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甲士押著羋氏族人,很快哭喊聲就陸續消失了。


    幾百顆頭顱,被硝化之後,傳遞給當地其他大族。


    “羋氏的塢堡被攻陷了。”


    一隊隊傳令兵在各塢堡之間往來,用槍挑著頭顱。


    上麵正是各大族所熟悉的羋能以及其族人。


    “這才一天!”


    “我們怎麽辦?”


    “要不投降吧。”


    季氏塢堡之內,其族人同樣的不安。


    羋氏和季氏的實力相差不多,隻不過一天時間,就被踏平塢堡,族人的首級被四處傳揚。


    這樣的實力實在超出他們的想象。


    季憂突然有些後怕。


    羋氏所做的事情,季氏一樣沒少做。


    如果當初靈國選的是季氏的塢堡,現在在外被傳首的就是季氏的族人了。


    現在他最擔心的是,要如何才能祈求靈國的原諒。


    同樣的爭論,也在其他大族中發生。


    拒絕參與這次密謀串聯的宗族,自然是慶幸不已,連夜派出使者向靈國臣服,願意接受改易郡縣的要求。


    至少損失些產業,總比人頭落地要好。


    連鄔宮也覺得這次殺雞儆猴的效果有些好的出奇了。


    大大小小的宗族,向他表示臣服的,有四十多家,相比於他剛率兵到此,沒有一人迎接的景象,宛若雲泥之別。


    鄂下接近大半的宗族,都算是已經認輸,接受了靈國統治的現實。


    而剩下的幾個都是大族,還沒有一點動靜。


    他們都是參與了這次串聯密謀的宗族,對於靈國一日之間就族滅羋氏,恐懼不已。


    他們原本還打算等待一段時間,看看羋能先守一陣子,消耗下靈國軍隊的銳氣,再去支援。


    按照他們的判斷,羋能的塢堡,能夠堅持至少幾個月。


    沒想到這一次,隻堅持了一天不到,就被攻破。


    這讓他們大為吃驚,手忙腳亂的調集援軍出去時,靈國已經派人傳首各處。


    他們是真的被嚇破了膽。


    聽出靈國軍隊用的火藥,威力巨大,隻是一次爆炸,一段城牆就倒塌了。


    幾個宗族都是連夜加固城牆。


    同時在思考這時候投降的可能性,畢竟有羋能的榜樣在前。


    他們就算再利欲熏心,也知道這次不能亂來了。


    幾個大族連夜商討了一些事宜,約定共進退,第二天一大早,就聯名派人趕往鄂下。


    鄔宮已經占據了鄂下。


    “還想講條件?請我赴宴?”


    鄔宮冷笑一聲,都沒有讓那些大族的使者進入。


    他來鄂下,不是來請客吃飯的。


    是來立威的。


    鄂下是現在靈國對楚國的前線,絕對不能容忍這些兩麵三刀的家族存在。


    那些連夜派人無條件臣服的宗族,還可以放過。


    妄圖和靈國講條件的,一個都不留。


    “成仲將軍出發了麽?”


    “已經在卯時出發。”


    卯時,就是鄔宮給這些家族立下的一個死線。


    在此之前無條件臣服的,可以既往不咎,而在此之後的,或者是想要討價還價的,一律剿滅。


    靈國已經是東周第一強國,天下霸主。


    行事霸道些,又能如何?


    對於這些宗族,他已經給過機會了,隻看對方能不能把握住了。


    季憂握住了韁繩,長舒了一口氣。


    “稟告將軍,就是前麵。”


    季氏在得知羋氏族滅的第一時間,便由他親自趕赴鄂下,主動供出了密謀之事。


    這時候,也別談什麽共進退了。


    他現在隻想保住自己的宗族不被族滅。


    塢堡城頭的人顯然認出了季氏,破口大罵:“季氏狗賊,背盟!”


    季憂充耳不聞,對方不知好歹,還心存幻想,他可不想跟這些人陪葬,背盟也是為了自己的家族。


    成仲顯然沒有讓這些人廢話的意思。


    抬手命令軍隊開始攻擊。


    和攻破羋氏塢堡如出一轍,南軍很快的將眼前這個塢堡攻破。


    相比於昨日,更加熟悉的南軍甚至沒用一日,就已經將塢堡控製住了。


    季憂看的心驚膽戰。


    羋氏覆滅,他還隻是耳聞,還有就是看到羋能及其族人的首級。


    如今眼睜睜的看著一座塢堡被攻破,更加震撼。


    炸藥包爆炸的時候,讓他驚得幾乎跳起。


    隻是一個小小的包裹,就能攻破一段城牆,這豈不是說塢堡從此沒用了。


    這讓他更加慶幸,自己及早投降。


    現在能在這看著別的塢堡被攻破,而不是站在塢堡中,看著靈國軍隊的進攻。


    南軍將塢堡搜檢完畢,又是將之族滅。


    幾百顆人頭落地,讓季氏心頭一顫,這些人中也有的算和他熟識,如今就成了首級。


    更是堅定了不要得罪靈國軍隊的想法。


    接下來幾日,成仲率人不斷的襲擊剩餘負隅頑抗的塢堡。


    這些人知道自己再沒有幸存的機會,拚死抵抗。


    但是也不過是多拖延幾刻鍾罷了。


    他們嚐試過向鄔宮投降,願意付出一切,隻求平安,但是鄔宮仍舊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們。


    而嚐試負隅頑抗,加厚城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根本不能稍微遲滯南軍的攻勢。


    當第三天,成仲攻破第七個塢堡,剩餘的幾個宗族已經徹底崩潰。


    最後三個塢堡中的宗族,放棄了塢堡,向著楚國逃竄。


    卻在路上被聞訊而來的南軍趕上。


    全軍覆沒。


    季憂已經徹底豁出去,這段時間他已經徹底的倒向了靈國。


    畢竟出賣了一起密謀的宗族,再迴楚國,也不可能被接納了,以後季氏除了緊跟靈國,再沒有別的選擇。


    同樣,他的迴報也足夠豐厚。


    這段時候,雖然由於他的所作所為,惹得各宗族厭棄,但是鄔宮同樣臨時委任他為鄂下的縣長。


    這可是一步登天,季憂已經在盤算如何才能更好的討好鄔宮了。


    鄔宮也覺得這個買賣很劃算。


    畢竟現在季氏在鄂下的名聲算是徹底毀了,沒有任何背叛的可能,那些被季氏出賣的宗族,在楚國也是有親友的,恨不得將季氏血洗。


    如今讓季氏負責改易郡縣,隻會讓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向季氏,而為了自保,季氏更要忠心跟隨靈國。


    有這樣一支地方實力派的效忠,鄂下可以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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