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穿成鹹魚的我每天都想唱歌 作者：摘星怪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特殊管理局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麽快收到那位“熱心市民”的迴應。本來在留下聯係方式的時候他們其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畢竟以那位“熱心市民”以往的表現來說，對方可能不怎麽希望被人打擾，要不然也不會始終低調不留名。
要不是現在情況危急，他們也不會打擾對方。
在過了會兒之後，一直檢測著巷子的猴子忽然從一個信號燈黑了的暗巷處察覺到了些什麽。
凝神一看，表情微微變了變。
“宗局，有情況了。”
“那個石碑被人迴應了！”
剛才巷子裏的路燈和檢測器暗了一瞬。等到猴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石碑上多了一行字。
是一串……電話號碼？
這是那個熱心市民留下來的？猴子睜大眼睛，立馬過來匯報。
宗朔和趙局長都抬起頭來，在看到屏幕裏留下的字體之後，神色立馬重視了起來。
“快把這個電話號碼存下。”
“萬金，你趕快聯係這個號碼。”就在趙局長指揮的時候。
宗朔道:“要不要我去查查這個號碼？”
這個突如其來的號碼無論是從製度上還是如何，都要先查探一番，才能確認對麵是否值得信任。
這個問題趙局長當然也想過，不過有很大可能這個號碼已經被處理過了。他微微皺了皺眉:“用盡量不要驚動號碼主人的方式查探。”
“如果能查到當然好，查不到也算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雲城的天師堂和邪祟毒瘤。
宗朔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離開，所有人都在等那個號碼接通。
電話號碼在輸入之後嘟嘟了兩聲。過了會兒之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沒有人接聽時，突然就被人接通了。
薄歲留的是之前從鬼鴉那兒弄來的電話號碼。他留下下電話之後就迴去了，沒想到特殊管理局會這麽快就給他打電話，差點沒有接上。
在從浴室出來之後，伸手拿起了手機。
“喂。”
托鮫人語音的福，薄歲現在即使不用手機變聲功能也能改變自己的聲線。
和特殊管理局聯絡其中有宗朔這個鄰居在，薄歲必然不能用日常的聲音，喉嚨裏壓製了許久的囈語在躁動著，薄歲就也沒有控製它。
深吸了口氣，第一次沒有克製的用鮫人語音說了出來。
朦朧神聖的聲音通過手機中傳出來。
聽見的人頭腦都恍惚了一瞬，呆呆的立在了那兒。
大廳內，電話裏仿佛立於雲端的聲音竟然叫趙剛不由自主的恭敬起來。就連在特殊管理局之外的其他組員也收到了影響。
大廳內清悅的聲音仿佛還在迴響，趙剛迴過神來:“您是……”
他語氣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能無聲無息的叫特殊管理局所有人都中招，這份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天師堂。趙剛生平見過的人中，有這樣能力的隻有……那位存在。
就是a級即將升入s級的邪祟也不能。
宗朔也皺起了眉。
薄歲雖然一開始也確實存在表明實力的意思，不過卻沒想到好像驚到對方了。
他抿了抿唇，繼續用鮫人音道:“最近雲城的a級邪祟消失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你們不是在找我嗎？”
特殊管理局當然知道他是誰，剛才那麽問隻是需要確認一下。
趙剛看著屏幕裏的檢測器，心中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來意:“我們冒昧的打來電話，是想要尋求您的幫助。”
“雲城現在已經到了危急之時。”
“天師堂的人利用舊神遺骸引來大量的邪祟，在布置一個足以讓雲城毀滅的陣法。”
“我們已經在努力破壞了，但是因為對方實力太過強大，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其實特殊管理局已經做的不錯了，隻是雲城先天遺留下來的布置本身就過於恐怖。被天師堂倒戈利用之後，實力暴漲，他們完全不是對手也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薄歲認真聽著對麵透露的信息，轉頭咬過了本子和筆來，一句一句的記上。
原來他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個符號是標記，這個符號雲城一共有三百多處。這些東西連接在一起是為了組成陣法……
寫到這兒，薄歲輕嘶了一下有些為難。
那些單純的邪祟不厲害，給他一些時間可以清理完。但是加上那個一聽就很厲害的神葬陣法時……薄歲完全沒有把握。
雲城是那麽多神明走向末路的埋骨地，如果陣法連接起來，那個效應會有多恐怖誰也說不清。
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棘手了。
耳邊朦朧的聲音漸漸消散，對麵長時間沒有出聲，叫趙剛心緩緩沉下去。難道對方也拿現在這個場麵沒有辦法？
也是，他心中歎了口氣。這樣的爛攤子，恐怕隻有神明才能清除的了。畢竟是涉及到了舊神末日的陣法。
特殊管理局內的眾人屏住唿吸，宗朔眼神平靜。
趙局長卻臉色微變，最終隻是頹然道:“當然，這些難以解決的話，您隻要幫忙清理邪祟也可以。”
邪祟數量減少一些，到時候陣法發揮的作用也少一些。
薄歲的沉默叫那些人以為毫無辦法。聽出對麵的沉重，他迴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根據你們的估算，破壞陣法需要多大能量？”
“大約……需要神明等級。”趙局長艱難道。
其實他已經覺得毫無辦法了，因為在技術組的估量出來之後能做到的也隻有邪神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麵那道神性莫名的聲音卻道:“神明級別啊，或許我可以做到。”
“但是現在我還缺一樣東西。”
