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無生的這部殘經,名叫八荒六合築基神功,名字起的很響亮,但功法也確實絕佳,即使薑寒有上一世的修行經驗,眼光高到了極點,但看完這部殘經後,仍不禁心生佩服之意。


    不過,這部功法有一個缺點,那就是必須從一開始就修行這部功法,不能中途改修,不然很容易造成氣血不和,爆體而亡。


    “盛名之下無虛士,血無生能在五百年前闖下偌大名頭,不是沒有道理!”


    薑寒將殘經合上,在腦海中又過了幾遍,自覺已經了解透徹後,這才打開一旁的藥罐,從中取出一塊順氣散,放入口中,待順氣散發揮藥效後,他立馬開始以八荒六合神功中的行氣方式,梳理體內混亂的氣血……


    時光如流水,轉眼過去了三天。


    這天頭半晌,石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敲得很急,一直不停。


    薑寒睜開雙眼,眼中有精光閃過。


    僅三天時間,他便將八荒六合築基神功修煉到了二重,體內混亂的氣血也被他梳理了一小半,雖然實力並沒有增長,但身體好了不少,麵色紅潤,精神振奮。


    他起身打開石門,結果看到春芽一臉著急的站在閉關室外。


    “出了什麽事兒?”薑寒滿臉疑惑。


    一般情況下,他在閉關的時候,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春芽是不會打擾自己的。


    “少爺!大事不好了!雷家家主帶人過來了,說你殺死了雷少宗,現在正在會客廳等著呢,家主派人過來讓你過去。”


    小丫鬟一臉驚恐道:“少爺,您真的殺死了雷少宗嗎?”


    雷少宗是雷家的嫡係子弟,又是一個武道天才,如果不出意外,他肯定是雷家的下代家主,如果少爺真的殺了雷少宗,那雷家肯定不會放過自家少爺。


    “怎麽可能!我哪裏殺的了他?”


    薑寒睜著眼睛說瞎話,輕拍小丫鬟的肩膀,“放心,不會有事兒的。”


    然後,他走出了閉關室。


    來到行府門前時,家主派過來的人還在門口等著,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一身氣血凝如深淵,薑寒剛一靠近他,就感覺胸口一悶,有著一股窒息感。


    薑寒認識他,家主身旁的老仆,和家主一起長大,雖然如今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子骨結實的不像話,乃是天真境的高手,即使族中的那些長老見到他都會尊稱一聲福伯。


    薑寒乖巧行禮,“福伯好。”


    即使他有著上一世的經驗,但以現在的情況,照樣不是這老者的對手,沒辦法,境界上差了一個大層次,可不是經驗能彌補的。


    福伯含笑看了他一眼,“好,跟我走吧,不用害怕,不要說你現在沒有殺死雷少宗的實力,即使你真的殺了他,咱不用懼他,在青陽城,還沒人敢在薑家撒潑,他雷家家主要是真敢放肆,薑家就敢與他雷家直接開戰,不死不休。”


    他說話很和氣,但語氣中卻充滿了霸道的味道。


    薑寒心裏有了底,但嘴上仍說道:“我怎麽可能殺死雷少宗?自從我修為盡失之後,他比我厲害多了好嗎,除非他站著不動,任我攻擊,但他又不是傻子,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嗎?”


    “是啊,家主也是這麽說的,但雷家家主不相信,非要親眼探明你的情況才行,要不是薑家如今正處於發展時期,不易與他雷家開戰,不然早就和他翻臉了。”


    福伯嗬嗬笑道:“等你過去後,任他雷家人探查就好,放心,薑家不會任你受這份委屈的。”


    “知道了。”


    薑寒應了一聲。


    會客廳在薑府西側了,兩人足足走了一刻鍾才趕到。


    剛進會客廳,薑寒就感覺到十幾雙眼睛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如針芒在背,隱隱有刺痛感。


    薑寒目光在會客廳中掃過,卻見薑家家主與雷家家主分坐主桌兩旁,兩側各有不少各家的族人。


    突然,一個少年從人群裏跳出來,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一把抓向薑寒的脖子,“薑寒!你為什麽要殺我哥哥!我要殺了你!!!”


    “哼!”


    跟在薑寒身後的福伯冷哼,探手就要將他扔到一邊子,哪知薑寒的動作更快,幾乎下意識踹出一腳,砰的一聲,那少年直接被踹飛了出去,要不是有人將他從空中接住,非得摔個狗啃屎不可。


    “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麽時候殺你哥哥了?你可不要誣陷我,不然我可就發飆了,要是一不小心打死你,你家可就絕後了。”


    薑寒冷目看向那少年,他認得此人,乃是雷少宗的弟弟,年僅十三歲,但修為已達武道三重,算是個不錯武道苗子。


    “好大的口氣!”


