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奴家真的什麽也不知道,君上饒命!奴家什麽也不知道啊!”


    凜姬一下子跪在徐靈麵前,抱住他的雙腿,哭喊著求饒道。


    徐靈眯著雙眼,接到這個信息的那一秒,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具盞,就把他找過來,然後發生了今天白天和下午的一係列事情。


    從具盞的態度上來判斷,吳國應該是沒有下手,但恐怕就在這幾日了。


    而漪羅的目的也很好想到,國君府工局掌控著靈國90%的商業和工坊,市場經濟全由靈國一張嘴來決定政策。


    漪羅的商會在靈國潛伏了這麽久,徐靈都沒有敢把工局的權力下放到商會手中,他們一直都是局外人,雖然可以和工局一起賺錢,但卻沒有實權。


    商會在靈國的地位也不高,漪羅說的話除了商會裏的人,幾乎沒有人聽。


    這是個什麽局麵呢?


    就是國君府決定著市場經濟,漪羅想搶從國君府手裏搶迴這個權力,所以,就用這個和尚子巽交易。


    你幫我打靈國,土地和財產、人口你們拿,市場、商品,以及工局的一切,商會拿。


    而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啟動了,


    自徐靈收留了凜姬之後,漪羅就開始鋪設各方麵網絡細節,現在他們準備齊全了,可以出手了,但他們忘記了,徐靈能創造一切,也能毀滅一切。


    徐靈不會去懷疑一切,因為他不會懷疑密偵司的情報。


    奴煙是絕不會背叛自己的。


    隻要他在一天,漪羅就每一天都會受到密偵司的監視。


    縱然商會知道密偵司的存在,漪羅也打擊了很多國君府的探子,徐靈看在眼中,隻是在想,他到底想玩什麽,


    現在他明白了。


    漪羅是別國的奸細,是臥底,是間諜,現在靈國成熟了,長大了,富有了,他們可以收割了……


    凜姬哭著喊著,臉色蒼白,淚水‘嘩啦’的流下來,全身發抖,她那一雙藕臂也因為過度驚嚇生出許多雞皮疙瘩。


    徐靈持劍在前,然後緩緩收劍:“起來。”


    凜姬發著抖,一邊徐徐站起,低著頭不敢看他。


    “你的一舉一動,也在寡人的監控之中,你給漪羅發的那些信,寡人也都看過了,寡人相信你的做法有很大部分是為了自保,但你要是告訴寡人說你不知道漪羅的身份,那麽寡人隻能殺了你!”


    凜姬全身一顫:“奴家……奴家隻知,舅舅曾當過……當過吳君的老師……”


    徐靈雙眼一眯,


    原來在這兒呢?


    吳國國君的老師?


    吳國的上卿公太傅?


    漪羅?


    那個猥瑣的小胖子,讓徐靈很難想象他居然在吳國身居高位。


    這麽說,吳國下嫁公主,也是他們的權宜之計了?


    為了暫時取得徐靈的信任?


    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行動的,碧螺閣聞名於天下,在靈國國都開分店的時候?


    還是自己拒絕了吳君的求援請求的時候被他懷恨在心?


    的確,


    以吳國的國力,不可能是現在靈國的對手。


    漪羅無論怎麽鑽空子,也鑽不進工局的體製裏去。


    他隻能是局外人。


    因為他的忠誠度從來沒有增長過,這一點徐靈是確定的。


    所以,在對待商會的時候,徐靈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後手,防止這一切的發生。


    密偵司在探查情報的時候,在漪羅身邊安插了各種各種的眼線,你拔掉一個明的還有一個暗的,拔掉一個暗的還有一個藏的更深的。


    漪羅無論如何也不相信,


    他與尚子巽的密談已經通過密偵司傳到了正在隆北的徐靈耳中。


    “那麽你呢!你又是何人!”


    “奴家……奴家隻是奴隸,從小……從小被舅舅養大,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奴家……奴家別無選擇,君上請開恩,放過奴家吧!”


    每個人都有求生意誌,凜姬也一樣。


    她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知道哪一天徐靈發現她的身份後會怎麽辦。


    最終,凜姬確定徐靈是知道她身份的,但徐靈遲遲沒有對她下手,


    這算什麽?


    凜姬清楚,要麽是徐靈對自己有了感情,不忍下手,要麽是在等待一個機會,就是現在這一刻。


    漪羅和尚子巽密談,要瓜分靈國的一切?


