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覺沉默了一瞬, 沒去接鬱鬆銘的話。


    他望著鬱鬆銘,對方滿臉寫著:別裝了,我知道你就是故意投懷送抱。


    黎覺整個人恍惚了下——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潛意識想見到鬱鬆銘, 然後注意到對方後,故意瞄準時機撞過來的。


    半晌,黎覺將這份洗腦包從腦海裏消除。


    兩人四目對視,黎覺淺棕色的眸子裏澄澈一片,他指著過道, 抿唇反駁:“這其實是個意外,是剛剛過道太擠了,我又不小心磕到沙發沿, 所以才會摔過來。”


    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鬱鬆銘順著黎覺指的方向看去,或許是因為地下演唱會快開始,此時過道上已然沒什麽人。鬱鬆銘收迴視線,又掃了眼空曠到隻有一人的卡座沙發, 慢吞吞道:“那你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看起來根本沒信黎覺的解釋。


    黎覺:“……”


    什麽叫百口難辯。


    黎覺幹脆跳過這個話題,掃了眼隻有鬱鬆銘一人的卡座,開口反問:“那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不喜歡炸穿腦袋的音樂嗎?”


    他頓了頓, 覺得這是為自己掰迴一籌的好時機:“難不成, 是跟著我來的?”


    鬱鬆銘唇角扯起, 整個人似笑非笑。他沒說話,臉上卻寫滿了你覺得可能嗎?


    那你踏馬來這幹嘛?


    來喝旺仔牛奶嗎?


    這時, 顧生從遠處走來。


    顧生拖著調子:“老鬱,我剛剛去點了酒,你還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話音還沒落下,他就看到卡座上的鬱鬆銘腿上還坐著人,他左手還虛虛扶在對方體側, 兩人看上去親密的很。


    顧生沒忍住:“靠,老鬱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鬱鬆銘腿上的人扭過來,那人五官豔麗,淺棕色的眸子澄澈透明,眼角的淚痣灼灼其輝。


    是黎覺。


    顧生提起的心沉下去,他沒忍住再次爆了句粗,“這又什麽情況?”他就去點個酒的功夫,怎麽黎覺就來了?兩個人還親密的抱一起。


    黎覺身子僵了僵,似乎注意到兩人此時姿勢不妥,連忙抬腿從鬱鬆銘身上爬下去。他動作太快,沒注意膝蓋頂到對方的腹部。


    鬱鬆銘眼眸轉深,掃了眼黎覺的膝蓋,手指輕略過自己的腹部。他單手撐著沙發沿,往自己酒杯裏倒入純果汁,抿了口,解釋道:“據說,是意外撞過來的。”語調裏充滿了欠揍的意味。


    顧生顯然不信,“難不成你們是天外兩顆互相吸引的隕石嗎?”何時何地都能被湊到一起。


    黎覺:“……”


    他也很奇怪。


    麵對顧生投過來的怪異表情,黎覺輕扯唇角,努力忽略掉。他換了個話題:“你們怎麽也在這裏?”


    顧生很快被他帶跑,坐下來解釋:“我有兩張票,沒人陪我來,我就拉著老鬱過來。”


    黎覺微微蹙眉,迴頭看了眼沙發上氣定神閑的鬱鬆銘。他若有所思的想著,原來真的隻是巧合嗎?


    見黎覺望過來,鬱鬆銘動動鼻子,抬眸問:“你身上什麽味道?”


    黎覺愣了下,抬起衣袖問了問,他能有什麽味道?隨後,他轉念一想:“應該是我身體乳的味道。”


    他剛剛和鬱鬆銘離那麽近,指不定是他身體乳的香味蹭過去了。


    原身黎覺雖然性格不算太好,但挑選護膚品的水準一流。選擇的那款身體乳清爽不油膩,黎覺也就一直在用。


    他話語裏帶著炫耀,“挺好聞的,對不對?”


    鬱鬆銘沉默了半晌,幽幽道:“雖然我理解你童心未泯,但身體乳也帶奶味……”是不是太幼稚了些。


    黎覺:“……”


    那踏馬的是椰奶香!椰香!!!


    ……


    繼黎覺與鬱鬆銘和顧生碰麵後,顧生便攛掇著黎覺和沈餘坐過來。黎覺答應了,有免費的卡座不坐白不坐。


    卡座很大,坐下四個人後地方也很富裕。


    黎覺緊挨著鬱鬆銘,另一邊是沈餘。他叉了塊西瓜塞進嘴裏,清爽的汁液迸發,讓黎覺微眯起眼。隨後,他又吃了幾塊。


    鬱鬆銘不用迴頭,餘光就能感受到旁邊的黎覺腦袋動來動去,尤其當他臉上的東西還閃著光,更加顯眼。或許是被晃的眼暈,鬱鬆銘掃了眼黎覺臉上的熒光貼:“你這什麽東西?”


    黎覺恍然大悟,他湊近鬱鬆銘,讓對方得以近距離觀看自己的骷髏頭貼,“是潮流。”他點點貼畫,“你要嗎?”


    鬱鬆銘在黎覺湊過來的那一瞬便垂眸,不去看那個猙獰的骷髏頭熒光貼,他漫不經心道:“太潮流了,算了吧。”


    “你都沒仔細看圖案。”黎覺眯起眼,像是注意到什麽:“鬱鬆銘,你該不會是害怕吧?”


    鬱鬆銘扯扯嘴角,“你在開什麽玩笑?”


