號稱五十萬,林凡雖然確認不了到底有多少。


    但看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樣子,就知道敵人的數量占到了絕對的優勢,比起隻有兩萬的討伐軍多了不止十倍。


    隊伍之中還有不少身高達到三米的巨人,這讓林凡馬上就想起山陽縣遭遇的那個黃巾力士。


    那個恐怖的家夥至今還讓他記憶猶新。


    難怪會敗!


    林凡看到眼前的情景就明白了個大概。


    黃巾軍在第一戰裏可謂孤注一擲,甚至不惜利用秘術來強化軍隊。


    最要命的是討伐軍還把他們當成烏合之眾對待。


    當真正交戰,黃巾軍的瘋狂和悍不畏死,一定會給他們好好上一課。


    既然知道開戰的地點在哪裏,林凡的大腦就開始飛速的運轉起來。


    朱儁的軍隊戰敗後,撤迴到北方五十裏左右的長社縣。


    首先不可能南轅北轍,向相反方向行進,也不會從對麵的幾十萬大軍中正麵突破,那無異於羊送虎口。


    更不會向洛陽方向行進,因為那有將黃巾軍引到京都的風險。


    林凡判斷目前隻有一個可能——向北直接撤軍。


    那最近的路就必須路過,潁河河畔那座鐵索橋。


    “帶上人跟我走。”林凡騎上馬對高覽說道。


    高覽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敵軍已經攻來,大戰在即,軍候要去哪裏?”


    “跟我來就知道了,快!”林凡說完轉身就走。


    高覽還要說些什麽,可看到他那副認真的樣子,咬了咬牙向身後的兵將揮了揮手,便跟了上去。


    許淳並沒對林凡說謊,他分配的部隊確實是屯騎營的精銳,這些士兵都極為嚴格的遵守直屬長官的命令。


    就算讓這五百人直接去攻擊數十萬眾的黃巾軍,這些士兵都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去。


    在得到高覽的命令後,他們沒有任何質疑,直接跟在二人的後麵從營寨西口衝了出去。


    因為軍隊正在東側集結準備開戰,並沒有太多人注意到這一隊騎兵從西口離開。


    出了西門,林凡策馬向北疾馳,沒過多久就來到了那座鐵索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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