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鬼,不知從哪裏來的神經病,把我的書都撕了,本來就不賺錢,這下好了,這麽多書,要賠了不少!”李德平一邊說一邊暗地觀察胡廣齊的臉色。


    “呦呦呦,我早就跟你說啊,現在書店沒什麽盈利,你不如早點把他賣給我,也好減少些損失!”胡廣齊臉上的得意之色再也掩蓋不住。


    胡廣齊心裏暗自高興,他心想著發生這樣的事,李德平一定會出售書店的,而且價格一定不會很高,自己這個計策簡直是天衣無縫!


    “如果你把這書店賣給我,現在這損失不就是我的了麽,哪裏用的著你來承擔?你看,不聽好人言吃虧在眼前,這下損失大了吧!”胡廣齊越說越來勁。


    李德平看胡廣齊一臉小人得誌的樣子就覺得生氣,也意識到此事為胡廣齊所為,他想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讓自己鬆口,同意出售書店。


    李德平雖然生氣,但也苦於沒有證據,即使有那三個瘋子作為人證,三個瘋子的話沒人會相信,隻能打掉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咽,何況自己本就不想惹什麽是非。


    所以他決定動用語言感化胡廣齊,意圖與他進行理論,讓胡廣齊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他能放過自己和書店。


    “你看我這裏是小本生意,書店的規模也不大,賺不了多少錢,讓他們這樣一搞,就更沒什麽利益可言了啊!”李德平試探性地說道。


    “所以啊,還是把書店賣給我吧,一來可以減少損失,二來你也不用這麽操心了不是!”誰想到胡廣齊完全不知悔改,一心想著書店,得寸進尺。


    “說得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三個瘋子是從哪裏來的嗎?難道你就不能放過我麽,這家書店是我的心血,怎麽能說賣就賣?”李德平有些生氣。


    “哼!不願意賣?那你就繼續守著這一堆破書吧,經過這次事件以後,看誰還敢來你這買書,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胡廣齊看李德平變臉了也擺起架子來了。


    “我看這三個人就是你找來的吧!你真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為了讓我出售書店什麽下三濫的計策都用上了,真是煞費苦心!”李德平氣急敗壞。


    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經被識破,但不管怎麽樣,胡廣齊覺得這件事隻要自己不承認,便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這三個瘋子是自己找的。


    “東西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啊!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呢?別冤枉了好人!”胡廣齊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極力掩飾。


    “我呸!你可不是什麽好人,我確實沒證據明這事是你做的,但是我有一點是肯定的,我是絕對不會出售書店的!”李德平堅持不願出售書店。


    “嗬嗬!那好啊,那我們就走著瞧,我就看你能堅持到什麽時候,總有一天你迴來求著我買書店的!”胡廣齊撕下麵具,露出真麵目,轉身就要離開。


    “你大可放心,這書店是我的,我寧願燒了這個書店,也絕對不願意把它交到你這種蠻夷小人手裏的!”


    看到胡廣齊要離開,在書店裏一直冷眼旁觀的李衛冷笑道:“等一等。”


    撇了李德平一眼,確定李衛和李德平不是一夥的,才問道:“有什麽事?”


    李衛懶得理會他,扭頭問道:“你剛才說他是蠻夷小人?什麽意思?”


    不管哪個時代,都有城狐社鼠的存在,這是一個永遠都無法消滅的群體。


    李德平遇到的麻煩,李衛吩咐一聲,讓內衛督促當地捕快解決即可,可如今聽到“蠻夷”這兩個字,李衛就不能不重視了。


    “這位爺,您別看他叫了個秦人名字,可他是個金人,還不是個純種的金人,是逃到金國的漢人,金國會算數的都不多,您說我能讓他們糟蹋了咱漢家文教麽?”


    “那這個盜版金人為什麽要你的書店?”


    李德平沒聽說過“盜版”這個詞,可也能猜到其中意思,冷笑道:“這位爺,聽口音,就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其實不單單是我這家書店,城裏酒樓,綢緞莊,估衣店,反正是賺錢的店鋪,光我聽說的,就有十幾家被他們奪走了。”


    聽到這裏,李衛眉頭不由緊皺起來,“他們要這些店鋪做什麽?”


