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田假之後,爹娘又重新迴到了荊州,而我並沒有跟隨他們一同離去。


    我同著前來長安城的荊州商會的商人們留在了長安城,在長安城安置他們,以等待著他的到來。


    銀行,這是他為安置荊州商會的商人們而準備的商業方法。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還能存在以錢生錢的賺錢方法。


    可從他的口中清楚的聽完關於銀行的一切之後,我的世界豁然開朗,這是一條嶄新的大道。


    他還是一樣的天縱蓋世,哪怕他不入仕為官,若是他醉心在商業上,他也一樣能成為富可敵國的商人。


    不過,他卻是個甩手掌櫃。


    盡管他才華超群,可他並不喜歡抓權不放,貪權戀權,而是緊顧著大局。


    或許這是慵懶,但更是一種超然。


    站在更高層次上,掌控全局的超然。


    他是天生的執政之才。


    而我在讚歎之餘,卻又不禁感歎。


    他花在銀行上的時間越短,我能夠見到他的時間便也就越短。


    但我的心裏非常清楚,他是有大才華與大誌向的男人,年紀輕輕的他已經身兼數職在朝堂上炙手可熱。


    而他,也必將走上更高更遠的道路。


    區區一個銀行對他而言,不過是順手拈來,消遣消遣時間的產物並還荊州商人的一個人情罷了。


    馬上新一年的元日到來了。


    在今年的元日朝會上,當今陛下很難見的大動肝火、龍顏大怒,甚至還罷免了當朝禮部尚書。


    同時也宣告出了,對高句麗的親征之案。


    作為當今天子最寵愛的心腹愛將,也作為大唐軍隊中最年輕的將軍,隻怕他也會在這次的出征之列吧。


    我不由得幽幽歎息,能見到他的日子更短了。


    但我最先迎來的悲傷卻不是他的出征,而是他要成婚了。


    他要結婚了,可惜新娘卻並不是我,而是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作為他的正妻迎娶進門的時間,是肯定要在我這個妾室之前的。


    我是個虛偽的女子。


    明明那麽的羨慕、嫉妒,卻要在臉上掛著幸福和祝願的笑容,恭送著他們之間的行禮和婚配。


    雖然我的心裏早有準備,我也認為自己的內心足夠的堅強,可卻還是忍不住的偷偷抹淚。


    更窘迫的是,我偷偷流淚的時候,竟然還遇上了他。


    遇上了這個我今晚最不想看見卻又最想看見的人。


    我恨他,但我更愛他。


    ‘等我征伐高句麗歸來,我一定也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我程處弼說到做到!’


    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話。


    雖然我心裏非常清楚,妾比不了妻,納妾的排場永遠不可能高於迎妻的排場。


    盡管我的臉上此刻還有淚水滑落,但是我卻相信了,我的心裏澱著滿滿的幸福。


    我此刻隻想依偎在他的懷裏,輕嗅著他滿心的溫存。


    他是愛我的,他的心裏有我,這就足夠了......


    他大婚之後不久,就要跟隨陛下前往高句麗親征了,我也前往龍首原為他送行。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長樂公主李麗質。


    不,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在宮中之時也打過幾次照麵,隻是不曾像今天這樣正式見麵。


    她作為他的正妻,而我也即將在他凱旋歸來之後作為他的側室登門。


    大軍出征,作為一軍的主將,他不能在龍首原耽擱太久,很快,他就離開了。


    而我也受到了她的邀請,前往宿國公府上。


    在府上,我與她聊得很順暢,她也很健談,知識也很豐富,談吐不俗,待人接物也隨和。


    雖然不知道登門之後會怎樣,至少現在李麗質給我的感覺很友好,是個像她的母親皇後娘娘一樣雍容大度的女人。


    其後在他出征的日子裏,我也曾多次受邀前往宿國公府上與她相伴。


    再後來我也前往了荊州照顧爹娘。


    畢竟在與他成婚之後,我能夠待在爹娘身邊的時間也時日無多了。


    雖然這一仗打得風生水起,大軍在高句麗進展得非常的順利。


    不時就會有捷報從前線傳入中原。


    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一仗會打得時間這麽長。


    這一仗足足打了近一年的時間,一直到貞觀八年才凱旋還朝。


    也許是我太心急了,是我太久沒有見到他了,是我想嫁給他了。


    或許,這就是爹爹常說笑的女大不中留吧。


    後來他凱旋迴到了長安城,親筆給我爹爹寫下了一封書信,請我爹爹迴京商談與我的婚事。


    在長安城明德門外,我再一次見到了他。


    他還是那般的英姿勃發,風采依舊。


    而他也因為在高句麗立下的赫赫戰功,進一步進拜為軍械寺卿。


    雖然他的軍職並沒有升遷,但軍械寺卿卻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他將來的舞台不僅僅局限於軍隊,還有政治,還有政權。


    軍械寺卿,這一身份,他已經是和爹爹荊州刺史一樣的實權從三品的文官大員的。


    而他的年紀遠比爹爹要來得年輕。


    我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他,看著那雙曾經現在都讓我喜愛、怨恨、慌亂、心疼的眸子。


    那雙眸子裏,此刻滿是濃鬱得溢出來的深情和深深的歉意。


    終於,程處弼還是率先打破了這一刻的沉寂。


    他顫抖地抬起手掌,輕輕地接上我的手,笑而帶淚。


    我從未想過他會流淚。


    在我的心中,他是無所不能的英雄,這世上或許就沒有什麽是他不會的。


    而他也是戰場上無所不利的大將軍,殺人無數,或許早已看慣了生死離別。


    但是,今天,他哭了,他淚流滿麵,就像個單純的小孩。


    或許,這就是娘常說的,男人,其實也就是長了胡須的男孩。


    男兒隻留兩行淚,一為江山,一為美人。


    或許,他的哭泣,是他覺得對我的虧欠,是這一年等待的虧欠,是這兩年婚約的虧欠。


    最難消受美人恩,或許他以為自己空寂了最美好的韶華......


    可是對於我而言,他能夠平安歸來,能夠平安地站在我的麵前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他能夠這麽在意我,便是我最大的感動。


    我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就像那斷了線的珍珠。


    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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