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帶著林衝等人來到座位前引薦史進與眾人見過,於玉麟又讓小嘍囉搬了幾把交椅。


    白衣的萬金侯自然是坐在中間位置,時遷和林衝坐在他的左右。


    林衝讓後排的嘍囉把魯智深的月牙鏟取了過來。


    下山的時候,時遷提議把魯智深的月牙鏟和縻貹的開山大斧都帶了過來。


    還好銅鞮山地勢寬闊,要不然十二個山寨的頭領、嘍囉以及其他江湖人士三四千人根本擠不下。


    鈕文忠等梁山頭領都入座之後,才高聲說道:“各位寨主,各位好漢,承蒙大家賞光,今日有緣相聚一處,鄙寨蓬蓽生輝。這次比武大會僅是以武會友,點到即止......”


    就在草廳前比武大會開始的時候,孫安的房間裏,四個人圍坐在桌前正在低語。


    這四人是孫安、秦鋒、縻貹和一身道袍的喬道清。


    喬道清臉色鐵青地聽孫安把話說完,雙眸中殺意盎然,恨聲說道:“我早就疑慮,為何老娘的病遲遲不見好轉。想不到鈕文忠那賊人竟然如此惡毒。”


    “那鈕文忠為了將你我兄弟留在山寨,不敢真的害了老娘性命。隻是可憐老娘花甲之年還要受此病厄。”孫安歎了口氣,有些不忍地說道。


    有了推論的結果之後,再去尋找線索,就簡單多了。


    喬道清的母親服用的湯藥中,有一味藥材,才是她久久無法康複的罪魁禍首。


    “不殺此賊,我枉為人子!”


    喬道清是個孝子,若非還有理智,他早就提劍去找鈕文忠拚命了。


    這也是為什麽現在孫安才告訴喬道清的原因。如果提前告訴了喬道清,他見到了鈕文忠時,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


    趁著銅鞮山舉辦比武大會,秦鋒幾人商議帶著喬道清的母親偷偷混下山。


    “喬大哥,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還是先送老娘下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孫安看著喬道清耐心的勸說道。


    喬道清雖然心有不甘,可也知道孫安的說法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環視著幾人,最後目光落在孫安身上,沉聲說道:“孫安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鈕文忠派人暗中監視著你我,若想安然下山怕是不易。倘若動起手來,驚嚇了老娘,我......”


    喬道清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他滿臉為難地歎了口氣:“孫安兄弟,秦寨主,你們還是先走吧,不要管我了。我守著老娘,等老娘身體好些了,再作計較。”


    秦鋒在旁邊說道:“我有一計,或可一試。”


    “秦寨主請講!”喬道清看著秦鋒,殷切地說道。


    秦鋒正在跟喬道清幾人說著自己的計劃,突然屋外有腳步聲越走越近。幾人停止交談,紛紛轉頭看去,就聽腳步聲在門前停下,隨後房門被敲響。


    “來人是誰?”孫安冷聲喝問道。


    門外一個嘍囉恭敬地說道:“孫頭領,寨主請你前往比武大會。說是山東水泊梁山寨主萬金侯帶人來山寨尋你。”


    “誰?”


    孫安看了看眼前的秦鋒,驚疑地又問了一遍:“你說是誰?”


    “水泊梁山寨主,萬金侯秦鋒!”那個小嘍囉再次說道。


    秦鋒疑惑地眨巴了眨巴眼睛,怎麽又冒出個萬金侯?


    李鬼冒充李逵,是借助對方的惡名來打劫。


    冒充他的名字,怕不是給別人送人頭吧。


    孫安再次問道:“除了萬金侯,還有誰來了。一共來了多少人馬?”


    “除了萬金侯,水泊梁山還有林衝、時遷、楊誌也來了。來了能有二三百人馬,所有的人都是一身黑色鎧甲。”那個小嘍囉說道這裏,又補充說道:“對啦,還有一個胖大和尚叫魯智深的。”


    聽到黑色鎧甲的時候,秦鋒就知道這定然是梁山預備軍了,便興奮地衝著孫安點了點頭。


    孫安冷靜地迴複道:“灑家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灑家收拾一下便去。”


    “是!”那個嘍囉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哥哥,真是咱們梁山的人?”孫安仍自不放心的問道。


    他可是聽秦鋒之前說過,來的時候就帶著縻貹、魯智深、史進和幾個天機營的嘍囉。


    秦鋒點了點頭,笑道:“定然是。看來咱們的計劃要改改了。”


    把官兵的鎧甲重新染成黑色,還是他這次下山前安排下去的。


    至於偷偷下山的計劃,現在也用不到了。


    三百梁山預備軍,再加上孫安、縻貹、魯智深、林衝、楊誌、時遷等人,區區一個銅鞮山他還有何懼!


