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往家裏帶迴來別的貓了——”


    陳沐將懷中小貓貓抱迴家時,沒注意到黃昏時的天邊晚霞。


    大爺一個人坐在庭院裏喝酒,等著自己家的小兔崽子迴家。


    “噓——”


    陳沐低頭看了一眼正在懷中打唿嚕的貓貓,選擇以噤聲作為迴應。


    “嘖嘖嘖——”


    大爺將手中青葫蘆裏的最後幾滴酒傾倒在嘴角,阿巴阿巴的砸吧了兩下嘴:“你小子,倒是……”


    語止一半。


    糟老頭子再瞥了一眼在陳沐懷中打愜意唿嚕的貓貓,不自覺的把聲音壓低了些許。


    “倒是和那小姑娘越來越有夫妻相了,上次你在人家腿上睡覺她也是這樣的。”


    一語畢,大爺朝著陳沐擠眉弄眼起來,渾濁老眼裏盡是賊兮兮的光。


    “……”,陳沐沒迴應大爺,而是將老貓輕柔的放在了大爺身邊的空置板凳上。


    那是大爺給陳沐留的位置,從以前到現在。


    至於這個習慣,則是在更久之前養成。


    “大爺,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是隻小貓,這次是隻老貓。”


    陳沐向大爺遞去了請求眼神,一邊聽著貓貓的唿嚕聲一邊等待著大爺迴應。


    “小兔崽子,你知道的,你大爺不喜歡貓。”,糟老頭子隻是粗略瞥了板凳上那淡黃色團子一眼,便迅速的補充起了話語。


    “上次你抱迴來的那隻小貓,身上一堆病,要不是你大爺有錢……咳咳。”


    說到這裏,大爺很是自然的摸了摸麵前葫蘆,語氣裏泛起了些許得意之色。


    “看來當初的葫蘆沒白買,這糟老頭子的習慣動作,已經完全由摸腿變成摸葫蘆了。”,陳沐砸吧了兩下嘴,在心裏暗自吐槽起來。


    “……”,見陳沐久久未有應答,大爺驀的一下止住了後麵的萬字長文,轉而再度將視線轉移到熟睡貓貓身上。


    “唿嚕嚕——”,貓貓並不打算理會這兩個喋喋不休的笨蛋,它睡得極其甜蜜安詳。


    “但這兩隻貓也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沒了家。”,陳沐略帶憐惜的望了望豆皮色的小貓咪。


    針對大爺可能出現的不同意養貓情況,陳沐其實早已經在心底想好了解決方案。


    a:和平手段——拉下自己多年未用的厚厚臉皮,為了這隻可愛的貓貓狠下心向大爺撒嬌求情。


    b:暴力手段——支付若幹包小鬆鼠最愛吃的黃瓜味薯片,明天請李欣曦過來對著這個糟老頭子撒嬌求情。


    如果這兩種方案行不通,甚至還有第三種方案,那就是——


    “這貓很老了,老得快死了。”,就在陳沐踏腳思索之時,已然觀察貓貓許久的大爺眯著眼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嗯——?”,看著身側大爺臉上從未見過的嚴肅神情,陳沐猛然間意識到。


    方才心中所想都在這一刻失去了效力。


    唯獨在這一件事上,即使將李欣曦請過來兩人一起撒嬌,也絕對說服不了這個認真起來強過牛的糟老頭子。


    “那,要不我把它送去華夢那?”,陳沐隨即蹲下身去摸了摸貓貓小腦袋,隻留給了大爺一個半蹲背影。


    是今天兩人之間難得的沉默。


    “你小子……”,大爺晃了晃手中空蕩葫蘆,渾濁眼眸幾乎要眯成一條線:“你大爺又沒說不養,養了就養了,這貓快死了也沒事,就當安安心心送上這小玩意一程。”


    “隻是...隻是等下你自己去幫它整個窩,你大爺就不摻和了。”


    一語畢,大爺扭頭眺望至了天邊晚霞:“小兔崽子,今天下了場太陽雨,你看見了沒?”


    “家裏這邊也下了?”,見大爺最終還是答應了自己,陳沐手裏的動作不自覺輕柔了些許:“大爺,出彩虹了沒?”


    “沒出……”,大爺砸吧了兩下嘴:“不過倒是整得我沒去打牌,隻能在家裏喝悶酒。”


    聽著身側板凳上的傳來的安心唿嚕聲,這個喝得暈暈乎乎的糟老頭子似乎再度陷入了久遠迴憶。


    “記得那年,也是下了一場這樣的雨,小雨她對著我說了一句文縐縐的話,雖然聽不懂,但是直到現在還記得……”


    “喵內~”,語止一半,原本蜷縮在小板凳上的貓貓停住了唿嚕聲,尾巴輕擺,貓耳豎起,青色眼瞳微微睜開了一條小縫。


    糟老頭子和青瞳貓貓在這一刻莫名對上了視線。


    “(⊙_⊙)”


    是肉眼可見的兩兩懵逼。


    “嘶——”,未過三秒,貓貓就對著另一條板凳上的大爺發出不安分的低吼聲,背部微微弓起,以示威脅。


    “這?”,大爺有些害怕的往後移了移座位:“小兔崽子,你咋沒說這貓這麽兇?”


