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兩套房子都在繁華地段,沈嶼晗當初為了還債,還是以比市價低一百多萬的價格賣出去的,一套是學區房,一套是公寓,老房子地理位置優越,屬於學區房,周邊都是江市的省重點學校,想來沈家人賣下這套房也是對沈嶼晗在學業上有所期望。


    單頎桓派劉圖購買這兩套房子,劉圖是專門替他做一些暗事,調查他不方便出麵做事的人,此人看著忠厚老實,年紀在三十五歲上下,相貌平平,中等身材,走在大街上也沒人會注意到。


    劉圖夾著一個厚厚的黑色公文包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單頎桓。


    “單總,車子開進小區就行,沈先生的房子有帶停車位,我也順便給您買下來了,我帶您進去。”


    有劉圖的指示單頎桓的司機很快找到對應的停車位,正好在樓下。


    隨後,他從劉圖手中拿到了房子的鑰匙,上了樓。


    房子價格高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裏還是難得的電梯房。


    劉圖邊走邊跟他講這房子現在的狀況。


    “單總,這房子當初被賣出去後一定被房主閑置著,裏麵的家具都沒有動過,但我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搬走什麽貴重物品,畢竟沒有房子之前的最初照片,合同也是潦草簽下的,沒有家具明細。”


    單頎桓說道:“沒關係,我就看一下房子的大致裝修。”


    劉圖:“好,我在外麵等您。”


    單頎桓點了頭:“嗯。”


    他開了老式鐵門,再推開第二道木門,才走進這套房子。


    沈嶼晗當初急著賣房,除了重要的證件,屋裏的所有家具都保留了下來,後來的房主還在家具上蓋上了防塵布,估計家具的質量都還不錯。


    單頎桓走進去才看清,房子是中式裝修,顏色沉且深,不過能看的出房子保養的還不錯。


    他一點點掀開蓋在家具上的防塵布,以免灰塵太大把自己嗆到。


    沙發上的防塵布自動滑落,終於看到了家具的廬山真麵目,是一套貴妃式的中式雕花家具,背後的牆麵貼的是水墨畫牆紙,餐廳裏的桌椅也是全實木,連餐邊櫃都是統一的顏色。


    不難看出,沈嶼晗有古色古香的審美其實是跟他們家原本的裝修有關。


    單頎桓在屋裏轉了一圈,發現全屋的裝修都是統一的,連床都是全實木定製。


    三房兩廳,一百多平方的麵積走了一遍就看完了。


    房間裏的私人物品都清理掉了,不太看的出哪間房是沈嶼晗的,哪間是沈爺爺的,單頎桓也沒找到琴桌,也許後來買房的人覺得礙事給搬走了,隻留下有用的床、電器和家具。


    單頎桓買下兩套沈嶼晗住過的房子隻不過是想更加了解他而已,原來調查文字過於冰冷,無法切身體會到他的過往,他還是有點擔心沈嶼晗會恢複到過去那種狀態,深入了解他的成長環境也是出於對他的責任,他猜測的沒錯,沈嶼晗真的隻是後期因為家庭人員的減少而性格大變,看過這套房子的裝修後他就有了個大概的了解,沈嶼晗現在隻是變迴到他最初的性子而已。


    房子裏麵沒有留下與沈家人相關的紀念物品,單頎桓也就沒再繼續往下看,即便有他也不會搬到沈嶼晗麵前,這些都是不是那麽美好的過往,就不勾起他的悲傷迴憶了,他現在隻是想看到沈嶼晗每天笑的開心就行。


    至於他曾經閃過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念頭都是對沈嶼晗的不信任作祟,以後自己會更相信他的。


    單頎桓離開了房子。


    劉圖還站在門外,問他:“單總,下一套房子還看不看?”


    單頎桓說:“我還有事,不看了,你把鑰匙給我就行。”


    劉圖也不問他為什麽要買下這兩套房子,把鑰匙交給他之後,兩人在樓下就分開了。


    迴到車上的單頎桓想到了沈嶼晗早上出門時還跟他撒嬌,不僅輕輕勾了下嘴角。


    等找個時間把兩套房的鑰匙交給他,如果他需要留個念想房子就留下,如果不需要就處理掉,倒也不費什麽事。


    他想給沈嶼晗發信息,但是一想到他作畫時的專注度,單頎桓就收起了手機,還是先不打擾他了吧。


    沈嶼晗與單頎桓分開後,他就隨著劉坦去見劉老爺子。


    劉老爺子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見過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在跟沈嶼晗聊上後就覺得這孩子談吐有度,比他那個不孝子劉坦讓人舒服多了。


