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氏在南境,滲透至方方麵麵,商產、土地、人事都玩的十分嫻熟以及圓滑。


    依附著勾氏一族生存的人成千上萬,


    失去了勾氏,整座南境都將崩潰。


    即便土地兼並又如何,即便買兇殺人又如何?


    這世界不就是這樣的嗎?


    徐靈能去處置嗎?


    作為當政者,他肯定是不能的。


    這些情況,身為國君的徐靈也十分的清楚,


    剪不斷理還亂,


    伯氏利用自身名望和能量,在北境、東境結黨,拉攏人心,遙控經濟。


    勾氏深居南境,樹大根深,於各方各麵都有滲透,


    再加上東絳四大家族這種豪族,


    以及東絳詹氏這種衝鋒死硬派,


    當然,北境也有類似的家族,零零總總,這裏暫且不提。


    可想而知,為什麽密偵司出動了全力,為什麽徐靈頭痛了。


    即便靈國現在無比強盛,稱霸於天下,軍隊可敬可畏,難道真要讓五萬鐵蹄馬踏勾伯嗎?


    是的,他不能。


    ……


    勾府,


    山水淙淙,花園無際,瓊樓玉宇,金玉雕梁。


    有奴仆正在迴稟:“老爺,東絳那邊傳消息迴來了。”


    正坐在一塊玉石上手握魚竿靜心垂釣的勾公子圖‘嗯’了一聲:“說吧。”


    奴仆迴道:“詹雀禮想找個機會與老爺見一麵,他有話想和老爺見麵詳談。”


    勾公子圖將魚竿遞給身邊侍立的老管家,緩緩起身。


    今年已有五十五歲的勾公子圖,由於常年養氣益精,一身好骨,並不見有一絲白發,反而精神奕奕力不下青壯。


    他就是勾玉的父親,當今大靈國丈。


    任誰見了都要十分禮遇的人上人。


    擦了擦手,勾公子圖笑道:“詹雀禮這個蠢奴,這種非常時期竟敢與我相見,真是個傻子。”


    奴仆:“估計這是伯氏的意思。”


    公子圖笑道:“那就應該讓伯公親自過來一趟嘛。”


    按輩分,他應該是與伯公惠舒三子伯子須一輩的,


    但按照地位權重,


    恐怕伯公看見他都要恭敬作揖,絕不敢逾越無禮。


    畢竟公子圖是當今國丈。


    按照禮節,


    即便是徐靈見到,都是要行禮的。


    這十年來,


    老祖宗少見不出關,隱居在家中內庭,閑雜人等一概不準進入。


    就連公子圖也不知道父親在做什麽,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


    公子圖逐漸掌握了家中的大權,


    加上他們三兄弟關係都很好,


    二弟封領了工局製造和縣政,三弟珠領了軍政治安和土地糧政。


    無論在各方各麵,就沒有勾氏夠不到的地方。


    逐漸的,勾氏也按捺不住,不再像往常那般低調了。


    奴仆聞言,也不敢說話。


    公子圖:“君上正在力查東絳那邊的關係,密偵司大半的力量都滲透了進去,我聽說甚至連十年前埋伏進去的釘子都啟用了,說明君上這次是玩真的了,我可不敢在這種關頭去和伯氏的見麵。”


    奴仆仍舊沉默。


    公子圖:“他們不就是想搭上我族在南境的資源嗎?如此一來,東南西北四境縣邑,都能對中境起到壓製作用,若此計能成功,即便是君上也不敢輕易動手。”


    “但他們想錯了,這幫蠢貨,不夠了解君上的性格。”


    已近中年的奴仆抬頭。


    顯然他在勾府中地位也不低,不然不敢如此直視當今國丈,與自家老爺。


    “老爺的意思是……”


    公子圖:“當年君上變法屠殺世族元老,從未眨過眼睛,這幫蠢貨要是玩過火了,保不齊君上五萬鐵蹄自舊楚同舟東進,將他們踏個七零八碎!”


    奴仆震撼:“君上不敢這麽做吧?”


    虎狼騎若離開同舟,北方的諸侯的壓力將大減,保不齊又會蠢蠢欲動起來。


    有這五萬虎狼騎鎮在同舟,


    包括楚晉在內,其他諸侯都會乖巧,不敢惹事。


    公子圖想了想:“嗬嗬,也對,但按照君上的性格,恐怕當即會調配四千飛鷹軍從天而降,直搗賊巢。”


    奴仆深以為然。


    當年楚國、宋國,不就是這樣中招的?


    其實君上一直都很霸道。


    你伯惠舒、詹雀禮、隴、言、覃、巫,以及北境那些蠢貨世族,想跳起來當君上的家。


    那君上巴不得他們快一點,


    飛鷹軍出動,能一日間在四境轟炸起來。


    雖說,他勾氏應該不會受到波及,但也不能太跳了,


    君上可不是那種善良人,


    即便是親族,若觸犯了君上的底線,一樣不會有好下場。


    勾公子圖深知徐靈性格,


    但他知道,


    隻要女兒勾玉一日在後宮受寵,他們勾氏一日就不會垮,反而會一日強過一日。


    所以,


    在這種情況下,


    勾氏是占據著主動權的。


    這也是為什麽詹雀禮會如此對他們客氣。


    伯氏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到與勾氏見麵的辦法,隻是一直在試探。


    但都被公子圖擋了出去。


    任由他們拉攏人心,壯大黨派,


    君上一怒,豈是你們能承受的?


    公子圖不會那麽傻。


    更何況,


    勾氏本就是國戚,好端端在南境不好好過日子,偏偏要跳出來裝逼,


    那不是傻子行徑嗎?


    公子圖眯著眼,看著平靜池塘。


    ‘君上應該知道我勾氏之忠誠,是他伯氏先主動的,勾氏一直在將這些人擋在門外,但如果真出了岔子,保不齊君上會不分青紅皂白對勾氏開刀,須得寫封信入宮,提醒女兒萬事當心。’他忍不住暗暗想道。


    正值思量間。


    又一名仆從自庭門外走來。


    “老爺,辟氏弟玨登門求見。”


    辟氏?


    一時間,


    公子圖有些詫異。


    辟氏是從勾氏一族分出去的枝幹。


    數十年前,


    大約算作公子圖的姑姑,嫁到了辟氏。


    後來,辟氏的人丁凋零,幾房人都死絕了,


    唯獨這位姑姑生了三個兒子,就這麽將辟氏一族救活了起來。


    由於這位姑姑是勾氏一族的血親,加上近年來辟氏一族在大靈士子界大展宏圖,辟公子生還當上了大學院的院士,以及西靈學宮的策劃人。


    因此即便是勾氏一族,也不能不和辟氏結交。


    況且,


    兩家本就是親族,


    如今那位姑姑去世,這位大學院院士辟生,就成為了辟氏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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