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葉濃,蔭下影重重;花瓣珊,月上燈種種。


    柳梢頭,人約花市下;人懼恐,淚濕衣襟袖。


    佳人月下,非葬花。


    心中有夾,不能達。


    ——


    “不要傷心了,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母親掌著燈籠,對孟小青說道。


    “是!但終究伴我多年,還是好生安葬,隻是情緒不能控製。”孟小青將貓的屍體放到白布中然後將之包裹,最後點火燒掉。


    濃煙嫋嫋,引來了孟使然。他躲在角落,沒有出現,畢竟沒有臉麵麵對孟小青。母親見到孟使然探頭,但沒有說破。


    她歎息,為的是孟使然,而不是那隻被刺死的貓。


    “明天我再給你買一隻吧。”母親說道。


    孟小青以為方才母親的歎息是在關心自己,心中平衡,便說道:“謝謝母親。”


    “弄好之後,你好生歇息,別傷了身子。”母親說完,拍拍孟小青的身子,便轉身離去。下人阿福帶物上前,蹲在孟小青身旁,並說道:“小姐,我給你弄了一個盒子,裏邊有香袋,可以將骨灰放入其中。”


    “謝謝阿福。”孟小青對阿福說道。


    “不客氣小姐。”阿福放下東西後便離開,走到拐角的時候見到孟使然,想要發聲,但是被孟使然阻止。


    下人阿福離開之後,孟含鬆找了孟使然。


    “最近休息怎麽樣?”孟含鬆明知故問。


    “還好。”孟使然小聲說道。


    “你也莫怕,盜賊終究盜賊,也不會亂殺人,之前隻是人家嚇唬你。”孟含鬆這般說道。但是他還是自責,畢竟沒有讓自己兒子成才。


    “可是也有一些殺人如麻的盜賊吧。”說道這裏,孟使然就想到被寒刀抵在脖子上的事,這讓他不寒而栗。


    “莫怕,莫怕!”孟含鬆說道。


    “爹,你跟陳如天怎麽交代?”孟使然這般說道。


    “不能這般稱唿。”孟含鬆說道:“陳老爺會對我們寬宏大量的。”


    “鐵掌勝天那裏呢?”孟使然擔憂。


    “唐掌門也是俠肝義膽,不會對我們怎麽樣。”孟含鬆從小到大一直這般對孟使然說道。原本他以為這樣的態度可以讓自己的孩子在麵對困難時能淡然處之,卻發現事與願違。


    “爹,你能不能不要這般言語,從小到大你一直把壞的說成好的,當我行走江湖,發現江湖根本不是你說的那般!”孟使然憤怒,責怪父親對他管教不嚴。


    孟含鬆沒有言語,壓製了怒氣。他辛苦奮鬥,終究是希望兒女健全,不想往後再繼續走鏢,畢竟容易沾惹江湖是非。可是當下必須賠償他人損失,這可該怎麽辦?他憂愁,發現這些天白發忽然增多。


    明天就要見這兩位大爺了,他內心排斥且驚恐,十分希望暗夜永遠暗下去,第二天的太陽不會升起。


    “你先迴去睡覺,出什麽事情有爹頂著。”孟含鬆安慰孟使然。


    孟使然沒有說話,而是點點頭,轉身迴到自己的房間。最近他睡眠不怎麽好,畢竟被抵刀脖子的經曆可不好受。時常夢中出現那個盜賊,且揮刀將他殺死。


    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抱著自己的劍,警惕望著房梁。有貓經過窗外,卻把他嚇了一跳。他拔刀,生怕貓來尋仇。


    貓漸漸遠去。他便放下心,躺在床上。


    也許是太過困倦,他很快睡著,也感覺很快天亮。起床之後,開門去找父親,他母親告訴他,說他父親早就出門,且去了玉門茶樓。


    玉門茶樓位於東市口,那裏人流很多,熱鬧無比。茶樓歸陳如天掌管,隻是陳家小部分家業。陳如天是三生城最有名的大戶,家財萬貫,江湖實力也數一數二。這人身子寬胖,大大咧咧的,說話自然力量感十足。


    早上,在孟含鬆沒有來的時候,他便跟唐勝天談笑風生。兩人相識多年,關係甚好,不會因為一點事情鬧了情緒。


    孟含鬆上了樓梯,然後來到兩人麵前,並下跪行禮。這是罪禮!


    “陳老爺,唐掌門,孟含鬆有罪!”他說道。


    桌上的兩人收斂了情緒,便嚴肅起來。唐勝天對孟含鬆說道:“孟鏢師,你可知道你丟的是什麽東西。”


    “清楚。”孟含鬆咽了口水,便說道。


    “這東西可是珍貴。”唐勝天說道,然後喝了茶。


    “唐老弟,這件事情也是我對下人管教不嚴。”陳如天說道。


    “陳兄,盡管這隻是丹藥,丟了也無妨,唐某也不會太過計較,畢竟你我這般相識。”唐勝天說道:“萬一哪天,丟的是其他人的寶貝呢?”


