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濤才剛剛走到何鹹的臥室門外沒有進去,就聽到屋裏傳來了何鹹暴躁的怒罵聲:“廢物,全都是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要你們有什麽用?”


    韓濤聽到何鹹的罵聲,嘴角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容,他意識到自己的安排已經成功了。


    韓濤快穩住情緒,快步走進,隻見那跟隨自己前去抓人的士兵頭目戰戰兢兢地跪在何鹹的麵前。


    何鹹則是努力怒氣衝衝,不斷地抓起麵前的幾案上的酒壺,酒杯往地上摔著。


    韓濤做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上前恭敬地向何鹹行禮:“世子,您這是怎麽了,為何要發這麽大的脾氣?”


    何鹹沒好氣地指著麵前的士兵頭領喝罵著:“還不是被這個廢物給氣的!一個大活人,上百人押送,居然能丟了,真是氣死我了!”


    何鹹越說越惱火,抓起一個酒樽打向了士兵頭目,士兵頭目不敢躲閃,任由酒樽打在了額頭,立刻見了血。


    士兵頭目也不敢伸手去擦,依然跪在原地不敢動。


    韓濤裝作關切地上前詢問著士兵頭目:“怎麽會把那個惡賊丟了?咱們不是把他關在檻車裏了嗎,難道是他的同夥半路攔截營救他了?”


    士兵頭目一臉委屈地說:“沒有啊,我們一路迴來並沒有遇到有人攔截,隻是經過一個路口時,恰好遇到了一個出殯的隊伍,我們讓了下路,但前後也就半柱香的時間,並沒有可疑的人接近檻車。可到了府門口,準備押那個惡賊進來的時候,卻發現檻車裏沒人了,也不知道哪兒去了。”


    何鹹聽了士兵頭目的話,更加惱火,怒罵著:“你還有臉說不知道,廢物,就是廢物。”


    何鹹說著上前朝著士兵頭目又狠狠地踢了幾腳,士兵頭目也隻能忍著不敢躲閃。


    韓濤趕忙勸阻著何鹹:“世子息怒,世子息怒。您的身子金貴,可千萬不能因為這個惡賊氣壞了。這事太過蹊蹺,其中必有問題。好在現在洛陽為了準備皇上的出遊盛典,夜間關閉四門,他倒是也無法離開,您給下官一點兒時間,我能找到他一次,就還能找到他第二次。”


    何鹹聽了韓濤的話,這才稍微消了氣,衝著士兵頭目怒罵著:“還不快滾,還要留在這裏惹本世子生氣呀?!”


    士兵頭目慌忙地起身逃出了何鹹的臥室。


    韓濤走到何鹹的跟前,賠笑哄著他:“世子莫生氣,抓著惡賊之事,就包在下官身上,我先送一件新鮮玩意兒給世子消氣如何?”


    說著,韓濤從懷裏摸出了一個小盒子,送到了何鹹的麵前,小盒子裝的是數張薄薄的竹片,竹片分為紅、黑兩種顏色,有不同的花色和數字。


    何鹹疑惑地問著:“這是什麽東西?”


    韓濤解釋著:“這是下官發明的一種博戲,我給它取名叫做撲克牌,已經發明了幾種玩法,我可以一一教給世子,供世子解悶。”


    何鹹來了興致,示意韓濤趕緊教他。


    韓濤將竹片擺開,開始向何鹹教授起了一些後世流行的撲克牌的玩法,何鹹越學越覺得有意思,連連叫好,吩咐下人趕緊去把他的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叫來玩耍。


    等到韓濤把他們全部教會後,這些天生的賭徒立刻找到了樂趣,開始了“撲克”賭局。


    韓濤見時機差不多了,向何鹹提出告辭。


    何鹹此時已經完全被撲克吸引,已經完全忘了周倉的事,隻叮囑韓濤盡快幫他抓人,就擺手示意他離去。


    韓濤離開大將軍府的時候,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遠遠地聽到更夫敲起梆子報時,已經是三更天都過了。


