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航不在,gm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千乘負責,幾個會議下來,天已經黑了,想起淩禦行還發著燒,她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過去,電話好一會兒才被人接起來。舒睍蓴璩


    “寶貝,下班了麽?要不要我去接你?”電話那頭依稀還夾著輕微的音樂聲。


    “不用,我自己可以迴去!燒退了沒有?需不需要我請客掛號費?”不冷不熱的語氣難辨她此刻的情緒。


    聽出了她的調侃,淩禦行輕笑了聲,顯然心情不錯,“我沒事的,你早點迴去吧!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找你了,你早點休息!”


    “知道了!”掛斷電話,千乘看著手機屏幕一陣出神,莫名的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因為和蘇寶義有約,淩禦行用完晚餐後提前到了茶館,茶館老板見著他過來,禮貌而恭敬的領著他上了二樓。


    蘇寶義倒是準時赴淩禦行的約,時間掐得剛剛好,也沒讓淩禦行久等。


    大晚上的請喝茶,顯然是有事,蘇寶義也不傻,來的時候不忘拎了個食盒過來,滿滿一盒子全都是還冒著熱氣的水晶蝦餃和糕點。


    看到他上來,淩禦行緩緩起身上前迎接,瞥了眼他手裏某人專用的食盒,不由得笑了笑,領著蘇寶義入座。


    “這個是給乘乘那丫頭的,小五你晚上要過去找她的話就幫我帶過去吧!我明天可能要去外地一趟,估計好些日子都不在a市。”


    “好的!”淩禦行把食盒拎了過來擱在一旁,暗沉的眸光愈發深邃起來。


    本來今天他是沒打算去找她的,她那麽聰明,他的苦肉計她不會看不出來,適可而止就好,真要是發著燒去找她可就真的矯情了,如今反倒是有了更好的借口。


    水壺裏的水開了,從一側的抽屜裏取了一盒上好的西湖龍井出來泡茶,淩禦行這才說起今天約他出來喝茶的用意,“今天約伯父出來,是有些事想跟你聊聊,嗯,關於乘乘的,如果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請容我冒昧和唐突。”


    “嗯,小五是想聊些什麽?”垂眸看了眼白瓷茶杯裏淺黃色的茶湯,蘇寶義抬起頭來看向對麵謙遜而優雅的男人,不得不說這個男人身上有著太多讓他們這些長輩都自歎不如的東西。


    不論是權謀還是手段,抑或是他這個年紀的才華和能力,都讓他們深深折服。


    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們確實都老了。


    “據我所知,伯父曾經是f市的人吧?後來帶著乘乘搬遷到a市的。”


    清淡的茶香飄在空氣中,茶館在巷子深處,平常來的人不多,卻也不少,大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或是尋求安靜的企業老板,約了老友偶爾過來品品茶聊聊天。


    聽到他說起f市,蘇寶義微微有些意外,對他卻也不隱瞞,“嗯,我確實是f市人,後來帶著乘乘搬遷到了這裏,已經好久沒有迴去了。怎麽突然問起這事了?”


    “因為一些事,所以查了一下關於乘乘和伯父的過去,請原諒晚輩的唐突。也因為這事,我才找到了當年在孤兒院裏救過我的孩子,同時也牽扯出了許多當年的事情。”


    “什麽意思?”乍一聽到孤兒院三個字,蘇寶義頓時抖了手,滾燙的茶水從手指上滑過,帶來一陣刺痛。


    他當年帶著乘乘來a市,一方麵為了給她治病,另一方麵是不希望她知道她不是他親生的,有些事既然忘了,那麽就不要再記起吧!


    “我給伯父講過故事吧!我母親有個朋友,是間孤兒院的院長,在我很小的時候母親便經常帶我去孤兒院,我依稀記得那一年春,北京的天氣還很冷,我因為貪玩掉進了結了冰的人工湖裏,越掙紮碎裂的冰麵就越脆弱,後來還是孤兒院的一個小女孩跳到湖裏把我救了上來。我那個時候不明白她到底哪裏來的勇氣,可以這樣奮不顧身的跳下來救我。因為這件事,我礙著男孩子的麵子不願告訴爸媽是女孩子救了我,所以一直瞞著,直到後來母親的一個朋友帶著女兒上門拜訪,那個丫頭一眼認出了我,說是她救了我。我當初其實並沒有看清楚救我的孩子長什麽樣子,因為兩家是世交,而且那孩子還是從孤兒院領養的,所以這麽多年來沒有人懷疑過,我也一直把她當妹妹那般百般疼愛。”