    孟含鬆磕頭,並說了一堆話。


    “你先起來。”陳如天說道。他上前將孟含鬆扶起,並安排到旁邊坐下,和藹地說道:“過來那麽早,沒吃東西吧。”


    他招唿小二上來,然後點了東西,再替孟含鬆向唐勝天求情。


    “唐兄,我清楚那東西的貴重,我家鏢師迴去之後,我也會懲罰,但是希望您不要責怪。”陳如天說道。


    唐勝天搖頭,便說道:“你可知那是什麽丹藥嗎?”


    “何種丹藥,這般稀奇?”陳如天問道。


    “神劍鋒的亢龍丹啊!”唐勝天有些惋惜說道。


    亢龍丹!


    孟含鬆聽到這裏,心中焦急,身冒冷汗。這丹藥價值連城,賣了自己祖宅和妻兒都抵不上這丹藥的部分損失!


    “賣了你祖宅和妻女,都不夠賠償!”唐勝天嗔怒。


    “啊!這般昂貴!”陳如天說道。


    “那是,吃了這東西,起碼增加三至四成的內氣功力!”唐勝天說道:“這可是我求了人家無為道人才得到的。”


    “這東西確實昂貴,畢竟市麵上的丹藥已經昂貴無比了。”陳如天說道。


    孟含鬆想繼續下跪,但是被陳如天阻攔了。


    “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方便。”唐勝天忽然焦急,便說道:“等下迴來再商討。”


    “好!”陳如天對唐勝天行禮。


    唐勝天走後,孟含鬆朝陳如天下跪磕頭,但是被陳如天扶起。


    “你終究幫我這麽多年,有功勞,也有苦勞。”陳如天扶起孟含鬆,便這般說道。


    “謝老爺!”孟含鬆擦掉眼角淚,對陳如天說道。他內心十分感激,也很竊喜。


    樓道裏忽然傳來聲響,讓陳如天以為是唐勝天迴來了,結果發現是兩個小生。


    “這地方還不錯。”


    陳如天觀察了說話的人。這人皮膚幹淨,容貌良好,一看就是高貴將後,尤其這裏是上等間,一般人可不會花錢上來吃飯。


    “還好。”江訣一說道。


    這小哥皮膚泛黃,明顯常年累曬,但是一身弱相,明顯不是武者!這是陳如天的判斷。


    “那家夥還在睡覺呢?”無名輩說的是華靈飛。


    “等他的人在睡覺,他也在睡覺。”江訣一說道。那個神秘人定力十足,除了恭廁有走動之外,居然在不迴驛站大堂紋絲不動。


    “江湖高手!”無名輩說道:“咱們的華少俠碰上這種人,也是倒黴。”


    “什麽倒黴!”江訣一問道。


    “跟高手切磋學習啊!”無名輩嘲諷!


    江訣一微笑,沒有說什麽。


    小二上了酒菜,兩人便吃了起來。陳如天隻是觀察了兩人,沒有將旁邊孟含鬆的話聽進去。


    這唐勝天方便時間也是很久,居然還沒有迴來!過了很久,陳如天尋思道。


    “唐掌門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孟含鬆說道。


    “不礙事。”陳如天喝酒。


    方才那兩小生吃完東西,便走掉了。不一會兒,唐勝天便走上樓梯,朝酒桌坐了下來。


    “不好意思,最近身子不好。”唐勝天說道。


    “你可要多加注意身子啊,唐掌門。”陳如天說道。


    “那是,那是。”唐勝天說道:“孟鏢師,uu看書 .uukanu既然陳兄方才那般關照你,我也不會跟你追究。”


    “盡管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唐勝天惋惜,一臉痛心,歎氣,並繼續說道:“我當這件事沒有發生,但是你日後走鏢要多加實誠,小心!你更得多謝陳兄,要不是他求情,早賠你傾家蕩產!”


    “多謝唐掌門!”孟含鬆竊喜,並行了大禮:“也謝陳老爺!”


    他再拜了一次!


    陳如天將他扶起,讓他坐到旁邊,然後點了不少酒。


    酒過三巡,陳如天便問孟含鬆:“你家姑娘也十八了,怎麽沒有找一個好人嫁出去。”


    孟含鬆喝酒,壯了膽子,便說道:“哎,找不到。”


    “那般美麗的姑娘,怎麽找不到。”唐勝天說道。


    “要不兩位老爺不嫌棄,幫那丫頭找個好人家。”孟含鬆說道。


    “不用找,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唐勝天說道,暗指陳如天。


    孟含鬆竊喜,畢竟自己要是攀上陳家這親家,也是光宗耀祖。陳如天德高望重,他兒子自然也差不到哪去。


    “那真是太好了!”孟含鬆說道。


    “那麽你是同意了?”陳如天說道。


    “同意,必然同意,這般喜事。”孟含鬆歡喜。


    “那我過些天便上門提親。”陳如天說道。


    “我也好久沒有見過陳公子,倒想見見,我家……”孟含鬆喝口酒便說道,但是話被陳如天打斷。


    “這是我的親事,不用我兒子出麵。”陳如天說道。


    你的親事?!孟含鬆忽然怔住,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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