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金花轉而說道:“再沒得到殿下首肯做我錢金花的徒弟,我還是稱唿殿下為殿下。”


    頓了一下,問道:“殿下這名字從何而來,大蠻皇室若是我沒記錯,可不姓胡。胡幽,忽悠,好用可不好聽。”


    胡幽像是忘了先前對話,笑道:“跟人借的,暫時用用。”


    至於更多,比如那人身份等等,胡幽一句未多言。


    錢金花也不問,又複歸倒騰茶壺茶水。


    胡幽想了想,走到桌前落座,開口問道:“錢夫人還未告知曹冰這趟去往幽都是因何故,方才你說曹冰已然與曹氏劃清了關係,那麽現在她去往幽都,又是因為什麽?”


    錢金花說道:“不知道。”


    “不知道?”胡幽一時間有些傻眼。


    錢金花又冒出一句,“隻有一個大致猜測,兩種可能。”


    胡幽凝神靜聽。


    錢金花也沒藏掖,直接道:“此女劍術有成,要去曹家問劍。”


    胡幽驚訝道:“怎麽可能?這一路來我從未在曹冰身上感受到一絲劍氣,倌沙這等化境用劍強者,亦是未曾感受到,再說,也從未見到她身上有劍。”


    “你是眼瞎嗎?”錢金花大罵道。


    胡幽不明所以。


    錢金花道:“那丫頭頭頂的劍式發簪你未見到,還不夠明顯。”


    胡幽還未說什麽,站在胡幽身後的倌沙突然驚唿道:“不可能,照前輩的意思,此女頭頂的發簪,乃是一柄劍,世間哪有這樣的劍。”


    錢金花譏諷道:“好一個不可能,若那是一柄神兵呢?”


    倌沙無言以對。


    錢金花繼續道:“東陵王府器閣內六閣藏有無柄神兵利器,其最上一層便鎮壓了一柄劍,此劍名為,哦,對了,我也不知道劍名。但據聞那位傳奇老人對這撿來的孫女格外疼愛,除卻他的外孫以外,就是最疼她,還有一個叫祝青梅的丫頭。殿下想一想,會否有可能那位老人將這柄神劍給了那曹冰?神兵利器通靈,形體並不固定,衍大縮小也在變化之中,怎麽就不可能了?”


    胡幽思量片刻,道:“的確有這種可能,隻不過……”


    “說,別吞吞吐吐。”錢金花道。


    胡幽摸著茶杯,說道:“隻不過以她這等年齡,去曹家問劍,聽上去就匪夷所思,不說其他,就算她真有劍氣在身,神兵在手,可她又有何修為真力壓陣,我此前在東陵遊曆,可從未耳聞,東陵第一美人與我等一樣,皆是修士,而且是那種境界極高的修士。就算她真瞞過了世人,確有修為在身,可即便她打娘胎裏開始練,到現如今,有二品境,已然是天資不俗。再有去霞光曹氏問劍,曹家的九位劍甲供奉名氣已然擺在那裏,她還去送死?”


    錢金花說了一句話,衝破了胡幽心中所有的疑問。


    “若是此女天資媲美烏布十三族的那位薩主,又當如何?”


    “絕無可能。”


    除了先前針對錢金花時出手,被之逼退後,就一直沉默站在胡幽身後的中年人,此時猛然說道。


    說完那四個字,他又道:“如烏布十三族那位年輕薩主的天資,世間千萬年才會出一人,皆是可璀璨一個時代的大氣運者,以前有過記載,可卻從未聽聞在某朝某代同時出現兩位這等天縱之才。前輩此言,王某覺得有悖。”


    錢金花白了那中年大漢一眼,說道:“我有說一定是嗎?前麵不是說了,大致猜測,可能。”


    中年漢子低垂雙目,神色複歸平靜。


    錢金花清了清嗓子,道:“猜測嗎,當然是有可能,但是,我所言,可未必屬實,此女身上是否隱藏了真力修為,我也未看透,而且她頭上那支發簪,到底是不是東陵王府那柄神劍,我也沒見過,也沒入手掂量,自然也不能確定。”


    錢金花說得理所應當,聽在胡幽耳中,卻覺得十分難受,弄了半天,你相當於什麽也沒說。


    胡幽也並未在這一種猜測上糾結,他又問道:“錢夫人不是說有兩種可能嗎?那麽另一種可能又是什麽?”


    錢金花沒有順遂往下說,將話題又扯到之前,“殿下,我說收你為徒,你如何想的?”


    胡幽道:“錢夫人,收徒之事,必須你情我願,又不能強迫,總不能你神竅境存在一張嘴,我就要感激涕零的答應。”


    錢金花鄭重其事點頭,道:“有個性,我喜歡。”


    錢金花趴在桌子邊,以下巴磕著桌子,“嗵嗵”聲響徹整個屋子,嘴裏含糊其辭道“所以,你是答應不答應?”


    胡幽是真想罵娘,忽然想到以前所看得一本武俠演義前麵所寫的一句話,“世間高人多出沒於深山大澤,高人又多性情古怪者。”,以前還覺得此人所言過於武斷,現在覺得,寫此書者乃真正高人。


    正當胡幽已經絕了要與錢金花這位心思詭變的神竅存在繼續談下去的意思,錢金花卻又突然說道:“我與殿下還是說一說那丫頭此次幽都行的另一種可能。”


    胡幽興致大缺,狀態懶散,隨意道:“錢夫人請說。”


    錢金花好似賣關子道:“我說了,殿下會十分難受,我還是不說了。”


    胡幽下逐客令道:“錢夫人請便。”


    錢金花道:“不說我難受,我還是說了吧。”


    胡幽幹脆不接話。


    錢金花緩緩道:“據說那曹冰乃是岩山巔斬我分身的那條喪家犬的童養媳,殿下大可猜一猜,她此次北上,是去找那條喪家犬的可能性有多大?”


    胡幽摸杯子的手微僵,“錢夫人可能有所不知,曹冰可對那人沒什麽好感。”


    錢金花笑嗬嗬道:“大蠻諜子在那座東陵王府獲取的情報?”


    胡幽不置可否。


    錢金花讚歎道:“大蠻的諜報可真厲害,這等消息都能探知。但是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女人心海底針,殿下還是不要想當然爾。”


    胡幽一派胸有成竹模樣,低頭喝茶。


    “走了。”


    錢金花站起身,一扭腰肢,向外走去。


    錢金花剛走到門口,胡幽突然問道:“錢夫人,剛才我若是答應給夫人做徒弟,現在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錢金花迴頭,笑靨如花,“你猜。”


    打開房門,剛要出去,錢金花又迴頭道:“今晚奉勸殿下別出綠棧,外麵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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