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山神廟中極為黑暗,但這對於修行中人來說,與白天無異。在場眾人,唯一可能受到黑暗影響,視物看人不太清楚的,就隻有池嘉青和袁紅倩。


    一個衣衫單薄,腰間隨意斜挎了一把三尺大刀,身形精瘦,蓬頭垢麵,臉頰凹陷,走路一搖一晃,似乎喝的微醺的矮個中年人,邁步走入山神廟。


    進入山神廟後,他晃晃悠悠地環顧一圈,最後醉眼朦朧地看著秦恆,說話舌頭捋不直地道:“小友肚子裏藏著許多道理,是想要走江湖時,與人講講?”


    此人出現之時,始終落後秦恆半步的赫連海,猛然向前跨出一步,氣勢瞬間暴漲。


    月餘時間的地下擂台的生死磨練,讓赫連海順理成章踏入了二品脫胎境。


    在他踏入二品境之後,虯髯客加大了對之的體魄打熬強度,將之肉身淬煉的宛如銅皮鐵骨一般,不輸佛門的不敗金身,可以說,如今赫連海的肉身強橫程度,已足以與一名化境初期強者比肩。


    赫連海月餘時間連破一個大境界,兩個小境界,抵達二品境後期。


    這樣的破境速度,若是讓那些自詡修煉天才的青年才俊知道,絕對會羞愧的無以複加。


    能夠有這樣的破境速度,一是因為虯髯客幫著赫連海打熬淬煉體魄,強健肉身,擄實了修煉基礎。


    二是林桃的功勞,赫連海如今調用真氣的獨特法門,堪比化境初期強者的真氣渾厚程度,真力的融會運用,以及腦中不下千餘種的術法、秘法,修行概要,前人經驗等等。


    統統這一切,全是林桃教授,讓赫連海不必走別人修行的彎路,直接看到山巔,穩步登山,快速前行。


    兩位世間屈指可數的神竅存在,授予他肉身修煉之法,修行之法,破境之法,術法,秘法,他要是還在原地踏步,赫連海都覺得自己可以一頭撞死了。


    破一大境,兩個小境界,其實赫連海對此不是太滿意。


    他不停的加大去參加擂台生死磨礪的力度,就是在知道將會陪同公子北行,要負責保護公子安全後,想要以化境之姿守在公子身邊,讓公子這一路走的順順當當,遭遇任何危機,他都能夠解決。


    這樣的話,也不會辱沒公子對他的知遇提攜之恩,不似先前一路在霖窯州西圓城岩山,會揚州浩淼城那時,根本就幫不上忙,隻能眼睜睜看著公子陷入危機,而他無能為力。


    另外,赫連海也有自己的心思。


    見了這麽多的強者,有此前在赫連氏族仰望已久的絕頂化境強者,有以前聽都沒聽過的絕世神竅存在,赫連海的眼光,也不再是從前那麽想的,隻要這一生能夠踏入二品小宗師境,他就心滿意足。


    他如今的想法,是要邁入化境,成為公子的左膀右臂,隨他征戰天下。


    荒城那場翻天覆地的動蕩,由公子主導的易主之局,赫連海知道,公子是故意沒有讓他參加的。


    他不恨公子,他知道公子有自己的考慮思量,然而,赫連海還是有些小小沮喪,自己的境界太低,就算加入戰局,在這樣的大戰局勢麵前,也起不了多大作用,有與沒有都一樣,他隻恨沒能見到公子那時的無雙風采。


    一場如此大的棋局博弈,看似幾方勢力角逐,實則是幾方勢力圍殺公子一方的局麵,就這樣的困頓局麵,也讓公子給盤活,直接屠了大龍。


    讓北域幾方大勢力,曾經的荒城城主府,一位作為下棋人的神竅大能,要麽竹籃打水一場空,要麽身死道消,最後成為荒城之主的是他家公子。


    赫連海在事情發生之後,得知事情的前後經過,具體細節,那些大人物之間驚心動魄的博弈之後,對公子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赫連海覺得,此生得遇公子,是他的幸事,沒能參加荒城那場大戰,或許是有沮喪,但是他要向遠處看,向高處看。


    終有一日,他赫連海能夠成為夠資格站在公子身邊的陪同人之一。


    這是赫連海在臨行前,心中暗暗下定的決心,北行這一路,保護公子安全是主要,修行登高是次要,兩者都不容缺失。


    進來那人,看那高大青年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樣子,連忙擺手說道:“別,別急著出手,我與你主子先聊聊,說不定我們是友非敵,就避免了一場大動幹戈。”


    赫連海迴頭,以眼神請示秦恆。


    秦恆點點頭,隨後向前走出一步,與赫連海並肩而立。


    高暉也隨之向前踏出一步,守在少爺身邊。


    高暉如今對秦恆,已經從最開始的不服,轉變為眼下的盲目崇拜,他崇拜的不是秦恆的武力,而是他那大智近妖的智慧。


    他對秦恆的稱唿,是從林老頭那學來的,喊“少爺”,一部分原因是學來了那老頭的拍馬屁功夫,一部分是他真心對秦恆心服口服,願以仆從自居,如赫連海與那棋簍子趙丹罕,稱唿秦恆為“公子”,性質相同。


    瞎眼老道古懷蔭沒有瞧出那人的不同尋常之處,也沒有看出此人的境界高低,那麽,這便是最大的不用尋常,他連忙帶著兩個徒兒,躲在秦丘幾人身後。


    在他看來,這座山神廟中,如今能夠讓他感覺到安全的地方,就是這位秦小友身邊,因為到目前為止,至少這位秦小友對他師徒三人流露出來的都是善意。


    而根據他這麽多年行走江湖,閱人無數的經驗來看,秦小友就算不是嫉惡如仇的江湖好漢,也絕不會是窮兇極惡之徒,所以古懷蔭願意與之親近。


    再者說,眼下他也隻有選擇相信秦丘,緊緊抱住秦小友大腿這一條路,不然的話,以他的境界,與人動手,與找死無異。


    秦恆站在兩人中間,雙手再次攏袖,他隨意瞥了一眼那邊的三方打鬥,然後看向那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真氣流泄的矮個中年人,問道:“一夥的?”


    “小友何必明知故問,先前你不是說了嗎,我才是他們的真正主事之人。”中年人笑了笑,看向那邊打鬥的場景,嘴上語氣平淡道:“就是這些窩囊廢屬實太廢物,殺兩個人而已,也能費如此長功夫,弄得又另起波瀾,不得不殺掉在場所有人。”


    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秦恆,咧嘴一笑道:“讓公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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