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白芷二人走後,堂中便隻剩下夏侯,夏寂言,夜離與穆流汐,四人靜靜的坐在椅上,一時無聲。


    穆流汐眼睛直直的看著夜離,像是在打量些什麽,夜離不禁有些不解,微微皺起了眉頭,“流汐幹嘛如此看著我。”


    “嗬嗬,四哥,今日白芷姑娘臨走之前你看她的眼神可不像現在看我這麽淩厲,”穆流汐嘟起了嘴,“四哥你就是,見色忘義!哼!”


    穆流汐輕哼一聲轉頭不再看他,竟讓夜離有些慌了神,“流汐妹妹,你在說什麽,四哥怎會對白姑娘……”


    “四王爺,”夏寂言十分配合的陰陽怪氣的喊了一聲,“難道您自己忘了當時看白姑娘的眼神了?那眼神啊,就像平時我看流汐的眼神一樣。”夏寂言眉峰一挑,那感覺就像在說你敢不承認?


    夏侯見夜離麵色有些紅潤,不由得說道,“你們就不要在打趣四王爺了。成什麽體統啊。”眼裏也是掩不住的笑意。


    夜離看著眾人的眉眼帶笑,搖了搖頭,“好好好,剛才我看白姑娘的眼神的確……我承認行了吧。你看看你們倆的樣子,有那麽好笑嗎?”


    “誒,四哥,我們可沒有笑你啊。隻不過我這個做妹妹的希望你幸福而已。”穆流汐一本正經的迴答道。


    “幸福?”夜離突然斂了笑意,閉上眼似乎在迴憶些什麽。


    “誒,流汐,不要說了,你看這玄冥一來我們便談到了傍晚,迴去歇著吧。”夏寂言像是想到了什麽,衝著穆流汐說道。


    穆流汐見夏寂言的神色不對,有些疑惑,但仍舊點了點頭,“四哥,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迴去休息,明日侯爺帶我們入宮,我便去找你。”


    夜離早已恢複常色,“好,明日早些過來,說不定還可以帶你逛一逛。”


    “好啊,那四哥,侯爺,流汐便先迴去了。”穆流汐起身微微一拜,走了出去。


    夏日的傍晚天氣還是有些暑熱,穆流汐覺得有些悶,便獨自在夏侯府閑逛,想起剛剛夏寂言的神情,穆流汐心中升起一絲疑惑,為什麽他會突然打斷我的話呢?穆流汐搖搖頭,一時間沒有頭緒。侯府後院此時很是靜謐,樹木繁茂,遮住了些西下的陽光,光影斑駁,星星點點的落在路上,交織成唯美的畫麵。


    “流汐。”夏寂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穆流汐停住了腳步,轉過身。


    “寂言,怎麽了?”


    “沒什麽,想你。”夏寂言笑笑走到她身邊,大手一攬,穆流汐便跌倒在他的懷中,“流汐,我想你。”唇瓣相貼,兩個人在夕陽的映照下緊緊的相擁在一起,如畫中美景一般。


    良久,夏寂言離開了穆流汐的雙唇,看著穆流汐紅紅的臉,撫摸著她有些紅腫的唇,“流汐,我愛你。”


    穆流汐看著她,這是第一次,夏寂言如此說,心中是止不住的幸福,“寂言,我,也愛你。”說罷,低下頭,不在看他。


    夏寂言笑笑,手撘在穆流汐的肩上,“流汐,你可知道四王爺曾經的事?”


    “四哥的事?什麽事?”穆流汐望著夏寂言有些疑惑。


    “關於四王妃的事情。”夏寂言領著穆流汐坐在了石路旁。


    “四王妃?我怎麽沒有見過?”聽見夏寂言的話,穆流汐更是疑惑的說道。


    “你怎會見過,四王妃兩年前便已經魂歸西天,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四王爺再也沒有娶過其他人。”夏寂言柔情的看著穆流汐,“因為四王妃是為了四王爺而死。”