    怪不得吳國大軍現在在巢國集結,他們的目的不是拒楚,而是伐靈。


    龍牙關隻有五千兵卒,縱然具盞忠心耿耿,之前的宴請,他的忠誠度一直是滿狀態,但徐靈並不認為光靠忠誠就能帶著五千人抵擋吳國數萬大軍。


    再加上尚子巽那鬼才一樣的領兵才能,


    危險臨頭了……


    伐楚恐怕要暫且放一放了。


    ……


    夜深了。


    國都裏卻是一派繁華。


    自大殿遠眺,能看見都城中那些坊區夜夜笙歌,洋溢著一片歡喜的熱情,整個國都仿佛不夜城,象征著靈國最富有的中心地帶。


    薑遙拿著一封密信,蹙著眉頭,隻帶了一隊家奴和親兵,找到了矩光府中。


    “右相大人,深夜來訪,多有攪擾。”


    矩光一臉懵逼,大晚上的左相親自來訪?


    這是什麽情況?


    “左相大人不必客套,你我同僚之情溢勝兄弟之情,快請!來人!點燈,倒茶!”


    右相府沒有睡覺,所有人的起身忙活起來。


    一盞電燈被亮堂堂的吊掛在右相府大堂裏,矩光喝著一壺龍井,與薑遙同坐在主位兩張椅子上。


    “左相,到底有什麽緊要之事?牽動左相親自來訪?”


    薑遙搖了搖頭,喝了口茶,沒有說話。


    矩光一眼便知,迅速讓屏退下人,關上了門。


    薑遙一揮袖袍,門外閃過一隊親兵,守在門口,一個人也不放進來。


    矩光詫異了一陣,隻見薑遙從懷中拿出一封密信,遞給了矩光。


    “這是君上親筆,請右相看一看。”


    矩光狐疑的拿起密信掃了一眼,的確是君上的筆記,上麵密密麻麻的說了一些事情。


    矩光越看臉色越陰沉,眉頭緊蹙起來:“此事當真?”


    “果真,半點沒有差錯,一個時辰前,密偵司奴煙大人親自來我府上交給我的。”


    一聽到奴煙這個名字,矩光立即緊張了起來。


    不但牽動了左相,竟然還是奴煙大人親自送信?


    那這上麵的信息絕對無誤了。


    “左相,您怎麽看?”矩光沒有先發表自己的意見,而是迅速問薑遙。


    薑遙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輕輕的拈須:“商會勢大力沉,這次連吳南下,最要緊的是君上的性命,我認為,你我應立刻啟動虎狼印,先斬後奏,請贏帥北上保護君上的安危。”


    虎狼印是靈國最高權限的軍令,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越過徐靈直接驅使虎狼騎行動。


    當然,限製還是有,想要讓虎狼騎出動,他們必須有憑證,


    現在的憑證,一是這封密信,二是奴煙大人的親口證明,北方的確有危險,君上的安全要放在第一位。


    矩光點了點頭:“左相大人所言不虛,此事應當立刻告訴贏帥,不能拖遝。”


    薑遙點點頭,可神情並沒有放鬆,而是說道:“隻是,如果漪羅開始行動,以商會在靈國的能量,能掀起一股大浪,我靈國市場經濟必遭重創,以君上的性格,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這件事發生,而憑借你我二人的力量,也無法穩住這邊的局勢,吳國出兵伐靈,勢必要打龍牙關,北帥在那裏坐鎮,可他們手裏僅有五千人,我擔心,無法守住……”


    事情的關鍵點在於,吳國和商會的兩麵夾擊,


    一方麵是商會重拳出擊,打亂現在的市場經濟,讓靈國經濟頃刻間崩塌,雖然不會傷筋動骨,但他們勢必會迎接損失,然後吳國大軍南下,現在西邊的楚國自顧不暇,吳國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必定是傾國之力而來,勢大力沉,虎狼騎必須要全力出動,要不然可能會被敗。


    別忘了,吳軍是由那位尚子巽親自帶兵,決不能和其他勢力同日而語。


    但這樣一來,國都這邊市場的動亂就無法壓製,沒有兵力,他們兩個丞相總不能提著刀上街捉人吧?


    商會振臂一揮,所有人罷工鬧事,商品賣不出去,囤積在國都,市場肯定會大亂,雖然有工局坐鎮,百坊維持經濟,但靈國底蘊太淺,說不準會不會就這麽萎靡下去,然後傷筋動骨。


    “右相大人,靈國的經濟是君上的一片心血,我們決不能眼睜睜看著君上的心血付之一炬。”


    矩光眯著眼,點了點頭:“此事我並不擅長,還需左相大人維持工局秩序,商會那邊,我去談。”


    “有把握嗎?”


    “沒有,但卻可一試,在下心中已有一計,左相大人盡可放心,同時,要讓贏帥把虎狼騎全部帶出去,吳國來勢洶洶,沒有虎狼騎,我擔心君上的安危。”


    “你說的在理。”


    薑遙‘唰’的猛然站起:“這裏隻有靠我們兩個,我去一趟工局,商會這邊,就交給你了。”


    矩光也一臉凝重,緩緩起身,向薑遙拱了拱手:“大人保重!”


    “保重!”


    ……


    一個時辰後,


    虎狼騎大營,贏梟受到了密偵司的傳信,信封裏隻有一塊虎狼印,以及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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