    “小沈啊,劉坦這個臭小子可能沒跟你講太明白今日的聚會,我們幾個老家夥各自出了一些獎品,然後你們小輩在規定時間內寫字和畫,主題是由我們所有人開會定下的,然後會由幾位書畫界的老師給你們評分,希望你不介意,你就當是玩一個過家家的遊戲。”


    劉坦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滿臉不爽地說道:“您也知道是過家家,別人刺激您兩句就答應了,還把咱家的寶貝都送出去。”


    “你懂個啥?”劉老爺子給他一個白眼,“你要有這個水平給我掙臉麵我至於被刺激?”


    劉坦一聽又要開始對他進入深惡痛絕的評論,立即打住話頭:“行行行,是我不爭氣,但是嶼晗可是單頎桓的寶貝,您可得關照著,不然人家下迴還能給你借人。”


    劉老爺子說:“他不借我不會直接找小沈啊,小沈沒有選擇的權利?對吧,小沈。”


    沈嶼晗笑了笑,跟他開了個玩笑:“我盡量幫劉叔叔把寶貝贏迴來。”他覺得這對父子關係還挺好的,言語間的交談雖是相互損,但也著實透著親昵感,是真正的現代父子關係好的表率。


    “哈哈哈,你喜歡什麽,迴頭跟叔叔說,不過,現在可得先幫叔叔找迴場子。”他指了指坐在右上角那張書案後的唐裝胖老頭兒,“他是我的死對頭,一直說我字不如他,畫也不如他,迴迴見我就嘲諷,還說今天帶了個非常有才華的年輕人,還嘲諷劉坦差勁,你今日可得把他帶來的年輕人比下去。”


    沈嶼晗可不敢打包票,他知道這都是老人家之間無傷大雅爭口氣的事,書畫也都是見仁見智,不敢說的太滿。


    “我盡力,我今日還沒有練字,要不我先練會兒?”


    劉老爺子也說:“行,人也還沒到齊,你先找找感覺。”


    這種內部的小比賽還有流程,有模有樣的,獎品都是由他們幾個出這個主意的會員讚助,有現金也有古玩寶貝,連評委團都是頗有身份之人。


    沈嶼晗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時才開始打量書畫現場的整體布置。


    他們所用的是酒店裏的一間會議室,一共有三排桌子,二三十多張長桌,但來人估計沒有這麽多,前排都沒有寫名字,後麵幾排的每個座位都放上了對應的名字,想來是給評價和劉老爺子他們坐的。


    沈嶼晗隨便選了個位置開始練字兒。


    他在家裏使用的是墨條,寫的時候需要研墨,這裏可能是快節奏的比試,使用的就是現在的墨汁,沈嶼晗不太喜歡這個墨汁的味道,用起來也沒有什麽感覺,畫出來的質感不太好。


    這時候,他提著的袋子就派上了用場,將筆墨紙研按照自己的習慣擺放在桌麵上。


    他朝劉坦朝了朝手,劉坦走了過來。


    沈嶼晗問他:“你會研墨嗎?暫時當一下我的書童。”


    “書童?”劉坦還以為隻是陪一下他爸就行,沒想到自己還被拉過來幹活:“行,小時候經常幫我爸研墨,這個我熟練,比起跟我爸坐他們坐一塊兒聽他們攀比還順帶踩我,在這兒研墨有意思多了。”


    沈嶼晗笑了笑,隻當一個聆聽的觀眾,別的也沒有多說,他在外頭一向謹言慎行,不給自己家裏帶來麻煩,在這裏也是一樣的,若有半點行差踏錯就會給他老公帶來麻煩,盡量不麻煩老公就最好了。


    他選了支自己喜歡的筆,開始找手感。


    劉坦看他裝備齊全,比他爸的用品還精致,再來就是人也一點也不糙,在長相上比交往過的任何一位女性都要來得漂亮,一身打扮也頗有品味,他戴的耳釘和手鐲也絲毫不顯得過分誇張,似乎本就應該戴在他身上,與他的氣質融為一體,笑起來也溫溫和和的,剛剛麵對他爸也是禮貌有佳,總之透著一種溫潤公子的意思。


    這樣的人應當是有智慧才是,怎麽會鬧出因單頎雲而跟女人爭風吃醋落下水呢?