    韓濤的心裏此時卻是非常的開心,自己精心布置的行動取得了完美的結果,因為抓住周倉取悅了何鹹,救出了拉巴子。


    周倉在押送迴大將軍的府中,也被黃忠按照他事先布置好的方案,成功救走了。


    原來,那輛關押周倉的檻車之前被黃忠動過手腳,檻車的底盤被開了一個洞。


    黃忠安排手下,提前收買了一群人,讓他們冒充出殯的隊伍,專門選擇了一個光線陰暗的街道,在官兵經過的時候通過,使官兵短暫停頓。


    潛伏在檻車底的手下,就趁這個機會打開車底盤的機關,進入檻車,將周倉解救,又從洞穴鑽出,扒在車底。


    他們選擇讓官兵停下的地方,是經過精心挑選的地點,下方就是洛陽城的下水管道。


    所以他們鑽到車底,直接打開了下方的下水管道,鑽了進去。


    等到出殯的隊伍走過,檻車重新啟動時,周倉和黃忠的部下其實早已藏身在下水道中脫身。


    韓濤能夠想出這樣的計劃,還是源自他對漢代曆史的了解。


    漢代的檻車四周並非欄杆,而是用木板封閉,這樣可以使車中的罪犯無法看到外麵的情況,也讓外人無法確定車內罪犯身份,防止在押送過程中實施營救。


    《漢書.張耳傳》中有相關記載:“檻車者,車而為檻形,謂以板四圍之,無所通見。”


    這種封閉的檻車就給了韓濤可以做機關手腳的機會。


    洛陽、長安這樣的古都,更是在幾千年前就有了非常完善的下水道,這也就給周倉等人提供了從檻車裏逃出後的藏身之所。


    其實從一開始,韓濤就設計好了整個的行動計劃,既要成功營救出拉巴子和她的族人,但也絕不會陷害周倉,也保證著他的安全,畢竟這是韓濤極力想要拉攏的對象。


    整個計劃中唯一的小變數,就是張梁偽裝成和尚逃走,並且把周倉當成了棄卒。


    在不確定張梁身份的前提下,韓濤選擇了放他離開,畢竟何鹹的目標隻是周倉。


    韓濤匆匆地返迴到館驛,黃忠帶著幾名義軍守在了他隔壁房間的門外走廊,看到他走來,立刻迎上前來:“主公!”


    韓濤點了點頭,關切地詢問著:“拉巴子怎麽樣了?”


    “已經請郎中來診治過,外傷並不嚴重,隻是受驚嚇的時間過長,又進食不多,身體極為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才能痊愈,剛剛吃了郎中開的藥,已經睡下了。”黃忠如實地迴答著。


    韓濤走到拉巴子的臥室窗前,將手沾濕窗紙破開一個小洞,然後向屋內看去。


    當他看到拉巴子在床上安穩地睡著,這才放下心來,輕輕點了點頭,轉過身向幾個義軍吩咐著:“你們幾個一定看好她。漢升,我們去見周倉。”


    黃忠遲疑了一下,勸說道:“主公,已經很晚了,您勞累了一夜,還是先安歇,明早再去吧。”


    “沒關係,我不累,我不想拉巴子醒來的時候,看我不在,趁她不在,我們把這件事處理好。”韓濤迴應著。


    黃忠見韓濤這麽說,不敢再勸,引領著他走出館驛。


    兩人穿過數條街道,來到了一條小巷內,在一個獨門小院門前停下。


    黃忠上前用三長兩短的節奏敲門,屋裏傳來腳步聲,隨後有人在屋內低聲詢問著:“是打獵的嗎?”


    黃忠低聲迴應:“是,剛打了一隻野豬迴來!”


    屋裏人聽到黃忠對上暗號,這才把門打開,站在門內的是一名韓濤部下的義軍,他請韓濤和黃忠進院,又探頭確定無人後,將院門關閉。


    那義軍帶著韓濤和黃忠來到正房門前,將緊鎖的房門打開,然後請韓濤和黃總進屋。


    韓濤一進屋,就看到周倉坐在屋內的床上,身上被繩索捆綁,還有四名義軍兵士在看著他。


    韓濤看到周倉被綁著,微微皺眉,向部下說道:“誰讓你們綁著他的?”


    義軍兵士迴應著:“主公,他的力氣太大,若是不綁著,早就逃走了。”


    韓濤親自上前替周倉鬆綁,有黃忠在,就算周倉想跑,也是不可能了。


    韓濤替周倉鬆開繩子,微笑打著招唿:“周壯士,我們又見麵了?”


    周倉一邊活動著被綁麻的手腕,一邊疑惑地看著韓濤詢問著:“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救我?”


    這個問題從周倉被解救出來到現在,已經憋了很久,也嚐試著向看押他的幾名義軍詢問過多次,但他們卻根本都不迴應他。


    韓濤看著周倉卻是笑而不答,突然開口說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周倉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迴應著:“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隨後周倉驚訝地看著韓濤:“難道你也是聖軍的人?!”


    韓濤此時收斂起了笑容,他剛才的一詐,周倉的迴應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黃巾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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