    黎覺掏出來沈餘剛剛留給他的另一個亮綠色骷髏頭熒光貼:“那你也貼上。”


    鬱鬆銘:“……”


    兩個人僵持,誰也不肯讓步。


    驀地,酒吧內燈光突然暗下來,讓兩人的僵持不攻自破。


    當燈光再次亮起,舞台上出現四位十八九歲的少年,一人主唱,一人電子琴,一人吉他,架子鼓咚咚敲擊的聲音震懾心頭,完美的帶動著大家情緒不斷高漲。


    卡座內的顧生等人都被“燃”了起來,黎覺站起身跟著唱,他拍拍旁邊的鬱鬆銘,“你也來。”


    鬱鬆銘仿佛不合群般,癱在沙發上,抬頭看著來迴蹦個不停的幾人,幽幽道:“不了,我心髒不好。”


    黎覺聽完無語,那你來的目的是什麽?隨後,他也沒再管對方,全身心投入演唱會中。


    ……


    演唱會結束後,黎覺跟著沈餘走到他幾個樂隊朋友麵前,誇讚著他們的表演。幾人聊的很嗨,正打算加微信,旁邊鬱鬆銘冷不丁來了句:“人家十□□,你奔二,你們能聊的起來?”


    黎覺被這冷水一潑,整個人清醒不少。他睨了眼鬱鬆銘,反駁:“也就是差兩歲。你要是這麽說……”他看向鬱鬆銘,“那我們代溝更大,需要我刪了你嗎?”


    鬱鬆銘:“……”


    樂隊走後,酒吧的氛圍變得安靜了些。後場的音樂雖沒之前熱鬧,卻也獨有一番風味。


    顧生買的酒不少,即便喝了部分,也還剩許多。他看了一眼躺在沙發裏壓根不準備動的鬱鬆銘,忍不住道:“你不幫幫兄弟嗎?”這麽多酒,他得喝到什麽時候。


    鬱鬆銘掀起眼皮,依舊沒有動的意思:“我幫你,你來開車?”


    顧生本想說找代駕,轉眼想到鬱鬆銘那潔癖狗性格,沒再說什麽。他憤憤的又幹了一瓶,轉移目標——在溫泉山莊,他曾和黎覺喝過一次,對方酒量很是不錯。


    顧生心裏打著小九九,提議道:“黎覺,要不要來點?”


    黎覺其實心也癢,見對方邀請,他點點頭:“好。”說完,他倒了杯酒在自己杯子裏。


    剛舉起酒杯,就聽到一旁的鬱鬆銘嗤了聲,輕聲說:“兩個一杯倒。”


    黎覺不樂意了,他怎麽也算是三杯倒的。


    他側頭看向光動嘴不幹事的鬱鬆銘,沒好氣道:“你不幫忙,就閉嘴。”隨後,他頓了頓,語氣格外堅定:“況且我酒品挺好的,可以一個人安穩迴家的那種。”


    鬱鬆銘沒想到黎覺能說出這種話來,他重複道:“你酒品好?”


    黎覺虛了下,依然理直氣壯:“挺好的”


    上輩子他和朋友們出去喝酒,一般都是倒頭就睡,出洋相的幾率很小。


    鬱鬆銘抬眉:“你管纏著人要睡前故事,這叫酒品好?”


    黎覺眼底茫然,他幹過這種事嗎?


    見鬱鬆銘眼底清明,不像是開玩笑,他心虛了下,嘴硬道:“這不也算喝醉之後的正常行為。”


    鬱鬆銘笑了,他點點頭,說了句行。突然迴想起上次在溫泉山莊,黎覺湊上來的晚安吻。


    他掀起眼皮,整個人氣定神閑道:“索吻也正常嗎?”


    黎覺:“?”


    ……


    鬱鬆銘這句話硬生生嚇得黎覺當夜滴酒未沾,甚至水也沒敢喝。生怕酒吧的水裏也摻兌著酒精。


    懷著這種忐忑的心情,他和鬱鬆銘將喝多的顧生送迴家,直到迴了自己家,黎覺這份忐忑也絲毫沒有消失。


    沈餘或許是今天玩累,草草洗漱後便迴房間休息。


    客廳裏隻剩下黎覺和鬱鬆銘兩人。


    見鬱鬆銘踏上樓梯,黎覺憋不住了:“我那天真的…”話到嘴邊,他發現自己說不出那兩個字,哽了下道:“那樣做了嗎?”


    鬱鬆銘站在樓梯口,側頭俯視著黎覺。透藍瞳仁淡淡的,像是無波的海麵。他沒說話,卻像是默認了一般。


    黎覺眼前一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幹出這種事情。他恨不得穿越迴當天,揪著自己的衣領來迴搖晃——你的最大目標是看著鬱鬆銘讓他好好活著,怎麽還自己上嘴了?!


    半晌,他斟酌道:“酒後幹下的事情,是不能當真的,你說對吧。”尤其是他這種一看就很沒腦子的事情,你還是快點忘記吧。


    鬱鬆銘笑了,“所以,你是說讓我把你索吻的事情也當做假的?”


    黎覺沉默,愈發覺得這句話充滿渣男氣息,明明是他做錯時,卻讓鬱鬆銘忘記。頃刻間,愧疚幾乎溢滿他的胸膛。


    他瞄了眼鬱鬆銘的嘴巴,眼底充滿懊悔。感覺最近都不太想喝酒了。


    不料,他這一眼神被鬱鬆銘捕捉到。


    鬱鬆銘微抬下頜,如鴉睫羽下的透藍瞳仁波瀾不驚:“怎麽,醉酒後索吻不夠,清醒著,還想親?”


    黎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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