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鹽廠,不錯,不錯!”


    牛城來到煉鹽的府邸,望著那門楣上剛剛掛好的牌匾,滿意地點了點頭。


    昨天夜裏牛城才派人通知竇豔君,京都各鹽鋪該抓的都抓了,讓她刻個牌匾掛在府邸。


    沒想到,今天還未到午時就已經完成了。


    這效率沒的說。


    在牛成看來,像竇豔君這樣的女子若放在後世,那妥妥的就是一個標準的女強人。


    “公子,您來了!”


    聲音悅耳、溫和,帶著些許喜悅。


    牛城抬頭望去,隻見竇豔君一襲淡青色衣袍,將整個軀體呈現的淋漓盡致,帶著特有的體香撲麵而來。


    到了近前,她上下打量牛城身穿的“伯爵朝服”由衷地讚道:“這身衣冠還真是配了公子,不知又會引多少佳人蜂擁而來了。”


    “哪裏來的佳人,這還不是一群臭男人嗎?”牛城不解風情地指了指看門的護院還有身後的小廝笑道。


    “原來公子眼中,從不曾有君兒呀。”竇豔君麵色嫣紅,玉臂伸出輕挽牛城,嗔怪道。


    “乖,別鬧。”牛城習慣性地伸手,想摸摸竇豔君靠在肩頭的秀發,手伸到一半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不是崇寧,也不是若蝶。


    他忙縮迴了手,略帶尷尬地轉移話題,問道:“這麽急著喊我,是有什麽事?”


    “果然,封了文昌伯的駙馬爺就還是駙馬爺。”


    竇豔君撇了撇嘴,自己雖出自樂坊,可也是清倌人呐,都這般主動了,這個冤家怎麽還像個木頭人一樣?


    現今都已經是封了文昌伯,已經不是無權無勢,單純的駙馬爺了,哪怕是崇寧公主也應該不會管他是否納妾才對,幹嘛還是這般矜持呢?


    竇豔君不滿地抽出自己的纖纖玉臂,邁步向府門走去。


    這一邊走,還一邊正色說道:“奴家有兩件事,是要聽聽公子的意見。”


    “這第一件事,是關於鹽引。”


    “鹽務改製,都轉運鹽使司現今是一片混亂,揚州府的一眾鹽商、官員們也早聽到了風聲,各處路線已經由大明軍封鎖。現在各個鹽場已經很難取鹽,府裏粗鹽儲量怕是等不到鹽務改製了,我們是不是該開始煉製精鹽了?”


    “精鹽不急。”牛城搖了搖頭。


    “朝廷的鹽務改製不會太快,想普及細鹽沒有兩三個月是不可能的。在朝廷的細鹽販賣之前,應天府及周邊我們先吃下,細鹽價格就定在20文一斤吧。”


    “公子,20銅錢的話,拋出各種挑費我們每斤最多才賺3文。”竇豔君忍不住提醒道,這還是因為牛城煉製細鹽的方法比較科學,成本核算才會隻有17文每斤。


    可鹽是什麽東西?


    這是最賺錢,最暴利的,竇豔君有些搞不懂,牛城跟鹽商們鬥虧了那麽多,為什麽已經到了此時此刻,竟然不想著提高細鹽價格大賺一筆。


    以她的理解,生意可不是這麽做的。


    “錢,可不是這麽賺的。”


    牛城淡然一笑,他不想解釋太多。


    他雖然不差錢,可他也不是聖母,但生意做的是細水長流,永遠不是暴利。


    尤其是這關係民生的鹽,絕對不能當做暴利生意來經營。


    他抬頭望向竇豔君:“薛同思在嗎?”


    “在清點剩餘粗鹽。”


    竇豔君點了點頭,卻聽牛城接著問道:“第二個問題是什麽?”


    “奴家聽說,揚州府有個風三娘……。”


    竇豔君話說到一半,停下腳步轉頭望向牛城,美眸流轉間,滿滿的醋意撲麵而來。


    牛城滿頭霧水,不解地問道:“風三娘怎麽了?”