    孫安和喬道清帶著裝扮成隨從的秦鋒和縻貹,迴到喬道清的住處,背著老娘,一起趕往草廳前的廣場。


    路上暗中監視的嘍囉們早就去稟報鈕文忠,沿途的嘍囉見到孫安的镔鐵雙劍後,明智的選擇了放行。


    鈕文忠接到消息,暗自皺了皺眉頭,可他最終還是選擇忍了下來,大不了放孫安和喬道清離開。


    一方麵,今天的梁山將士確實帶給了他很大的壓力。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現在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不是和梁山翻臉的時候。


    兩棵大樹和一片森林選擇哪個,對他而言根本無須考慮。


    孫安幾人來到草廳前的時候,四周密密麻麻擠滿了人,人群中不時爆發出一陣歡唿聲,顯得極其熱鬧。看到西麵一隊整齊佇立的黑色鎧甲的士兵,他心知那必然是梁山的位置,便直接繞路走了過去。


    “孫安哥哥!”


    時遷發現了孫安等人,更是見到了跟隨在一個道人身邊的秦鋒和縻貹,連忙站起來迎了過去。隻是他並未跟秦鋒和縻貹打招唿。


    林衝、楊誌、魯智深和史進並未見過孫安,等到時遷出聲,才反應過來,也陸續起身。之後看到秦鋒和縻貹,幾人心中歡喜,得到時遷的提醒,也沒人上去相認。


    隻有中間位置上的萬金侯,仍是鎮定的坐在交椅上,隻是轉頭望了過去。


    孫安和喬道清一一和眾人見禮,隨後孫安走到中間交椅上的萬金侯身前,躬身施了一禮,喚了聲:“哥哥!”


    中間交椅上的萬金侯微微點頭,他的目光掃過秦鋒時,雙眸中閃過一道驚喜之色。秦鋒看著那熟悉的雙眸,心中湧過一道暖流。


    他已經知道麵具下是誰了。


    梁山的人一動,其他山寨的頭領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連擂台上的比武都沒再欣賞了。


    這人便是屠龍手孫安?


    果然是一條好漢!


    起碼在場中再也找不出一人能比孫安更高。


    眾人看著梁山的各位頭領,心中思緒複雜難明。


    單是今天來到銅鞮山的幾位梁山頭領,其實力便足以讓眾人仰視。也有一些人注意到梁山幾個頭領的身份來曆。


    東京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衝、東京殿帥府製使楊誌、西軍渭州經略府提轄魯達,這三人之前都是朝廷武將。廷重文輕武,三人落草之後,想必能一展胸中抱負,水泊梁山的士兵能訓練成這樣,想來是他們的功勞。


    在場的山寨頭領們,對於朝廷軍隊曆來是瞧不起的,可此刻卻有不少人動了挖朝廷將領的想法。隻是他們不知道,梁山有自己的一套並未成熟的練兵體係。


    唐斌深吸了幾口氣,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和向往。


    直到時遷和林衝陪著孫安幾人走向梁山的士兵隊伍中,眾人才移開目光。


    於此同時,擂台上的比武也分出了勝負,隻是卻沒多少人在意。


    鄔梨望著梁山的隊伍,滿臉的不甘。他向來自負,武藝高強,在威勝汾州霸道慣了。如今卻在梁山秦鋒手上吃了這麽大的虧。更讓他鬱憤難解的是,這個仇憑他自己根本報不了。


    絕望之際,他驀然想起了鈕文忠的遊說。


    也許,入夥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就在鈕文忠宣布了勝利者,剛要進行下一場比武,鄔梨突然站了起來,高聲喝道:“且慢!”


    “鄔寨主有何見教?”鈕文忠不解地問道。


    鄔梨提著潑風大刀大步上前,縱身躍上擂台,指著梁山人馬所在的位置喊道:“我要挑戰孫安!孫安,你可敢應戰?”


    他自知不是魯智深的對手,所以點名要挑戰孫安。


    孫安和秦鋒是結義兄弟,雖然身材魁梧高大,可兵器卻是兩柄鐵劍,而他用得是五十斤重的潑風大刀。更何況,戰場廝殺講究一寸長一寸強。兵器上,他占了很大優勢。


    況且,他可不認為孫安的武藝在他之上。


    既然殺不了秦鋒,秦鋒又為孫安而來,倘若他在擂台上比武打死了孫安,那梁山也無話可說。


    已經走在人群中的孫安聞聲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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