    劉坦知道人在氣質這一塊,拿捏是拿捏不出來的,沒有一定的沉澱,一眼就能看出破綻,而沈嶼晗從上迴他在溫泉山莊接觸到現在看來,並沒有做出過粗鄙的事,連粗口都沒有爆過,在現代年輕人中實屬難得。


    他分析一通後,心想不怪老單會淪陷,要是沈嶼晗換成一個美女他都想追求了。


    沈嶼晗不一會兒功夫就寫了幾個大字,隻是練習之作,正要擱下筆看有沒有哪裏寫的不好時,大門口走進來兩個年輕人。


    一個神情倨傲以睥睨眾生之態走向了劉老爺子的老對手身邊,一個居然是與沈嶼晗有過一麵之緣的溫遊,就是前些日子害他受了點輕傷的年輕人。


    溫遊同樣一眼就瞧見了沈嶼晗,他眼裏閃過驚喜,那天他把人撞了之後留了電話,一直擔心著他買的東西有沒有碎掉,但對方一直沒給他迴音,還以為以後就這麽錯過了。


    他先去跟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打招唿,然後徑直朝沈嶼晗走過來。


    溫遊身上能看到青春朝氣,連說話都充滿熱情:“嗨,你好啊,沒想到又見麵了。”


    沈嶼晗將筆放在筆擱上,點了點頭:“你好。”


    “你的手完全好了吧?”溫遊還擔心著他的手。


    “好全了。”沈嶼晗張了張手心。


    劉坦想著老單的交待,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問道:“嶼晗,這位是?”


    溫遊大約是個擅長交際的性格:“我叫溫遊,我還不知道你們怎麽稱唿。”


    原來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啊,那應該不用幫老單盯人了吧,反正都不認識。


    第二迴 見麵,沈嶼晗還是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又簡單介紹了一下劉坦。


    隨著人員的陸陸續續到齊,比賽的時間也快開始了,溫遊找了個與沈嶼晗相鄰的位置站好。


    開始公布今日的比賽流程了。


    給了半個小時的書寫時間,兩個小時的作畫時間,一直持續到中午十二點,下午兩點開始頒獎,中間兩個小時是給評委評作品名次的時間。


    公布完流程後,時間就交給的所有的年輕人,老人家們都到隔壁會議室裏去開茶話會了。


    寫字的時間有限,不過沈嶼晗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下筆極快,風格又跟劉坦剛才看到他練的字不太一樣。


    劉坦就是專門給沈嶼晗研墨的,先是看他寫完了一幅字。


    他小聲問道:“你還會別的字體?”


    沈嶼晗點頭:“就閑來無事的時候學習別的字體,我覺得他們出的詩句比較合適這種字體。”


    “有想法,我覺得很可以。”劉坦是怎麽看他的字怎麽舒服,“剛才那幅字你落個款送我了吧。”


    “練習那張?”


    “是啊。”


    “其實我可以迴頭再給你寫。”


    “不用不用。”他敢同意,老單也不同意,知道他占了沈嶼晗的便宜,還可能會再刮掉他一筆零花錢。


    不過,他今日是真的對沈嶼晗刮目相看了,才華真不是吹出來的,當然,這手字也不是假的。


    沈嶼晗寫完的字蓋上落款後就放在一旁等它幹,然後劉坦把它掛到展示區上,他則繼續創作他的畫。


    今日畫作的主題很簡單,隻有一個“冬”字。


    一個冬字包含很多,各各方麵都可以畫,不過沈嶼晗一下很快就有了想法。


    他依舊延續自己的創作想法,他之前就一直想把在齊國的一切保留下來,若是在這種場合也有這種機會,為什麽不好好利用,或許也能讓更多人了解到齊國人的生活氣息和景象。


    他現在隻有兩個小時的創作時間,不會畫太難的事物,畫畫對他而言已是信手拈來了。


    他想自己選取一個小景便可。


    劉坦一直站在沈嶼晗身邊,繼續給他研墨,手酸了就揉揉手腕,他也不出聲打擾沉浸在自己作畫世界的沈嶼晗,而且他自己也差點看著迷了。


    兩個小時後,沈嶼晗在自己的畫上落了款,並提交了自己的畫作。


    劉坦還為他的畫感到驚歎,這畫的也太好了吧,他見證了這幅畫的形成,在這個時候他還能保證畫的質量,創作了第三幅係列畫作。


    前有《冬至》、《立夏》,那這幅叫什麽?


