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您來了。”赫連鐵律壓中心中火氣,恭敬道。


    “鐵律,今日春闈的許多事都要你照看,怎麽一來就見你和小輩鬧上了?”趙無疆不鹹不淡道。


    “趙老,這豎子膽敢侮辱我赫連氏族的威嚴,不予以薄懲,如何正我族威。”赫連鐵律義憤填膺道。


    一眾貴族阿布、小姐怒目相向,紛紛附和。


    赫連涵幾步走到老頭子身旁,不忿道:“阿爺,此乃……”


    趙無疆擺擺手阻止赫連涵繼續說下去,瞅向赫連鐵律,又掃向周圍的一眾人,說道:“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說與我這個老頭子聽沒多大意義,鐵律,這族威丟了也好失了也罷,是因為這個小輩一兩句話就能弄丟的,還不是你我,甚至是這些小輩,自己不爭氣,被人所瞧不起。”


    赫連鐵律汗顏,趙無疆的話不無道理,是事實也是積弊,隻是族人不願承認,裝聾作啞,自我扞衛那少的可憐的自尊心。


    周圍看熱鬧的不少人低下腦袋。


    “剛才老遠我聽到秦河的一句話說的挺對,“赫連氏族在烏布十三族排名最末,經常受人排擠刁難辱罵”,你們有沒有想過,之所以會出現這樣,是因為什麽?”


    “是因為族力不強,不如別人,窩裏鬥的厲害,最大的原因是什麽,是因為你們這些人見到其他氏族就點頭哈腰,自己都以為是奴役了,還要別人給你臉,談什麽族威,都掉在地上讓人踐踏了,還要個屁的威嚴?”


    “還記得嗎,以前冼蘇鎮囊括方圓數百裏地,附近三族,竇、慕容、冉三姓,人人欺淩,土地讓出去,牛羊送出去,族人當奴仆,現如今,赫連一族還剩多少地方,方圓六十裏。一個個,整日裏不想著怎麽把臉撿迴來,奪迴失去的土地,就會坐井觀天,和自己族人擺譜,有沒有一點出息?”


    趙無疆的這番話,雖然是以一個很平淡的口氣說出來,可聽在在場很多人的耳中,臉上都燒的慌。


    有一人卻是目光陰毒的看著老頭和那年輕人,這場由赫連野粟精心設計,欲下對方臉,使之在赫連氏族寸步難行的局,又這樣被無聲化解了,與他原先算計好的走向大相徑庭,全因為這個老東西又跳出來橫插一杠。


    赫連鐵律羞憤難當,說道:“趙老,鐵律知錯。”然後他轉頭看向秦恆,歉意道:“秦公子,在下大老粗一個,腦袋不會拐彎,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秦恆聞言倒是對這個赫連一族的族衛高長刮目相看,無論此時這人是發自真心的道歉,還是虛情假意做個趙無疆看,就這份能屈能伸的性子,也值得秦恆對其上份心。


    “晚輩所言也有失當之處,還望鐵律高長見諒。”秦恆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知道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話,把這個手握數千族衛的高長得罪死,可並非明智之舉。


    赫連鐵律微笑點頭,對年輕人的這份氣度,頗為賞識。


    “行了,行了都散了,這樣的熱鬧有什麽好瞧的,等你們去和另外幾族在大比中一較高下,那樣的熱鬧,老頭子才願意看到。春闈比試也要開始了,都散了。”趙無疆一望周圍,表情顯得極其不耐,驅趕越圍越多的人群。


    很多人會心一笑,也有人鬥誌昂揚,準備一展所長,有人則臉色陰沉的離開。


    赫蘭鐵律恭敬向趙無疆行了一禮,又和秦恆微微點頭後,也離去了,剛才還圍攏有百十號人的場地,此時,隻剩三人。


    高台處,赫連峙領著十二位分支家主向這邊笑著走來。


    中間間隙,二人向高台處走著。趙無疆皮笑肉不笑道:“好小子,敢算計老夫,下次若再敢如此,老夫不介意讓你自生自滅,最次也能讓你受些皮肉之苦。”


    秦恆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小聲道:“《十陣要術》,《宮弈吞甲》,《心觀九視》,《藥皇》,這些在晚輩腦子裏的東西,經久會淡忘,總是可能會漏記什麽,這就難辦了。”


    趙無疆瞬間笑的無比燦爛,他拍著秦恆的肩膀,大包大攬道:“秦河啊,你放心,日後但凡有這樣的事發生,老夫一定站在你身邊。”


    他的另一隻手在秦恆的手腕上微微使力,讓之吃痛苦


    秦恆一臉嫌棄的拍開趙無疆的手,並佯裝害怕道:“前輩,你再威脅我,我可能也會忘掉某些重要的東西。”


    趙無疆的臉憋的一陣通紅,數息後恢複如常,羊皮襖正了正,義正言辭道:“秦河,以後你的安危,阿爺罩了。”


    秦恆正色道:“小子多謝阿爺對晚輩的照顧。”


    “老狐狸。”秦恆心中笑罵道。


    “小狐狸。”趙無疆心下恨的牙癢癢,被這小子抓住痛腳。


    一次,秦恆有意透露出的這些東西,果然吸引了這隻老狐狸,隨之便是每日纏著他,讓他把這些東西教給他。秦恆把這些在外界但出一本,都會引起江湖轟動的典籍一點點往外闡釋,抓著老家夥心動抓撓的心思,讓他不得不不在一些事情上為之賣力。


    “無疆,怎麽來這麽晚,都在等你了,小輩之間的爭鬥,你來湊什麽熱鬧?”


    十三人迎麵走來,當頭之人,赫連氏族族長,赫連峙豪邁大笑道。


    身後左右十二人,紛紛喚了聲,“趙老”。


    趙無疆抬頭笑看著十幾人,言語耐人尋味道:“小輩們走了歧路,認識不清,作為長輩,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越陷越深,分不清對錯,知道要改,卻不知往何處改。”


    老頭此言一出,在場之人,頓時就有幾人臉上隱現不悅與憤怒,隻是都是些有城府之人,並未當場發作。


    赫連峙卻好似渾然不知趙無疆話裏的意思,笑聲更大,“無疆教訓晚輩,這是他們的福分。”


    看著十幾人先一步走向高台,坐在椅子上,呆在原地的秦恆,雙手攏袖,對赫連涵說道:“看著身邊那些家主唯這位族長馬首是瞻的樣子,顯然已經將赫連氏族打造成鐵板一塊,他已經能隻手遮天,你要殺這爺孫二人,那就等於赫連一族大換血,你確定要如此做?”


    赫連涵目光森寒,點頭道:“你們南闕人不是說,攘外必先安內,不除禍根,赫連一族遲早走向滅亡。”


    秦恆望著天藍藍的大草原,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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