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宣已經看完了,崔老爺心裏又猶豫了,畢竟家裏麵住著個殺人惡徒,最擔憂的就是他自己個啊,別哪一天自己就人頭搬家了,所以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當即崔老爺下了命令,讓三四名青壯開始放繩。


    幾個下人捏著鼻子上了。


    但抬頭看著晃晃悠悠的屍首又犯了難,這也太高了,屋裏又沒家夥事,怎麽往下放?


    邊上看熱鬧的趙宣樂了,朝著臉色難看的妙乘眨眨眼喊道:“這人死了都重,你們這樣也放不下來,趕緊去弄把梯子啊!”


    幾人猛然醒悟,趕緊跑了出去找梯子,一通忙亂之後,終於連人帶繩都給放下來了。


    現在最急的就是崔老爺,一看屍體落下來了,趕緊湊乎趙宣:“賢侄啊,你趕緊說說這兇手到底是誰?”


    趙宣搖頭:“崔老爺,實際上兇手是誰我已經有猜測了,不過我直接說出兇手空口無憑,是不是先為大家解釋解釋?”


    崔老爺立馬搖頭:“不!先把人扣了再說,省的讓兇人尋了漏子跑了!待會兒咱慢慢捋!”


    趙宣啞然,卻是忘了現在所處的環境,根本不需要證據就能先扣人,看來以後要改改這找證據的毛病了。


    “兇手就是他!”


    趙宣一指管家。


    便見管家臉色一下子就青了。


    而本來站在管家身邊的那個漂亮小丫頭還有那個一直沒有作聲的老婦立馬拉開了和管家的距離。


    管家先是驚慌錯愕,再是憤怒,上前就要先把趙宣一張嘴給撕吧了。


    崔宅幾名青壯趕緊攔在了趙宣麵前,確切的是崔老爺麵前。


    管家一時衝不過來,不禁又哭又鬧:“你個王八蛋!哪隻眼睛看我殺人了?是,我是對你進崔府不樂意,但這也是為了崔府著想啊,這兵荒馬亂的,老爺收留了你這麽個來曆不明的人,這不自找麻煩嘛!但你也不能誣陷我啊!老爺啊!我老吳可是在崔家一輩子了啊!打小就來了崔家,您說您養了一輩子的狗,它能咬主人嗎!?”


    這管家是真狠,為了摘清自己連狗都當了,也讓趙宣見識了什麽叫封建社會,下人在主家麵前是根本沒有人格的!


    崔老爺一聽管家賣慘又猶豫了,皺眉看向趙宣:“賢侄啊,這吳管家是我府裏的老人了,不能吧?”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趙宣,這時候一道聲音也突然出現了:“他騙人!南叔是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趙宣轉頭,便見剛才那個明媚皓齒的小丫頭一臉倔強的看著自己。


    旁邊老婦眉頭一皺訓斥道:“你閉嘴!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


    頓時,本來嘰嘰喳喳小聲議論的眾下人們一下子沒了聲響,好似老婦訓斥的是他們一樣。


    趙宣內心無奈一笑,看來還是需要證據說話啊!


    便見趙宣不管眾人懷疑的眼神,而是走到了身死的那名丫鬟芍藥身邊開始摸索屍體,眾人暫時放下疑惑,好奇的看著趙宣的動作。


    隻見趙宣先是把死者的嘴巴掰開,用不知道什麽時候順來的一根筷子在死者口腔一陣翻動:“死者年齡十九到二十左右,舌麵有牙齒咬痕傷口,麵部及頸部有淤血,眼肌周圍出現屍僵,其餘部位屍僵不明顯,死亡時間應該在半個時辰至一個時辰之間!”


    年齡通過牙釉磨損情況就能夠看出來,口腔內有咬傷口也符合窒息死亡特征。


    門後躲在眾人看不見角落的妙乘利用個高優勢把屋裏的情況看的是清清楚楚。


    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把自己給隱藏起來了,但是他依然覺得眾人不住的拿眼睛瞟他。


    屋裏那小王八蛋還在白話,但他是一點兒也不信,隻想待會兒被人趕的時候不至於太狼狽。


    不過之前那個漂亮小丫頭卻沒了原本的氣憤,隻是皺眉看著屋裏的趙宣,好似要等著趙宣耍什麽把戲一樣。


    倒是那個管家,手雖然被兩個下人給扭在身後,但還是不老實。


    一會兒去崔老爺邊上談談自己以往的忠心耿耿。


    又去老婦邊上說說以前的知心事兒。


    無奈眾人的注意力全不在他身上,氣的管家不住的拿怨毒的眼神看著趙宣。


    此時,屋內趙宣的聲音再起:


    “死者身體無外傷,上頸部有明顯勒痕,頸椎無明顯鬆動,脖頸中間位置可見勒痕,死者手部無外傷,指甲蓋內有殘餘皮屑及血漬!”


    趙宣看完了屍體,便將筷子丟在了屍體的身上然後拍拍手站了起來。


    一瞅周圍才發現,


    所有人竟然都盯著自己,眼中全是問號。


    麵露苦笑,趙宣不禁暗暗嘲諷自己。


    竟然又把這裏當做後世勘察現場了,隻是少了一個負責記錄勘察筆錄的手下而已。


    一見趙宣站起身,崔老爺趕緊上前:“賢侄看完了?怎麽樣?幫著捋捋?這管家怎麽就成兇手了?”


    趙宣點點頭,看著已經被控製起來的管家說道:


    “我之所以懷疑這管家,首先是有幾個線索為基礎的,第一個,就是之前那位丫鬟說的,這件房子白日裏是不能夠有人進來的,但是死者偏偏在這裏死了!”


    管家又叫嚷:“這有什麽稀奇的?就因為這裏沒人,才方便芍藥自殺啊,你這樣草率的指認兇手,就是汙蔑!”


    趙宣擺擺手指頭,然後指著房內唯一的一張桌子氣定神閑的說道:“錯!大家看那裏!”


    眾人看去,便見空無一物的桌上,正擺著一個茶杯,茶蓋還是掀開的。


    眾人還是疑惑,崔老爺急壞了:“賢侄你快說啊,這茶杯有什麽?”


    緊盯著管家的趙宣走到茶杯麵前。


    轉頭問剛才第一個發現芍藥上吊的那丫鬟:


    “這茶杯裏麵還有半盞茶,應該是有人喝過的,但是看這間屋子裏的擺設,收拾的是幹幹淨淨,桌上的小香爐以及火折子都擺放的整整齊齊,那這杯茶一定不是昨晚上的吧?這茶杯是你放的麽?”


    那丫鬟搖頭:“之前我進來就在了,應該是芍藥喝的吧?”


    趙宣搖搖頭:“不對!”


    他的眼中透過一絲銳利,看向了房間中的每一個人。


    誰被他的眼神掃到,心中瞬間便是微微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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