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人蠢笨,不會製造工具,就沒有攻城之能,隻能靠蠻力人數強堆而已。


    這樣的情況下,守軍不出城,隻在高處向下攻擊。


    弓弩自然更為頂用。


    而大營雖然擴建加固,外牆也不過三米。


    極為容易被攀登而上。


    此時長矛倒是派上了用場,一寸長,一寸強,以長矛攻擊城下攀援的夷人,正好合用。


    而且長矛要習練熟悉,並不花時間。


    隻需學會刺一招而已。


    新兵隻是被趕鴨子上架,雖然也搏殺過小股的夷人,卻沒真正上過戰場。


    思考片刻,覺得此策可行,越規立刻派人去做此事。


    徐邴陽告辭而去,迴到自家營地。


    一營都立在原地。


    恰見到一人偷懶假寐。


    不由得好笑。


    他初時以越規處罰,士卒嘲笑,便以為人人針對自己。


    實際上,越規雖對自己頗為嚴格,卻從未用過私刑,都是軍規所講。


    而自己連個訓練都打瞌睡,哪能讓人看得起。


    數月磨練,加上兩場大戰,他的心態才逐漸轉變。


    此時見這個新入伍的士卒,便如同見到剛來福州的自己一般。


    他悄聲走到這士卒身後,拍了下肩膀,驚得人一跳。


    旁邊士卒都是哄笑。


    雖是取笑,卻沒多少實在的惡意,笑了也就過去。


    那士卒見了這情景,臉霎時紅了。


    徐邴陽無意初次與人為難:“下次再犯,就去繞營地跑個十圈。”


    那士卒紅著臉應了。


    不一會,就有人來,讓諸將士去校場集合。


    所宣講的便是徐邴陽的諫言。


    除改換策略之外,另外抽人加緊趕製弓弩箭枝,以備不時之需。


    如此不過三日,便由外派的斥候傳來了消息。


    有大股夷人來攻。


    眾人卻沒什麽懼怕,夷人什麽樣子,都是見過的。


    這幾日連續奮戰,大家都習慣了。


    唯獨三河村三百餘人和與夷人交過手一百多士卒,方才重視一些,有些緊張。


    他們是見識過夷人的現狀的。


    當然知道現在所要麵對的,和之前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徐邴陽的左肩還在隱隱作痛。


    就算是夷人,勇猛作戰起來,也並不輸他們。


    所欠缺的是作戰勇氣。


    所以徐邴陽才能一個追著數千夷人跑。


    但是現在他們的這個缺點蕩然無存。


    甚至敢於主動來圍攻大營。


    有兩千人駐守的半永久軍事陣地。


    這是之前的守軍和國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夷人唱著奇怪的歌謠,列隊靠近。


    守軍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隻覺得甚為悲涼。


    夷堅同樣應和著歌謠。


    靈國人破滅了夷人的城池,屠殺他們的族人,隻有很少的人逃出去。


    夷堅就是其中一個。


    夷人和夷人也是不一樣的,能鑄造城池的人並不以躲在山野中的夷人為同族。


    各地的夷人也並不以對方為同族。


    但是在那之後就變了,殘存的夷人逃到山野中,逃到叢林裏。


    仍舊逃不過虎狼騎的追索。


    連得那些山野中的夷人,也都遭到追殺。


    夷堅本以為這一輩子就在東躲西藏中過去了,再沒有複仇的機會。


    但是某一日,有人直接找上門來。


    願意提供他急缺的資源。


    隻要他給靈國造成點麻煩。


    這本就是夷堅的願望,兩人一拍即合。


    在之後,那人確實履行約定,送來了不少物資。


    夷堅則借助這些,整合起山林中的夷人。


    可惜,多數的夷人蠢笨不堪用,他耗費許久,略聰明的夷人作為親信也才數千。


    花了許多時間,才將福州這一片的夷人整合起來。


    靈國在此的駐軍縱然發現了一些痕跡,也太晚了些。


    如今外無援軍,對方也隻是縮在營地裏等死而已。


    數萬的夷人大軍,包圍了大營。


    自大營往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夷人。


    就算現在的徐邴陽已經心誌堅定了許多,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以兩千對數萬,不知能否撐到援軍來的時刻。


    這兩千人,老卒也不過六百,剩餘的幹脆是臨時征用。


    如火藥,火槍等武器更是一概沒有。


    而夷人已經在命令下,開始向前推進。


    夷人多數蠢笨,不通道理,自然也學不會戰陣。


    倒是武器都換了新的。


    刀劍之流還屬正常,越規甚至還看到不少的夷人套上了鎧甲。


    這讓他大為吃驚。


    以夷人的水平,怎麽可能會造這些東西。


    這之後,必然是有人援助才行。


    雖然是初冬季節,天氣寒冷,越規額頭的汗水仍不停留下來。


    從軍多年,這些他還是看得懂的。


    這些夷人分明隻是為王前驅的。


    靈國大敵,另有他人。


    一瞬間不少國家在他心頭掠過,楚國,吳國,越國,齊國,晉國……


    但是無論怎麽想都不確定。


    楚國元氣大傷,現在正搶奪王位中,哪有餘力把手伸到江東。


    吳國越國等屬國表現也很是恭謹。


    另有晉國,齊國,秦國,就更是鞭長莫及。


    江東已是極南邊的地域。


    中原諸國未必知道這裏設了縣治。


    一時間想不清其中利害,越規努力驅逐這些念頭。


    隻想著專心應付眼前的大敵。


    至於背後的利害,抽的時間修書一封,呈送給君上處置。


    戰鼓響起,夷人已經紛紛衝到外牆。


    越規並沒有立刻下令放箭,而是等夷人衝到城下,才下令放箭。


    連弩一次連射可帶走數個敵人。


    而牆上的士兵,用長矛努力刺殺著城下意圖攀城而上的夷人。


    夷人卻沒有靠譜的反擊手段,隻能衝擊著營地大門。


    卻不能撼動已經加固的大營分毫。


    夷人沒有攻城之能,隻是照著夷堅指示,搬來土塊石塊,想要堆一條路。


    大營外牆本就不高,隻得三米。


    夷人的辦法雖然笨拙,卻是很實用。


    若是讓夷人堆出一條路來,數萬人擠也把兩千守軍擠死了。


    夷人不計代價的攻城。


    短短時間,守軍就造成上千殺傷。


    守軍都是自信不疑,一日上千,夷人受到如此的殺傷,不日就要潰退。


    唯有越規皺眉不語。


    對方顯然不在乎這些許夷人的傷亡。


    隻是派來消耗大營物資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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