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接到消息,帶著縻貹和呂方趕到東平府為武大郎送行。


    憔悴的武大郎與眾人道了珍重,跟著兩個公人踏上了前往孟州的旅程。


    秦鋒歎了口氣。


    想不到這一生,要遠走孟州的人竟會是武大郎。


    不對!


    應該說是多了一個武大郎。


    另一個跟隨武鬆的天機營的士兵已經告訴秦鋒,武鬆昨天連夜趕迴陽穀縣,辭去了都頭的職務。


    看來他是決心要暗中陪著武大郎一起去孟州了。


    秦鋒尊重武鬆的選擇,隻是分別前告訴他一句話。


    無論何時,梁山都是他的一條後路。


    武鬆心中十分感激。


    縱然他知道秦鋒是抱著一些心思和他交好,可秦鋒待他的好也是實實在在的。這個世上除了哥哥,便隻有秦鋒和縻貹對他最好了。


    將此恩情銘記於心,他抱拳和秦鋒、縻貹辭別,轉身毅然決然地追隨著武大郎而去。


    也不知這兄弟兩人此去孟州,能否過上想要的那種安安穩穩的日子。


    就算可以,一旦女真來犯,也會是一場空吧。


    縻貹好不容易攢下的二十兩銀子,又送了出去,落了個無錢一身輕。


    濟州兵敗的消息,傳到東京高俅的耳中。


    高俅奏請官家,將濟州府尹罷官流放。在新的濟州府尹去上任前,高俅特意邀請他到府中做客。之後,高俅又給高廉去了一封書信。


    這個情況,秦鋒並不知道。


    可他也能猜測到,濟州就算要再次攻打梁山,募兵訓練起碼也得三四個月的時間了。


    至於周邊的兗州和鄆州,他們頂多在濟州攻打梁山的時候派兵相助。想讓他們主動攻打梁山是不太可能的。


    誰讓梁山水泊是濟州的治下呢。


    這筆賬很好算,勝了是錦上添花,敗了就可要擔責了。


    另一個讓秦鋒比較關注的消息,就是鄆城縣押司宋江殺了自己的小妾閻婆惜逃亡在外。


    林衝得知這個消息,想要下山尋找宋江,把他接上梁山。


    宋江對他有恩,他的身上現在還帶著宋江的壓衣刀。


    直到天機營帶迴宋江和妻弟宋清去往滄州的消息,林衝才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也能理解,柴進莊上確實比梁山是個更好的選擇。


    估計現在所有的人都認為,這是宋江走黴運的時候。


    可秦鋒卻知道,這才是宋江真正走向崛起的開始。


    梁山是沒有宋江的位置了,可秦鋒已經給他和晁蓋留好了對影山。


    對影山的兩座山峰非常相似,他也很有興趣看一看,未來宋江和晁蓋會走出一條什麽樣的路。


    梁山上俘虜營兩千個俘虜作為勞力,修建工作加快了不少。秦鋒和預備軍的幾位頭領討論過了,等一個月的考核過後,再次攻打周邊山寨時,將以俘虜營為主。


    宛子城的修建工作,秦鋒和宋萬商談過後,打算趁著這段時間優先重建聚義廳和演武場。


    目前已經修建好的住宅完全可以滿足一萬人員的安置,等聚義廳修建好後,就可以修建倉庫區了。


    十萬石的糧食收購工作進展比想象中順利,很多大戶隻要價錢到位,並不太在乎到底賣給了誰。


    秦鋒把這個事情交給了曹正負責。


    這天眾位頭領端坐在聚義廳中,匯報了近期工作的進展情況。


    秦鋒見梁山大小事情都朝著規劃好的方向發展,心裏十分高興,乘機提出了要去涇原。


    時遷知道秦鋒一直惦記著孫安,當即說道:“哥哥,你是山寨之主,不宜輕動。還是我派十幾個天機營的兄弟去涇原走一趟吧。”


    “不錯!高俅老賊對你記恨已久,況且涇原距此甚遠,還是讓手下小的們去吧。”林衝也反對秦鋒離開。


    秦鋒看著眾人,說道:“孫安兄弟與我情同手足。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的今日。如今他離去已經已經半年,音訊全無,不去親自尋找,我心難安。除此之外,我去涇原還有一個目的。若是路上遇見英雄豪傑,也可邀他們加入山寨,共襄盛舉。”


    孫安下山已經六個月了,就算路上遇到意外,也應該會派人送信迴來。


    秦鋒估計,他應該遇到什麽大麻煩了,恐怕連書信都送不出來了。


    鄧飛在一旁開口說道:“哥哥,我們打敗了濟州官兵,朝廷必然還會再次派兵前來攻打。這個時候哥哥怎麽能輕易離開山寨?”