    沈嶼晗告訴劉坦:“一幅生活景象圖罷了,就叫《市井》。”


    劉坦說《市井》這個名字用的好,他看著一幅栩栩如生畫作誕生,仿佛身臨其境,感覺可真不一樣,老單可真是撿到寶了。


    他們兩人是最後一個走出比賽現場的,沈嶼晗站了一上午,腿都有點酸酸麻麻的。


    劉坦看他捶了捶腿,說:“你這是缺乏鍛煉啊,年輕人應該多跑步運動。”


    “好吧,我知道了。”沈嶼晗對鍛煉這個詞可不陌生,他老公最近每天晚上都要到運動間裏做上一個小時的運動,每次都把自己跑得大汗淋漓,汗如雨下。


    劉老爺子還在外頭跟人聊天呢,見他倆出來立即問畫的怎麽樣,他們並不被允許進去圍觀。


    劉坦把他拍下來的視頻遞給他看:“嶼晗畫了這個,您看看,他說叫《市井》。”


    劉老爺子看完後眼前一亮,又覺得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這種裝扮的人物圖,一時間沒想起來:“小沈可真是個天才,這畫妙啊,等他們評完分,我再好好看看。”


    沈嶼晗揉了揉手腕說:“還行,您過譽了。”


    他們在酒店裏安排了午餐,劉家父子帶著沈嶼晗過去,正好沈嶼晗也餓了。


    他們分了兩桌,兩個包間,一個包間是長輩們,一個包間是小輩的,沈嶼晗和劉坦自然就直接到了年輕人個包間,他最近出門時常都是跟男人們坐一桌,但是那都是在他老公也在的前提下,這會兒跟這麽多人擠在一起,還挺不自在的。


    溫遊還想讓沈嶼晗坐在他身邊,但沈嶼晗卻看中了一位女孩子身邊的位置,他直接把溫遊身邊的位置留給了劉坦。


    溫遊&劉坦:“……”


    劉坦心想,這倒是好事,沈嶼晗知道避開男性,懂得避嫌,也不知道老單還擔心個什麽。


    人一齊就開始上菜了,上菜的服務員魚貫而入。


    同一桌上的年輕人中,倨傲那位是跟劉坦認識,他們一上桌,倨傲年輕人就對他開啟嘲諷,兩人來來迴迴好幾個迴合,直到劉坦出去接了個電話,包廂內的硝煙味才降了下來。


    可是吧,這位倨傲的年輕人剛並沒有占上風,神情似有不甘,覺得劉坦不戰而逃,然後就將矛頭指向沈嶼晗。


    “哎,那個誰,你和劉坦是什麽關係啊,他還甘願替你研墨。”他有點故意歪曲沈嶼晗和劉坦的意思,“沒想到他現在改喜歡男孩了。”


    對於沒有禮貌的玩意兒,沈嶼晗一個眼神也沒給他,溫遊倒是看不下去了,替沈嶼晗出頭:“江同,你怎麽這麽說話,人家有名有姓的。”


    沈嶼晗這才知道,原來他倆也是認識的。


    “他是劉坦,你不知道嗎?劉坦認識都是什麽人,跟哪些公子哥玩,你可能不知道吧。”江同好像一幅很懂的樣子,“就是你這種單純的孩子不愛去的地方,他們那群大少爺吃的可開了,不過你要不是靠著你哥,你也不會被請過來,什麽玩意兒也敢對我大唿大叫。”


    溫遊是熱情的性格,待人也挺有禮貌的,但是他卻偏偏不太會吵架,一急起來臉色就漲紅,張了半天嘴也沒罵出一個字,要不是顧忌到他哥,他早就跳起來直接揍人了!


    江同還得意洋洋地想繼續說點什麽時,終是聽不下去的沈嶼晗用濕紙巾擦拭自己的一根根纖指,他用最平靜地語氣說道:“滿嘴粗言穢語,不知禮數,您又是個什麽玩意兒?”他將濕紙巾往桌麵上一扔,站了起來:“與您坐一起,簡直有辱斯文。”


    語畢,沈嶼晗便起身走出包間。


    溫遊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其他人也都麵麵相覷,坐在沈嶼晗身邊的女孩子在溫遊之後站起來,一個個都不是傻子,也跟著起身走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有位佳人[古穿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廿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廿亂並收藏有位佳人[古穿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