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之上,所有人都聽到那句“前船靠岸,緝拿叛逆,違令者殺無赦。”的震懾言語。


    幾乎所有去往紅蓮郡的客人都被這聲從睡夢中驚醒,當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外麵動靜確實很大,第一反應,皆是跑到渡船甲板上。


    掌舵老張著急忙慌將船靠岸。


    船剛停,便是“唿唿啦啦”,百餘甲士湧了上來。


    領頭的是名長相粗獷的男子,濃眉大眼,虎背熊腰,正是之前“霸九州”上,商議謀劃的七人之一,也是最先表示讚同如此行事的一員。


    此人時任京畿九軍,天策軍中的一名驃長,算是天策軍中堅力量的實權人物。再加上其有一個一軍統帥的老爹,所以向來行事橫行無忌,在京城權貴圈子裏也是出了名的。


    老張慌忙跑了過來,點頭哈腰道:“軍爺勒令停船靠岸,不知是小老兒水道拉客,有不按規矩辦事的地方,得罪了軍爺尚不知,還請軍爺明示。”


    都說人老成精,這話一點不假,上來先把自己摘出去,我都是按規矩辦事,你要抓人可以,可千萬不要殃及我這客船。


    鄭行看都沒看老張一眼,目光在甲板上的所有人臉上一一掃過,當其掃視一圈,一無所獲,沒有見到上船前,梁風給自己描述的那人模樣,二話不說,一腳踹在老張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得一個後空翻,跌落在甲板上,砸出一聲悶響。


    說起來,這老張應該也是見過些大場麵的硬骨頭,吃痛居然吭都不吭,依然陪著笑,再次走到那軍爺身前。


    “船上所有人可都到齊。”鄭行盯著老張,頤指氣使道。


    “迴將軍,這你得容小老兒一些時間核對。”老張道。


    “砰”,又是一腳,鄭行獰笑道:“什麽將軍,這話要是讓我爹聽見,非把我吊起來,抽的皮開肉綻不可。我對你這隻是小懲大戒,要你學會如何說話,你要曉得感恩。”


    “是是是……”老張繼續陪笑。


    鄭行一個眼神瞪過去,老張立馬會意,連忙跑去核對人數。


    過了一會兒,老張再度跑迴,說道:“迴稟軍爺,此刻甲板之上缺了三人。”


    “哦”鄭行臉上有了幾分笑意,道:“莫不是此三人便是那前朝餘孽,躲著不敢出來。”


    “大人,根據密報,前朝餘孽一共五人,有兩人依仗功夫偷摸上了這艘船,這兩人,船家確不知。”一名甲士上前稟報道。


    鄭行看向老張,老張一臉驚駭莫名,連連道:“小老兒確實不知。”


    似乎是鄭行懶得與這小老兒計較,他大手一揮,身後十餘名甲士,立刻衝入船艙。


    可還沒眨眼功夫,數名甲士直接被丟了出來。


    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從船艙內悠悠傳來。


    “這招是不是也太拙劣,還以為你們要找個新鮮點的理由,結果……唉,大失所望。”


    眾人隻見一個翩翩俊俏的白衣公子,邁步走出船艙,清風拂過,長發輕舞,圓月映照下,他就仿佛那漫步月下的謫仙人。


    在白衣公子身後,跟著一對少年男女,少年明眸皓齒,看上去十分清秀,少女有一張嬰兒肥的臉,看上去很靈動。二人表情淡漠,無視在場所有人。


    白衣公子走到鄭行麵前,說了句在眾人聽來莫名其妙的話。


    “你爹是誰?他老人家知不知道你做的事,萬一後果是他不能承受的,不曉得將來你族遭遇滅頂之災時,曉得禍根是因你而起,你猜他們會想什麽,是把你扒皮抽筋,還是剁碎了喂狗,又或者……”秦恆輕描淡寫道。


    鄭行後背一陣發寒。


    “大人,另兩名餘孽黨羽,已找到藏身之處,此二人藏於船尾貨倉中。”一名甲士從船廊折迴,稟報道。


    鄭行驚醒,心卻不可抑製的因膽寒而顫抖,眼下甚至不敢正眼瞧這位兇名赫赫的大慶小王爺。


    “嗬嗬嗬……我本為熒浩的撰史官,早已借由告病還鄉,與熒浩王朝無甚瓜葛已經許多年,還值得諸位如此大費周章的尋找在下,程明誌真是倍感榮幸。”


    這時,躲在貨倉的那對父女,也走了出來。


    程明誌看向那位白衣公子,笑道:“這位公子,看來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我不過是他們找的由頭罷了。”


    秦恆看著這人,先是一愣,而後由衷笑了起來,他道:“《野史劄記》,《綠林野史》,程明誌。”


    程明誌有些錯愕“公子認識在下?”


    秦恆搖頭道:“不識,隻是先生編撰的這兩本書,我至今仍在珍藏,時不時還會拿出來翻一翻。”


    “那程某要多謝公子賞識,我還以為,我那書已成廢品,無人願意一讀。”程明誌說話時,眼睛瞥向自己女兒,那意思:“看到沒,你老爹我的書也是備受人推崇的,下次不要爹一說要編撰史詩巨著,你就在一旁插科打諢,言語摧殘。”


    程菲芸白了自己老爹一眼,連帶著把那長得好不俊俏的白衣公子也給鄙視了,“馬屁精”。


    鄭行此時覺得自己平時的膽氣都落在了“霸九州”上,連句狠話都不敢放。


    這時,“霸九州”上,一下子登上“寧夫”六人,皆是一身貴氣。


    梁風登船,多餘話一句不說,直接道:“此船包庇前朝餘孽,不必留情,全部打殺。”


    此話一出,待到船上之人反應過來,皆是麵露驚恐,不知所措的人有,慌忙跳岸逃命的有,躲迴船艙的有……整個亂作一團。


    “你是何人?”秦恆看向那發號施令之人,問道。


    梁風沒有說話,目光不經意掃過甲板上還沒有完全散去的人群,嘴角一絲笑意一閃而過。


    秦恆也不再廢話,若今日這些人又因為自己無辜枉死,那他這趟江湖南行,心中將留下一個永遠過不去的坎,愧之一字,一旦成就心魔,最難過。


    還沒等他發話,願意用掉第二次機會,卻不想,萬樓已經先一步出手,直接將衝出的甲士,手起刀落,盡皆斬殺。


    萬樓笑了笑,“還不把壓箱底的請出來,不然,老夫的下一刀可能就出現在你們幾人的脖頸上。”


    說著,萬樓還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幾人嚇得渾身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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