    雷家人群中,又跳出一人,看起來二十來歲,身材奇瘦,但拳頭大的驚人,顯然是個專練拳頭功夫的。


    他叫雷虎,是雷家的旁係族人,如今已是武道六重的修為。


    他一步跨出,瞬間來到薑寒身前,拳頭一握,直朝薑寒胸口打去,“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說話都狂到了這般地步!”


    “放肆!”


    福伯皺眉,揮袖就要將那混賬小子掃迴去,哪知薑寒又一次比他的動作還要快,同樣一拳打出,砰!兩拳相撞,一股沉悶聲響起,兩個人幾乎同時朝後後退了三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咦!”


    雷虎輕咦,臉上閃過狐疑之色,也不說話,徑直迴了人群,隻是在轉身之前,朝坐在客位上的雷家家主深深看了一眼。


    雷家家主秒懂他的意思,冷哼一聲:“沒大沒小,規矩都學到狗身上去了嗎!迴去麵壁半個月!”


    然後對坐在主位上的薑家家主笑道:“薑兄,孩子不懂事兒,還望海涵。”


    薑家家主是個七十多歲老者,名叫薑正元,是青陽城數一數二的高手,淡淡道:“無妨,畢竟死了兄弟,心情能理解。雷兄,人已經來了,上前查探吧。”


    雷家主麵皮一沉,什麽叫死了兄弟能理解,這老混蛋果然說話歹毒!


    他心裏哼了一聲,起身朝薑寒走去。


    薑寒心頭冷笑不已,剛才他之所以和雷虎硬碰硬,沒有使用任何武技手段,就是看出來了,這兩個跳出來的人是雷家安排的,是在試探自己的實力,如果自己的實力顯示過高,就坐實了殺死雷少宗的兇手就是自己。


    “老王八,還挺陰險的。”他心裏咒罵道。


    查探他人體內的情況,天真境的高手都可以做到,雷家家主的實力不弱,和薑正元一樣,都是天真境巔峰存在,他幾乎用手往薑寒的肩膀上一搭,就察覺出了薑寒的情況,氣血凝滯,大部分經脈閉合,穴竅也大部分堵塞,顯然,就像傳聞中說的那樣,開辟丹府失敗,受到了反噬。


    這樣的武者,僅剩肉身力量可用,平時身體打磨好一點的,實力也就能保持在武道六重的層次,再高就不可能了,這樣的實力,根本沒可能殺死雷少宗。


    “看來真的誤會薑家公子了。”雷家家主搖了搖頭。


    薑正元冷哼:“單單一句誤會可不行,我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但從來不會讓自家孩子受委屈……”


    他話沒說透,但雷家家主明白他的意思,你要是不給個說法,這事兒沒完!


    雷家家主想了想,突然將腰間的玉佩拽了下來。


    這塊玉佩白如羊脂,寶光幽幽,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他將玉佩塞進薑寒的懷裏,“這事兒確實是我雷家人做的不地道,這塊玉佩乃是玉中之精打磨而成,價值千金,就當我雷家給你的賠禮了。”


    說完,他對薑正元抱拳一禮,“薑兄,多有打擾,告辭!”


    薑正元很滿意他給的補償,便沒和他糾纏,將雷家眾人送出了薑府,隻是沒讓薑寒迴去,而是讓他在會客廳候著。


    待迴來後,薑正元喝了一口茶,溫和問道:“寒兒,最近幾日過的如何?”


    薑寒迴道:“迴稟家主爺爺,還好,最近幾日一直忙於梳理氣血。”


    “嗯。”


    薑正元點頭,“隻要你不放棄,恢複往日修為不過三五年的事情,不要灰心。不過,你開辟丹府失敗,哪怕你日後恢複了修為,這一輩子也很難在武道一途中有所成就。


    你今年已經十七歲了,到年底就成人了,也該是時候考慮一下其他方麵了。有沒有比較感興趣的行業,族裏產業不少,你隨意挑,想去哪裏?”


    這是要薑寒學習其他方麵的知識了,以便為家族服務。


    上一世也是如此,薑寒被發配到了礦脈,當了一個小管事,要不是他在一年內恢複了修為,恰好又趕上了趙晉兩國之間的大戰,隨後又僥幸被青陽宗使者看中,他上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平平庸庸過完一輩子,武道一途再無發展的可能。


    不過,這一世,薑寒當然不會同意,畢竟在族裏專職修行,每個月都會有大量的藥石供應,如果沒了那些藥石,即使他兩世為人,也沒信心能在沒有藥石的情況下,將武道基礎夯牢。


    他道:“家主爺爺,我一定會在武道一途中走的很遠很遠的。”


    他走到家主身前:“您查探一下我體內的情況就明白了。”


    薑正元不知他哪裏來的自信,但還是依言笑著查探了一番他體內的情況,可等他察覺到薑寒體內的情況,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驚得差點蹦起來。


    “怎麽可能!”他聲音都變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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