    “兇嗎?我覺得還好呀。”,眼見貓貓已經湊至身前,陳沐順勢撫摸起了青瞳貓貓的下巴:“雖然表麵看起來很暴躁,但其實還是很溫柔的。”


    “那為什麽它?”,大爺隻是伸出手指了指,貓貓便再度對其發出了陣陣低吼。


    “這個嘛?”,陳沐再度將貓貓安撫得平靜下來:“我覺得貓貓它有著它自己的想法,對吧貓貓。”


    “喵內~~~”,迴應陳沐的是貓貓的溫柔剮蹭和它那一句拉長的軟糯貓貓尾音。


    “什麽自己的想法?這就是典型的以貌取人。”,大爺忿忿的低聲罵了一句。


    “大爺,有些事情,咳咳……其實說出來就不美了”,陳沐手中的動作再度溫柔了些許。


    “喵內~”,陳沐很是自然的迴應起來:“貓貓,你有名字嗎?”


    “唿嚕嚕——”


    “貓貓說它沒有名字。”,在短暫的交流過後,陳沐望向了此時已然一臉呆滯的大爺,略顯羞澀的撓了撓頭:“大爺,我其實沒事的時候學過一點貓語。”


    “你們學校還能學貓語?”


    “嗯。”,陳沐的迴答極為肯定。


    “嗯……嗯你個鬼啊!小兔崽子你不要欺負我讀書少。”,大爺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對著陳沐一把抄起了板凳。


    但聽著陳沐接下來的問詢話語,糟老頭子的動作最終止於一半,放下了手中板凳。


    “大爺你嚇誰呢?從小到大你都沒沒舍得打過我一次。”


    話語一轉。


    “說起來,這隻貓貓還沒取名字呢……”,陳沐向大爺遞了個問詢眼色。


    要知道,在哄老頑童這件事上,陳沐遠比哄女孩的技巧更為嫻熟。


    果不其然。


    這次話音剛落,糟老頭子便清了清嗓子戰術後仰起來:“我看這貓眼睛是青色的,不如就叫——青兒吧。”


    “嘖-文縐縐的”,陳沐不屑的瞥了瞥嘴。


    “嘶——”,聽到這個略顯油膩的名字,貓貓身形卻是在此刻忽的微微一頓。


    但這種異狀隻維持短短的一個瞬間,貓貓便很快便恢複了正常,隨即用陣陣低吼聲表示起了抗議。


    “大爺,貓貓說它不喜歡這個名字。”


    “——?”


    大爺猛然閉上了嘴再度抄起了底下板凳。


    糟老頭子現在很想直接衝到學校去,好好去問候問候小兔崽子的老師。


    “你別嚇著貓貓了。”,陳沐很是自然的把貓貓護在了身後。


    “那...那你打算取個什麽名字?”,大爺再度輕放下了手中板凳,連帶著問詢聲都不自覺的弱了些。


    為了掩飾尷尬,糟老頭子最終選擇走到牆角去,將那柄新買的小小油紙傘在地上撐開。


    “剛才下雨的時候準備去打牌,結果走到一半雨就停了,這賊老天,弄得人沒了打牌的興致。”


    “忙著喝酒還有和小兔崽子你閑扯了,uu看書 ww.uukansu倒是一直都沒把這傘給晾幹。”


    “……”


    糟老頭子開始了每天照例的喋喋不休。


    “打住打住,別念了別念了,我腦闊疼。”


    十分鍾後。


    陳沐沒好氣的擺了擺手,又看了那柄沐浴在晚霞中的油紙傘一眼。


    “大爺,我想到給它取什麽名字了。”,陳沐溫柔的磨挲起了貓貓下巴。


    “唿嚕嚕——”


    “什麽——?”


    糟老頭子的聲音幾乎和瘦小老貓的聲音同一時間響起。


    “貓貓眼睛的顏色是青色的,貓毛的顏色是淡黃色的。”


    “我看……就叫豆皮吧。”


    陳沐隨即起身將那柄幹透的油紙傘收起,很是自然的將其輕豎在了牆邊。


    “豆皮這種顏色呢……”,陳沐迴頭看了一眼守著各自板凳兩兩僵持的老人與老貓,狗頭少年笑得咧開了一排整整齊齊的潔白牙齒。


    “既是貓貓的顏色,也是油紙傘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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