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所麵對的情況,卻是靈國對戰天下最重要也是最兇險的一環。


    這裏沒有情報人員,沒有鷹隼斥候稟報軍情。


    他們不知道吳國也差不多有點要轉向的意思。


    而一旦吳國想通,他們就很有可能舉兵南下進攻龍牙關。


    關內有多少人?


    大約三百人。


    三百人的軍隊,能抵禦得住吳國三萬精兵?


    很難。


    越規取下水袋木塞,給自己送了一口水,歎了口氣:“十天內能否突圍還得兩說,這幫蠻子認勢不認人,大靈國對他們那麽好,恨不能當自己的兄弟對待,你瞧瞧,說背叛就背叛,哼,幹脆一並踏滅了他們,還不費事兒了。”


    具盞笑了一聲。


    他們雖然是軍事政敵,但在戰場上,卻是同生共死的兄弟。


    對待外人,具盞和越規都可以拋棄以往的矛盾,配合默契。


    “你想的太簡單了,晉國十幾萬大軍駐紮台銅關,就算君上那邊有贏帥坐鎮,想要對抗那麽多人,仍舊是一個難題。更何況君上炸掉了成周,這幾乎是在對天下宣戰。”具盞笑道。


    他們雖然也是在逃亡中,卻也能知道這一件震動天下的大事。


    軍中人人佩戴靈王刀,人人身披黑紋甲胄,步行南下,烈日當空,隻覺十分疲勞。


    軍叢中有人拿出巧克力,不敢多吃,隻啃了一小片咀嚼,


    沒有人會預料到他們會被困在東大陸。


    但越規出行時仍舊從隆北要來這許多軍資,供他調配。


    原本巧克力和黑麵包隻有虎狼騎可以享用。


    但具盞越規畢竟在隆北功勞甚重,這一次又是要長途跋涉,所以隆北縣的縣長特批給了他們。


    當然,單兵攜帶的巧克力黑麵包數量自然是比不上虎狼騎的。


    所以,他們更要解決點吃。


    一口巧克力一口黑麵包,幾乎就要硬撐一天。


    其餘時候都是喝水,等待麵包在腹中發脹,其實也還是能感受到飽腹感。


    隻是,一戰過後,大多數將士體力無法維係,狀態急轉直下,士氣也不高。


    雖然具盞越規兩位大統領都在這裏坐鎮,起到一個安心的作用,將士們別的什麽也不想,跟著統領無論去哪兒都行,隻求能突圍逃離這裏。


    區區三萬人的聯軍,讓他們打得如此艱苦。


    一是因為北軍在魯國和齊國已經比拚過消耗,出城後又遭到聯軍多次圍殺,兩萬人打得隻剩下一萬人,剩下的人四散逃離,不知生死。


    即便他們再強悍,體力和精力以及多日征戰也有些支撐不住每個人的心態。


    越規迴頭看了一眼,


    還算齊整行軍的軍陣之中淨是勞累和疲倦,大家都有些到達臨界點的樣子。


    “幹脆找個地方歇息片刻?”越規詢問道。


    具盞也扭頭看了一眼,卻是搖了搖頭,眉頭緊蹙道:“別忘了我們剛剛掙脫一支兩萬人的圍殺,他們還沒有走遠,此時不是休息的時候。”


    “再這樣下去,將士們有些承受不住了。”


    越規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就在這時,軍陣前方,已是九星中尉的越規親信徐邴陽騎馬而來,


    他負責整支大軍的斥候任務,無論如何,大軍都要知道前麵的路況是怎麽樣的。


    徐邴陽飛奔而停,對具盞越規相繼抱拳:“兩位統領,斥候軍在前方發現了一小撮部隊,大約數千人,埋伏在鍾吾河對岸的叢林之中,我們已經與對方打過一架,想要引蛇出洞,可敵人很狡猾,躲在叢林裏不肯露頭。”


    越規眉頭一蹙。


    叢林戰啊……


    最麻煩的就是叢林戰。


    數千人敵軍人數並不多,但都隱匿在叢林裏,冷刀冷箭的放一放,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具盞冷哼:“區區數千人,也想撼動我軍,真是不自量力。”


    跟隨在具盞身側騎在一匹黑馬上的壯漢庸身背兩把板斧沉聲叫道:“統領,末將請命,帶兩千人入叢林,與敵軍一戰!”


    具盞看了看庸,這個大漢戰力倒是不俗,可叢林戰不是他的擅長之處,那裏礙手礙腳,這個漢子心又粗,防不住幾次冷箭,也就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過河入叢林,兩位統領,末將倒是有一計引蛇出洞!”徐邴陽見狀,急忙抱拳沉聲說道。


    越規笑了笑:“火攻?”


    徐邴陽點點頭:“正是!”


    具盞嗯了一聲:“這是個不錯的方法,幹脆一把火燒了,就不信他們不出來。”


    “可我們用什麽引燃大火?這附近可沒有油脂。”


    徐邴陽笑道:“統領不必擔心,那片叢林樹上就有油脂,可讓斥候軍拖住在叢林深處拖住敵人,再派一千人去取樹脂燃燒,隻要引燃一個點,便能燎原!”


    “好!庸,你隨邴陽前去,務必要一把火燒掉這片叢林!”


    庸哈哈一笑:“末將遵命!”


    他領著一千人,跟著徐邴陽飛奔而去,荒原上沙塵漫天。


    越規和具盞對視一眼,兩人都點了點頭,帶著剩下九千大軍,前往鍾吾河畔。


    這條河並不大,源頭在西邊,養育著鍾吾國幾個城鎮的子民。


    大軍跨過河流倒是不難,河水並不深。


    大軍來到這裏,停馬取水,灌滿水袋,具盞抬頭,忽然看見叢林裏火光陣陣。


    “他們引燃了。”


    噗嗤——


    噗嗤——


    無數飛禽野鳥從叢林中撲騰著翅膀翻出,驚慌失措。


    隱約有一陣刀槍聲傳了過來。


    徐邴陽騎著馬笑臉奔出叢林,庸跟在他身後,滿臉焦炭一般,被煙熏的哈哈大笑。


    很快,眾人隱約間看見叢林深處若隱若現的人影,


    那是斥候軍以及庸的一千人!


    他們引領著叢林裏的數千敵軍奔出了叢林!


    大夥彌漫。


    越規喃喃說了一句:“不知多久才能熄滅,特麽的,還想著早點出去,繞路豈不是晚了?”


    具盞笑了一笑,單手握住腰間黑紋唐刀,沉聲叫道:“全體甲士,拔刀!”


    於是,


    整支步騎軍便聽見唰唰唰的聲音,一柄柄雪亮的靈王刀拔起來舉向天空。


    “滅了他們!”


    “衝啊!”


    大軍雄赳赳氣昂昂的趟過了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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