    “聽若蝶說,公子看上了揚州府曾經的一個名叫風三娘的花魁。公子是準備讓她來頂替奴家管理這精鹽廠嗎?”


    哈?


    若蝶這嘴是真夠八卦的。


    不過想想也是,若蝶那丫頭怎麽擋得住竇豔君的問詢,明顯差著道行呢。


    但牛城可沒有讓風三娘替代竇豔君的想法。


    身邊就這麽幾個可靠的人,如今很多事業已經慢慢鋪開,位置多的是,牛城可就差人了。


    他伸手拍了拍竇豔君的香肩,笑道:“放心吧,她有別的事情要做,這精鹽廠你的地位是沒人可以替代的。”


    “哦!”


    竇豔君應了一聲,眼神中有些欣慰,同時卻也有一縷淡淡的失落。


    “伯爺,您來了!”


    院內,薛同思快步迎了上來。


    “嗯。”


    牛城應了一聲,笑道:“你可能要去一趟揚州府。”


    “揚州府?”


    薛同思的臉色忍不住變了變。


    如今的揚州府可以說是一片混亂,自己叛出薛家投靠牛城的消息應該也傳到了揚州府。


    這時候迴揚州府,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難道,牛城是準備卸磨殺驢?


    “伯爺……!”他望向牛城,神色無比的複雜。


    “別想歪了。”牛城伸手拍了拍薛同思,笑道:“如今,京都鹽商的勢力基本已經被抓,太子調來的大軍除了維護治安也沒什麽大用,我去借些人馬護送你去揚州府。”


    “你揚州府也是有家人的,將他們都搬過來吧,順便該運的鹽也一起運迴來。”


    說著話,牛城將一疊鹽引放在了薛同思的手中。


    “多謝伯爺!”薛同思忙跪拜在地,心中滿滿的感激。


    薛家不公,逼迫著他叛出家族。他也曾想過自己的家人,可朝廷準備改製鹽務、處理鹽商,他和他的家人都是逃不了幹係的。


    投在牛城麾下,雖然保不住家人,可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能趁機報複薛家,報複三大鹽商家族。


    他還想著,自己努力幫牛城打點好一切,想著在家人被抓後,被行刑前,能借著牛城的關係救出一些家人。


    可沒想到,牛城把他從沒敢想的,全想到了。


    甚至為了救他的家人,還會親自去求太子朱標!


    要知道,哪怕封賞了文昌伯,牛城帶的卻並非朝冠。


    這有朝冠,沒朝冠,區別可是大得很。


    沒有朝冠,證明牛城沒有幹政的權利,更沒有領兵、借兵的權限。


    薛同思這樣閱曆豐富的商人,對此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這輕飄飄的一句借兵,背後需要付出的會是多少?


    薛同思不知道,卻明白代價定然不小。


    他心中暗暗發誓:今生定要永遠追隨牛城,並暗暗決心讓自己的家人、子嗣都明白牛城對自己和家人的這份再造之恩!


    “薛先生,記得我的規矩,我不喜歡別人動不動就跪。”


    牛城扶起薛同思,淡然說道:“晚些我去安排,你先迴去收拾一下,盡快出發。”


    “是!”薛同思感激地起身,快步離去。


    竇豔君則凝望著牛城,原本她隻是覺得牛城很帥,很有魅力。


    可此時此刻,她卻覺得牛城的這張臉,不過是人性魅力的附加品。


    真正讓她追隨,信服,想要接近的,卻是這份為人的真誠,做事的果斷。


    “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臉上有花?”


    牛城轉頭,看到竇豔君越發癡迷的眼神,不解地問道。


    “沒有,誰稀罕看你!”


    竇豔君嘟起嘴快步走進院裏,遠遠地喊道:“我沒事了,公子快迴家哄崇寧公主吧!”


    “嗯?”


    牛城不解地望了望兩旁的護院,指著竇豔君的背影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哈哈哈……小的怎麽可能知道呢?”一個護院仰麵笑道。


    可能是風吹得太急,他忍不住握住嘴,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呃!”


    牛城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不就是掛了個牌匾嗎?怎麽這裏的人都變得不正常了?”


    牛城百思不得其解,坐上馬車向駙馬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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