    秦鋒擺了擺手說道:“濟州想再次攻打梁山,起碼得三五個月以後,那時候我已經迴來了。再說,有眾位兄弟看守梁山,我很放心。這次去涇原,我想帶上縻貹兄弟和魯達哥哥。”


    眾人還在討論秦鋒是否可以下山,秦鋒已經談到了下山帶誰的問題上。


    “大郎,是不是再帶上呂方兄弟?”林衝看著秦鋒問道。


    他知道秦鋒是不會讓他也下山的,所以提議了呂方。


    呂方的身份沒有在明麵上被通緝,而且有林衝、魯智深等人作為陪練,武藝進步很快。


    “不必了。有縻貹兄弟和魯達哥哥足矣。”


    秦鋒並不想帶太多頭領去,尤其魯智深和呂方還都是預備軍的頭領。留下楊誌、呂方和鄧飛,兩人出征的時候,起碼還有一人可以坐鎮預備軍中。


    事情就這麽敲定了,等他下山後,錢糧方麵繼續由張貞娘掌管,其他事務由林衝統籌,也可以放心了。


    下山的時間定在五天之後,因為馬上就是七夕了,秦鋒想著過了七夕再下山。


    七夕節在大宋並不是情侶的節日。恰恰相反,這個時候談婚論嫁還要特意避開七夕。


    “七月七日,迎親嫁女避節。”


    七夕節又被稱為乞巧節。由於大宋夜市的繁華,乞巧節慢慢變成了一個非常盛大的節日。


    富貴之家在七夕這天會在庭院中搭起“乞巧樓”,貧苦之家也會清掃屋院迎接節日,晚上少女們會進行乞巧。


    乞巧有“穿針乞巧”、“喜蛛應巧”、“對月穿針”等多種形式。例如喜蛛應巧就是少女在七月七日這一天,把一隻蜘蛛關在小盒子裏,等第二天再打開小盒查看蜘蛛結的網。如果蜘蛛結的網是圓的,就是得巧。蜘蛛網越密則是巧多,越稀就是巧少。


    秦鋒想借著七夕節,讓梁山的男女老少都好好放鬆下。


    在七月七日這天,秦鋒安排嘍囉們在宛子城居住區預留的生活休閑區搭建起彩樓。又讓人從鄆城縣城采購了一批女子孩童喜愛的小首飾和小物件擺在彩樓兩側,供人們購買。


    彩樓的布置和擺攤的人選擇的是之前上山的老婦人,他們對於七夕的風俗更加了解。


    除了輪值的士兵,其他人都可以在晚上來這裏遊玩。


    秦鋒期待著梁山的單身男女都可以在今晚遇見自己的意中人。


    自戌時起,宛子城後麵就點起了燈籠。


    秦鋒和李師師並肩坐在屋頂上,目光遙望著不遠處的彩樓和閑逛的男男女女。


    頑童們七八成群的聚在一起玩耍,秦鋒注意到有一簇孩童仍是抱團躲在陰暗處,似乎外麵的熱鬧與他們無關。


    他知道,這十幾個孩童都是當初從雲霧山上帶迴來的被略賣的小孩。


    即使他在小王莊留下了這些孩童的姓名和信息,仍是沒有人來梁山認領。


    現在的他們比剛上梁山時已經改變了很多,可他們現在仍是不敢和其他人過分親近,更不敢去學堂。


    對於這些孩子秦鋒特意找了一些上了年紀的婦人來照顧,也叮囑小寧雲、小阮良多帶著他們一起嬉戲玩耍。


    可心靈上的創傷需要時間和關懷去撫平,秦鋒希望他們能夠早日好起來。


    聽到秦鋒的歎息,李師師轉過頭,看著他柔聲問道:“官人為何歎氣?”


    “想到了一些不開心的事兒。”


    秦鋒並沒有把雲霧山上的事兒講給李師師聽。


    “娘子。”


    “嗯?”


    “......我想抱抱你。”


    秦鋒本來想說的是:“等我從涇原迴來,我們便成親吧。”


    可話到嘴邊,他忽然覺得這時候說這些話,貌似有些不吉利。


    記得後世有段時間的影視劇中,隻要分別前說了類似的話,那人肯定是迴不來了。


    李師師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把頭靠在了秦鋒的肩上。


    ......


    這次涇原之行,秦鋒帶著縻貹、魯智深,同行的還有狄五帶隊的十個天機營士兵。


    行走江湖,秦鋒重新戴了麵具,魯智深的兵器又換迴了水磨禪杖,縻貹和天機營士兵都是腰刀、樸刀的標配。一行人,除了魯智深是一人三騎外,其他人都是一人雙騎。


    秦鋒等人出了水泊,一路向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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