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立刻引來許多人圍觀。


    一二三樓甲板上皆是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眾人隻見一個身背一長一短兩柄刀的少年,坐在船板圍欄上,饒有興致地看著一男一女,外加一老者,跟在船屁股後麵賣力遊著,追樓船。


    卻不知為何,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發笑,而且出現在三樓樓船的客人見此之後,紛紛迴到船艙之內。很快,所有甲板之上再無一人。


    江水之中,被秦恆踹下去的女子看向一旁也沒敢動用真氣,全憑體力向前遊的老者,她說道:“邢老,可有看出那少年的根腳?”


    邢湯沒有動用真氣的情況下,本身快逾花甲之年,確實有些體力不支,他微微喘著粗氣,說道:“小姐,老奴不曾看出,江湖上雖說一品化境不多,但也不在少數。這人隻是隨手一擊,並未出力,所用功法根底不詳,完全不熟識。”


    停頓了一下,老者又道:“倒是老奴見那把長刀有些眼熟,像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杜小姐,你放心,在東陵地界,除了祝家,沒有人可以欺到我林家頭上,就算那小子是條過江龍,他也得趴著。”另一邊的林子朗虎軀一震,趕緊表現道。


    女子冷哼一聲,絲毫沒有給這位父親為東陵州牧,一方封疆大吏家的公子留臉麵,直接譏諷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林家不過是東陵王的一隻走狗,你父親也就隻能在東陵這塊地上耀武揚威。若真有那通天本事,就傳信迴去,找兩個化境高手,把臉找迴來,不是都說君子不報隔夜仇嗎?”


    “小姐說的對,我爹也就隻能在這一畝三分地耀武揚威,至於化境高手,我林家,林家就隻有一位,而且我爹這個人……”林子朗表情訕訕,既想討好,又不知如何去說。


    名為杜潤嘉的女子譏笑兩聲,道:“以後少在我這裏獻殷勤,還是想著怎麽把那南地第一美人哄到手吧,我可是聽說你前幾日被人家耍的團團轉,最終還碰了一鼻子灰。”


    林子朗的臉上難看至極,青一陣白一陣,之所以跑到這個朝中某權貴的孫女麵前低三下四,真如女子所說,在他追求許久的女子那邊碰了一鼻子灰。


    林子朗隻得退而求其次,討好這個名聲極差,脾氣不好的矯揉小姐。然,東陵地界的權貴子弟圈子中早已傳遍,都知道他的心思在那東陵王府裏麵的曹冰身上。如今被人當麵點破,又不能發作,他真是憋得難受。


    杜潤嘉才不管他心中所想,接著道:“到了朝君渡,你我還是各奔東西,別來這些虛情假意,瞅著反胃。”


    聽到女子這話,林子朗的臉再也保持不了謙謙君子狀,變得有些扭曲,他沒有再繼續向前遊,直接原處停下,扯開嗓子向船上高喊道:“公子,我知道這整件事是怎麽迴事,我願補償,請公子允許我登船。”


    依然坐在船頭的秦恆,笑意玩味道:“哦,那你上來吧。”


    見此的女子,隨意瞅了林子朗一眼,眼中譏諷之色更濃。


    然後,她看向那一臉淡然的年輕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化境高手是嚇人,可我杜家到底還有幾位,風水輪流轉,你等著。


    林子朗欣喜登船之後,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的經過一股腦倒了出來。


    原來,幾人在登船時,無意間與那爺孫撞見,邢湯一眼認出那孩子脖子上所帶的寒晶玉,於是告訴了他家小姐杜潤嘉,她主仆二人此次外出,就是專為尋找煉製劍膽不可或缺的主料,而這寒晶玉絕對是其中佳品。於是,幾人一番商議,在既不落人口舌,又不失去顏麵的情況下,上演無中生有,讓這對爺孫百口莫辯。


    “公子,這都是那惡毒女人出的主意,不關我事。但既然我令這爺孫二人受到驚嚇,我願意賠償損失,一千兩,一千兩送於他們,公子以為如何?”於子朗講完事情的經過之後,立馬補充道。


    於子朗不是個傻子,眼下的局麵,兩條過江龍博弈,自己與一條已經撕破臉皮,那另外這位自然是要討好。


    其實他早就受夠了杜潤嘉的那副嘴臉,頤指氣使,囂張跋扈,怎麽說他也是東陵地界數一數二的大紈絝,就讓她把臉踩在地上摩擦。


    從驚魂未定中醒轉的陶伊,聽聞這位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公子的言語,立刻兩眼放光。


    “老先生以為然否?”秦恆適時說道。


    “全憑公子作主。”那手提煙袋杆的灰衣老者,一臉正色道。


    秦恆道:“那好,就這麽辦了。一萬兩黃金。”


    林子朗先聽到前半句,心中一喜,當再聽到後半句,立時瞠目結舌,他結結巴巴道:“公子,這一萬兩是不是……”


    “剛剛你不是說一萬兩黃金嗎?這又為難了,我與這位先生可是聽得一清二楚。”秦恆道。


    陶伊眼中難掩激動,語氣都有些打顫,道:“沒錯,公子先前確實是如此說的。”


    林子朗目露陰霾,在這爺孫二人身上一掃而過,心道:“不知好歹的狗東西,拿吧,下了這條船,送你們去喂魚,真喂的喂。”


    林子朗毫不猶豫的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金票券,遞了出去,陶伊壓抑不住內心興奮,收起金票時,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


    “爺爺”那黝黑臉頰的孩子,聽到爺爺滿口胡說,甚至還真接過金票,想要去阻止。


    老者兩眼一瞪,孩子立馬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


    “這位叫什麽的公子,你不是要等我下船,或者他們下船再把錢要迴去吧?”秦恆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似隨口道。


    林子朗的麵色明顯一僵,旋即笑臉真誠道:“不會,這是他們爺孫應得的。”


    秦恆走到船邊,用幾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前輩,你說這印江要是填滿,需要多少條命填進去?”


    幾人隻聽到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那少年口中傳出。


    “那怎麽說,老夫估計也得個幾百萬人。”


    爺孫二人大駭。


    林子朗頓覺渾身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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