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恆費力扯了扯被子,將自己裹的緊些,這才覺得有些暖意,他望著門口出現的胡服錦衫女子,笑容真摯,感謝道:“秦某多謝赫連小姐救命之恩。”


    赫連涵被這容貌俊郎到讓人咂舌的年輕人的一句話驚醒,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身姿靈動地走入房後,她問道:“你是如何得知我的姓氏?”


    女子進入房間,秦恆才看清她的容貌,是個小麥膚色,十八九歲的少女,眼睛大而明亮,小巧的臉蛋兒,十分耐看。身段高挑,胡服錦衫配玉帶,條紋褲軟錦靴,給人感覺很清爽。


    秦恆給此女的評價是中上之姿。


    秦恆迴答道:“廖娟說是赫連小姐救得秦某,剛才在門外廖娟又稱你為小姐,所以我就大膽一猜。”


    赫連涵走近了些,盯著床上之人的眼睛看了半晌,說道:“你叫什麽?”


    赫連涵有些訝異,她從未見過這麽幹淨清澈的眼睛,就好像草原夜空中的璀璨星矢那般明亮深邃。


    秦恆道:“秦河。”


    赫連涵並未多想,她繼續問道:“看你打扮,應該是南闕王朝之人,怎麽會受如此重傷,還出現在北域腹地?”


    秦恆心思百轉,臉上頓時露出後怕的神色,嘴唇都有些打哆嗦,“秦某來自東陵鹽夏轄下的一個小縣城,第一次跟隨族中長輩來北域做鹽運生意,沒想到途中遭遇劫匪。”


    說到這裏,秦恆義憤填膺道:“那些匪人真是心狠手辣,不僅奪貨物,還殺人。我與族中長輩,及仆役百餘人全部遭到血腥殺戮。”


    赫連涵打斷道:“那你是如何活了下來,又逃脫的?”


    秦恆有些難以啟齒道:“不瞞小姐,秦某是靠裝死逃過一劫,後等那些歹人離開,倉惶而逃,也不知過了多久,到了什麽地方,就感覺昏昏沉沉,之後便不省人事。”


    赫連涵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聽到這裏,眼中劃過一絲鄙夷,但被其很好的掩飾了過去,她問道:“你是在何處遇襲被劫?”


    秦恆想了想,說道:“我曾聽族中長輩說,那裏好像叫鬼赤山,我還記得那裏有許多野花,十分漂亮,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因為秦某是第一次跟隨族中長輩做鹽運生意。”


    赫連涵微微點頭,她那纖細修長的兩指輕輕叩著椅把手,她的眼睛在那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臉上遊移了多次,“鹽城產鹽,富饒無比,本小姐也有所耳聞。也的確有許多商賈穿梭兩地,來我北域做鹽運生意。”


    女子說話的聲音與輕叩椅把手的動作同時一停,頓了片刻,她又道:“而想要進入北域,來到大城大部,販運兜售鹽巴,鬼赤山的百花道又是必經之路,那裏盜匪賊寇橫行,遇襲被劫是常有的事。就連本域的一些小部落,在不能保證萬無一失的前提下,都不會輕易踏足鬼赤山,會選擇繞道而行。”


    秦恆聽到這裏,心知不好,大意了。


    果不其然,赫連涵直視著秦恆,語氣頓時不善,“常年做著兩地生意的商賈,豈會不知鬼赤山那些匪寇的行事作風,對待南闕王朝的途經商賈,不僅奪貨,還殺人。”


    赫連涵盯著床上看似手無縛雞之力,還重傷在身的年輕人,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半月彎刀上。


    秦恆一臉驚慌,幾欲站起,慌忙解釋道:“秦某並非想瞞著小姐,實不想讓小姐看輕,是我不知天高地厚,與虎謀皮,與人合謀,想要倒劫鬼赤山匪寇,卻不料被身邊人算計,人財盡失,更是差點死在了鬼赤山。”


    望著年輕人驚慌失措的模樣,一股腦說出這番解釋,赫連涵這才鬆開按刀的手。


    赫連涵離開後,秦恆瞬間恢複平靜模樣,他笑道:“都不是省油的燈,差點漏了餡。”


    赫連涵的家族隻是赫連氏族的一個分支,在整個赫連氏族的地位極為低下,每次族中集會商榷什麽事,或者分配族中財物、權利等。她父親能分到的東西微乎其微,權利更是沒有,近半年就連話語權也沒了。


    赫連涵穿過前院,來到後院。在後院的花圃內,找到了與自己容貌有三四分相似的中年男人。


    “父親”赫連涵雙目之中閃過陣陣悲哀之色,她望著那個正在修剪花花草草,背對自己的男人,輕聲喊道。


    赫連長國,這個相貌有著幾分儒雅氣的中年人,有個相當大氣的名字,他正是赫連氏族這一脈分支的現任家主。


    赫連長國沒有迴頭,他將那身自南闕王朝讀書人穿衣風格的灰色長袍的袖子向上挽了挽,說道:“試探過了,算是知根知底了?”


    赫連涵點頭道:“沒有背景,貪生怕死的讀書人,做著發財夢,想算計鬼赤山的盜匪,反倒被人利用,差點喪命。”


    赫連長國停下手上動作,笑道:“如此不堪,留他何用?”


    赫連涵怒道:“父親。”


    赫連長國連忙道:“好好,都隨你,希望你這次沒有看錯,下對一步棋。”


    赫連涵不再多言,就要轉身離去,赫連長國又道:“那人叫什麽?”


    赫連涵道:“秦河。”


    赫連長國再度開始修剪花草,嘴裏讚揚道:“姓秦啊,好姓氏。”


    赫連涵轉身離去,走出後院,站在寫著“赫連長存”的匾額下,她無奈道:“我不想勾心鬥角,能行嗎?父親。”


    後院的花圃內,赫連長國迴頭看著院門口的背影,說道:“女兒,再等等,就快了。”


    短短兩日,一個驚人的消息傳遍冼蘇鎮,赫連氏族分支一脈現任家主赫連長國的府上,來了個上門姑爺,名叫秦河。


    而作為被成為上門姑爺的某人,此刻卻毫不知情,傷勢漸緩的秦恆,正盤算著怎麽離開冼蘇鎮,怎麽恢複實力。


    ————


    南闕王朝,護疆城的上空,一名身著白衣,容貌絕世的女子,一掌擊穿攔在自己麵前的黑衣人的胸膛,那黑衣人瞬間炸作血霧。


    女子一掌擊出後,嘴角滲血,她雙眸冰寒,不帶一絲感情,聲音嘶啞,“少主,昆奴就來。”


    身掛白虹,往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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