    “你說什麽?”穆流汐突然瞪大了眼睛。


    “四王妃名字叫做若飛,長相清秀,十分善良識大體,原本四王爺對她沒有感情,但是最後因為若飛為了他而死所以……”夏寂言搖了搖頭,腦海中出現了那個女子的形象。


    “所以四哥覺得對不起那個若飛,所以四哥就封閉了自己的心,所以四哥聽見我說希望他過的幸福他就傷神了?”穆流汐句句犀利,夏寂言有些語塞。


    “應該是這樣吧。”夏寂言點了點頭,“流汐,其實白姑娘的性格與四王爺很搭調的,你覺得呢?”夏寂言溫柔的問道。


    “恩,我也覺得,四哥看白姑娘的眼神有些特別。”穆流汐迴想著夜離的神情,點點頭道。


    “不如,我們撮合一下他們吧。”夏寂言挑挑眉看著穆流汐。


    “好啊。明日去宮中我們先探一探四哥的口風,看他怎麽想。”穆流汐一陣激動。


    “好,那我們先迴去休息。明日再說。”夏寂言拉起了穆流汐,各自迴去了房中。


    夜已深。月蒼茫的罩著大地,晃晃悠悠的光打在侯府外三裏的亭中。古清歡此時正坐在亭中像是在等著什麽。黑子女子在後麵的巷子中一動不動的看著三裏亭中的人。


    古清歡等了一會,一黑子男子便出現在了亭中。


    “怎麽,藍衫,等了很久了?”那男子見古清歡的臉上有了一絲不悅,冷聲說道。


    “太子想多了。藍衫沒有。”古清歡搖搖頭,“太子如今知道凰女是誰,不知下一步的打算是……”古清歡微微抬頭,遲遲的看著她日思夜想的男子。


    “下一步?”夜軒邪笑一聲,自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這是碧羅煙,想必你也知道,西域劇毒,食之三月內並無不妥,三月之後便會七竅流血而死。我要你將這藥……”


    “你要我下毒給她?毒死她?”古清歡麵上是滿滿的震驚,“為什麽,如今真正對有威脅的是四王爺夜離,又不是她!”


    “夜離?哼,我自有對付他的方法,不用你來擔心,你隻要將這藥下在她的茶杯之中,你的任務就完成了。”夜軒冷冷說道。


    “我知道了。”古清歡閉上了眼睛,心中疼痛。


    “清歡。”夜軒突然柔聲道,“隻要我們成功,你便是我的皇後。”眼神溫柔,似乎快要將古清歡融化。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幫你。”古清歡點點頭,手中握緊了那瓷瓶。


    “恩,天色不早了,你身體虛弱,早些迴去休息,切莫讓她們發現。”說完,抱住她深深的吻了下去,“三天後文書客棧,清歡,我等你。”


    古清歡看著他紅了臉點了點頭,“那我走了。”


    “去吧,等我三天,三天後我會好好疼你的。”夜軒嘴角扯出邪魅一笑,轉身消失在黑夜裏。


    巷子裏的黑衣人聽見亭中兩人的對話紅了眼眶,白皙的臉上滑過了淚水。這是她的親妹妹,如今卻幫著別人來害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古清顏搖了搖頭,淚水模糊了雙眼,臉上是悲痛和不可置信。


    一直以為,她是最傻最天真的女孩,身體不好,自己便將所有的愛都傾注在她的身上,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願意委屈了她,一直以為,無論如何,她都會堅定的與自己站在一起,可是現在,她竟然要害穆流汐。


    古清顏擦掉了眼淚,深唿了一口氣,緩緩走迴了侯府。她並沒有迴自己的房間,而是直接去了穆流汐的房中。


    “流汐。”古清顏輕聲叫道。


    穆流汐正準備關門休息,聽見古清顏的聲音有些意外,“清顏,這麽晚了,有事嗎?”看了看古清顏,又有些疑惑,“清顏,你怎麽穿了夜行衣啊?”


    “流汐,我問你,碧羅煙這種毒藥可有辦法解毒?”並沒有迴答穆流汐的問題。古清顏說道。


    “碧羅煙?那是一種劇毒,服用三月間沒有任何症狀,三月一過,便會七竅流血而死,而且,無解。”穆流汐雖然有些不解,卻還是解答到。


    “流汐,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收到傷害。”古清顏細長的手扶上了穆流汐的臉,“流汐,你要好好活著。”


    “清顏,你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穆流汐有些詫異。


    “流汐,不要問了,好嗎?”古清顏笑笑說道,“以後我都會告訴你。”


    穆流汐聽見古清顏如此說,便也沒有強問,“好,快迴房吧,很晚了,早些休息。”


    “流汐,今晚我想和你一起睡,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睡了。”古清顏拉著穆流汐說道。


    “好啊清顏,自從離開了賀州,我們就沒有在一起睡過了,今晚你就住這裏,我們一起睡。”穆流汐聽到古清顏的話笑言道。


    夜深了,青竹苑內最後一盞燈也在歡笑中熄滅。人們都已安然睡去,可誰又能知道,明日,是否還會如此安寧。


    古清歡靜靜的躺在**,心中十分淩亂,那瓶碧羅煙如今就躺在梳妝盒中,該不該將這藥下給她呢?她在糾結著,穆流汐對她那麽溫柔那麽好,如今自己卻要以怨報德,是不是不應該呢?可是夜軒呢?那男子在自己心中是那樣重要,他說過隻要成功自己就是皇後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整天錦衣玉食了?可是,穆流汐呢?她就為了自己這一個願望而死?


    古清歡翻來覆去的,卻不知道這些事情早已經被古清顏聽去,她更不知道,古清顏的身份也馬上就要有一個驚天的大轉變。


    命運總愛跟人開玩笑,也許有些事情便是命中注定,即使你不願意,也無法更改。古清歡的生命,就像一朵燦爛的罌粟花,綻放過後,終究會魂歸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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