    提及過去那麽多年的事,迴想起來,他卻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直到我遇見了乘乘,越來越覺得她和母親的那位朋友長得很像,然而卻還有另一個巧合,她和現任市委書記的夫人也長得很像,後來我才從母親口中得知,她的那位朋友和顧夫人是孿生姐妹,這個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很多,我卻不願意相信這樣的巧合也很多。所以,我讓人去查了乘乘的過去,細查之下才知道,原來當年救我的人是她,並非是那一個被我疼愛了多年的妹妹,甚至還查到了一些伯父您不知道的事情。”


    擱下杯子,淩禦行抬眸朝對麵臉色僵硬的蘇寶義看了眼,“其實乘乘並非您親生,她是您的朋友從北京哪兒領養過來的,因為迴程的途中他們剛好懷了自己的孩子,又不忍心扔下孩子,所以才把孩子交給了您撫養。這些,我應該沒說錯吧?”


    “是……”微微歎了口氣,蘇寶義緩緩抬頭,他從不知道這些事情還會有另外一個人知道,在他的坦誠麵前他卻沒有勇氣再隱瞞,“乘乘確實並非我親生,可是這跟顧夫人有什麽關係?她們雖然長得相似,可是據我所知,顧夫人的女兒一出生就夭折了,我聽說因為這事,她在病床上躺了一年多,如果不是因為還有個兒子在,恐怕……”


    “關於乘乘的事,剛開始我也覺得和顧夫人沒什麽關係,後來細查之下才知道,當年顧夫人的姐姐也即是現在的楚夫人,她們姐妹倆當年同一天進的產房,楚夫人生了一個女兒,至於顧夫人,生下的是一對孿生兄妹,可惜女兒一出生就夭折了,這也成了顧夫人一輩子的傷痛。之後的第二年發生了一件事,楚夫人的女兒無故失蹤,直到五年後才從孤兒院找迴來,但是當年在孤兒院裏,因為孤兒院護工的疏忽,導致真正走丟的那個孩子被另一個孩子頂替了,真正的那個孩子卻被您的朋友帶迴了f市,也就是現在的乘乘。因為這一層的關係,我以為乘乘會是楚夫人的孩子,可是他們幾個人的dna的驗證結果卻證實了,乘乘才是當年被醫生說成‘夭折’的那一個,她其實是顧夫人的女兒,是現在的顧氏集團總裁顧航宇的孿生妹妹。”


    “這……這怎麽可能!”乍一聽到這個,蘇寶義猛地抬起頭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說乘乘是湄芸的女兒?!這怎麽可能呢!當年的那個女孩不是夭折了嗎?!”


    相比較於蘇寶義的緊張無措,淩禦行依舊一臉淡定,看著他緊張的模樣,他隱隱猜到了什麽,抬手把身旁的文件袋給他遞了過去,“這是我讓人做的dna比對結果,您看看就知道了!”


    看著他遞來的牛皮紙袋,蘇寶義愣了片刻後一把搶了過來,顫著手打開,看著那些精確的數據和比對結果,他的視線最終落在了後頭的簽名和蓋章上,克製的情緒再也忍耐不住,卻還是帶著一絲的不確定抬起頭看向對麵的男人,顫抖著雙唇問:“你、你確定沒錯?!”


    “嗯,這是請了科學院的院士做的dna比對,不會有錯!說起來乘乘是顧夫人的女兒,也是當年被楚夫人掉了包的孩子,在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事我還不清楚,已經派人去找當年接生的醫生了,等找到了人自然就知道是怎麽迴事了!”


    苦笑了聲,蘇寶義緊緊的抓著手裏的比對報告,臉上的表情既激動又難過,“丫頭真的是湄芸的孩子……是湄芸的……我這可怎麽對得住她啊!”命運弄人,倘若他知道,定然不會讓她忍受這麽多年的傷痛。


    “伯父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您替顧夫人養了這麽多年的孩子,如果她知道,定然會好好感謝你才是。”


    從他和顧夫人的關係以及他的前妻樣貌上,他多少也猜到了蘇寶義心裏真正愛著的女人是誰,隻是這麽多年,他都把那份愛藏在了心底,卻陰差陽錯的替她養大了女兒。


    “嗬,真是造化弄人……”看著手裏的資料,凝白的紙張刺著他的眼,他不由得想起了這麽多年父女倆相依為命的模樣,很多時候看到她那張和湄芸相似的臉,他總會莫名的覺得幸福,卻從不知道原來她竟是她的女兒。


    “是啊,緣分天定,兜兜轉轉所有人又都聚在了一起,這也難怪顧夫人為什麽第一眼見著乘乘就打心底喜歡她了,母女心性,血緣羈絆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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