    “為了賺銀子唄。”


    身為君王,李衛自然不會像李德平想的這般簡單,金人是遊牧民族,給他們土地,他們都會將耕地變成牧場,不識字不認數的金人想做生意?恐怕過不了幾天,他們受不了,洗劫立刻城市去做馬匪了。


    在李衛注視下,胡廣齊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有些緊張的說道:“你管我們要做什麽?我可警告你,少管閑事,這年頭莫名消失的人可不少。”


    “嗬嗬,你別誤會,其實我是個郎中,不是愛打抱不平的俠客。”


    “郎中?莫名其妙。”


    感覺不對的胡廣齊想要離去,可門口已經被兩個侍衛堵住。


    “你想幹什麽?”


    “別害怕,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善,要是沒遇到也就罷了,可若是遇到了病人,我非要治好了病人才行。”


    “我沒病!”


    李衛指著那三個瘋子說道:“你沒病,可他們有呀,我這就給他們治治。”


    看到李衛走過來,一個瘋子想要反抗,卻被李衛直接捏住了琵琶骨。


    好像有一股氣流湧入體內,瘋子還沒弄明白怎麽迴事,腹中就傳來一陣刀攪一般的疼痛,之後全身關節也一陣陣酸疼,直接躺在了地上。


    剩下兩人也沒逃得了,接連挨了李衛一掌後,就被上刑一般慘叫起來。


    被李衛的強橫勁力打入體內,就算是個江湖高手也承受不住,更別說這三個普通人了,經脈的脹痛和髒器的絞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至少不是這三個一看就不是好漢的家夥能忍受的。


    果然,不到五息,一個男人就慘叫道:“大爺,我,我受不了呀,您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別怕,良藥苦口,越疼才越能治病。”


    “我,我好了!”


    “胡說,這又不是頭疼腦熱的小病,瘋病哪會這麽快就好了?你現在神誌清醒也隻是暫時的,想要治本,就要吃苦。”


    意識到不妙的胡廣齊想要阻止,卻感到後腰一疼,他知道,門口的壯漢用家夥頂住自己了,要是敢亂來,搞不好就要死在這家書店裏。


    三個不是硬骨頭的家夥很快就撐不住了,一個男人大聲喊道:“我沒瘋!我不是瘋子,裝的,我都是裝出來的!”


    “正常人怎麽會有裝瘋的愛好?”


    “真的,是真的,是胡廣齊讓我們這麽幹的,說是裝瘋子,就算鬧出什麽事來,也有話說,捕快不會和瘋子計較的。”


    “你別胡說!我什麽時候讓你們這麽幹了!”胡廣齊怒吼道。


    “狗東西,你才給了我們一兩銀子,這是讓我們撕書的錢,可不是我們受苦的錢!大爺,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求求您,饒了我吧。”


    一人踢了一腳後,三個哭爹喊娘的家夥這才閉嘴。


    “好呀,現在有人證了,胡廣齊,你還有什麽話說!”李德平咬著牙問道。


    “我說什麽?沒錯,他們就是我指使的,就是要砸你的點,撕你的書,你能怎麽樣?你敢怎麽樣?我現在什麽都承認了,就算到了官府,我也敢這麽說,可你敢把我送進官府麽?官府敢管我的事麽?”


    麵對囂張無比的胡廣齊,李德平不由語塞。


    “哼,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覺得我是金人的奴才,沒錯,我的確是奴才,可我這個金人的奴才,也比你這個秦人高貴,你服不服?”


    李德平心中不服,可又說不出什麽。


    這些金人在城中橫行不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沒聽說過他們吃虧,事情鬧到官府,除了讓衙門找由頭敲自己一筆銀錢外,沒任何好處。


    李德平表情的變化,已經告訴李衛景懷郡的情況了,不由長歎一聲。


    “你們這些金人,以為有人撐腰,就敢為所欲為了?”


    “你說對了,我們金人,在景懷郡就是能橫著走,聽你這意思,心裏不服氣,想出頭?”


    “我出頭又如何?”


    冷哼一聲,胡廣齊突然慘叫一聲,躺在地上。


    “快來人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當街殺人了!快去報官呀,殺人了!”


    剛才還無比囂張的胡廣齊竟然躺在地上哭喊,李德平直接愣住了,“這,這位老爺,他是怎麽了?”


    李衛冷笑道:“要顯擺一下自己的背景。”


    敢在街麵上混事,最重要的便是夠機靈,一看李衛身邊幾個強壯侍衛,胡廣齊就猜出他不好惹,幹脆動用衙門的力量。


    書店裏有人鬧事,沒有捕快來管,胡廣齊一哭喊,立刻衝進來三個捕快。


    “怎麽迴事?”


    “官爺,我來買書,哪知道他們強買強賣,漫天要價,我不買就動手打我。”


    旁邊三個裝瘋的家夥也附和道:“沒錯,您看看,我們都被打成什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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