這句話從對麵那人口中說出來，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
“神明級別也可以做到？”
特殊管理局眾人迴過神來之後，有些迷茫。
宗朔這時候對著電話問。
“事關重大，我們能知道您現在的等級嗎？”
他沒有問身份，隻是問等級。
趙局長也屏住了唿吸，因為電話裏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強大，幾乎已經讓他有一種不在一個層次的感覺。
隻是一道聲音，就能讓所有人臣服。
這個人是什麽級別的？
他到底是人……還是邪祟？
宗朔皺著眉，聽見了耳邊的聲音。
“如果按照你們的理解的話，應該是——半神。”
薄歲聽到是宗朔說話時緊張了一瞬，不過想到這種鮫人音宗朔之前完全沒有聽過，不由又放鬆了下來。
他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等級，然而特殊管理局那邊卻並不平靜。
半神？
趙局長沒有料到是這麽一個答案。
“可是現在不是已經不具備產生新生神明的條件了嗎？”
他眉頭緊皺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就連天師堂的那位大長老都說，這世上不可能有新生的神明了，不然他們也不必費力的去造什麽人造神。
他脫口而出的話被薄歲聽到了，薄歲搖了搖頭:“事情並沒有絕對，我不是已經活生生的出現了嗎？”
不然，他的這種能力是普通人能夠具備的嗎？最後這句話薄歲沒有說出來，但是趙局長已經想到了。
即使是隔著電話，也產生了來自血脈上的神性壓製。他心髒突突突的跳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如何。
隻覺得他們有希望了。
雲城有救了！
並不是全無辦法，眼前竟然有一個半神活生生的存在著，而且還是站著他們這一邊。
“咳。”
薄歲不知道一個半神給特殊管理局帶來了多大的希望。多年沒有神明的封鎖被打破，相信不止是他們，就連天師堂那些也不會想到。
趙局長看向宗朔，看見對方握緊手機，抬起眼來:“所以，您現在是否需要什麽幫助。我們是合作關係，特殊管理局會為您尋找缺失的東西。”
從剛才對麵的話來說，特殊管理局的人猜測缺失的那個東西可能影響了這位半神最終徹底成為神明。
所以他才會說出來。
幫忙尋找？
這要怎麽找？
那東西就在邪神身上，讓特殊管理局的人去找無異於找死而已。
薄歲可沒缺德到那份兒上，他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
“我暫時不需要……”
他剛準備說自己暫時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時，這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停頓了一下。
“等等，你們手上有關於舊日神明的資料嗎？”
尤其是關於邪神的。
特殊管理局愣了一下。
趙局長立馬道:“有！”
“這是特殊管理局的機密文件，不過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立刻為您申請。”
薄歲鬆了口氣。
有就好。
他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實力和信息的差距，要是能從舊日神明資料中找到邪神的弱點就好了。
至少觀察出他的能力也行，這些資料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
薄歲平靜開口:“將那些資料以電子的形式發送到這個手機上吧。”在他說完之後，那邊立刻應了聲。
薄歲看了眼時間，現在也不早了，在邪神的資料之外，他們暫時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在禮貌的告別之後，薄歲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
特殊管理局內幾人麵麵相覷。
“我們真的要相信這個自稱是半神的人嗎？”
一個中年人開口。
趙局長看了他一眼:“你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那人閉上了嘴。
趙局長看向宗朔:“時刻關注著這個號碼，我用我的權限打開機密資料。”
那些資料從舊日神明時代結束就已經被封塵了。
沒有人敢打開。
因為藏匿的位置特殊，就連那位存在也不知道隻成立了幾百年的特殊管理局有那麽久遠的資料，那些資料已經被擱置了很久。
現在也終於到了被打開的時候了。
即使是冒著得罪邪神的風險，但是隻要能夠製止天師堂那些瘋子……
趙局長站起了身來。
……
薄歲沒想到特殊管理局的動作那麽快，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資料。
洗漱完泡了杯咖啡。
他低頭認真的看著資料。
從舊日神明開始，一個個的看過去，然而薄歲越看越咋舌。
舊日神明……總感覺體係有很大問題啊。
那些舊日神明各有各的能力，可是卻不像是單獨的神，而是像是某一個職位的所屬者一樣，太過於依賴信仰。
比如雨神。
他的能力來源就是人對於雨水的渴望，但這種渴望太過於單薄，很容易被切斷。
和薄歲本身的鮫人能力不一樣，雨神在信仰消失之後，竟然完全會變成普通人潰散。
這些人生來的能力好像是職位賦予的，這種信仰而生的神明隱患十分大。
薄歲下意識的審視了一遍自己。
他是吃願珠而形成神格的，願珠本身不是他的能力，隻是在他體內形成內丹。而他打邪祟獲得的願力並不是用來作用於某一個職位的。
而是改造他自身。
這些都直接作用於自己了。
他不是靠著別人信仰生長的，而是靠著本身實戰。
這麽說……還歪打正著了？
薄歲鬆了口氣。
對於舊日神明的不穩定也算是有了一個認知。
那麽席懸生呢？
他也是應信仰而生的嗎？
薄歲翻到最後，終於看到了席先生。
代表席先生的頁麵沒有任何圖片，一片空白。
而後麵的資料卻切實的存在著。
然而薄歲看完之後，卻愣住了。
席先生不是天生的神明？
舊日神明都是應司職而生，然而席懸生卻不是。
他是某一位神明與人類的所生的混血，因此他一開始就沒有神職。然而席懸生卻是舊日所有神明中實力最深不可測的。
即使是在當時，也沒有神明知道他真正的力量。
最能體現這一點的是——當大地開始改變時，所有神明都出現了衰退，神位潰散。
而席懸生卻沒有。
他難道早就知道？
薄歲有些疑惑。
他耐著性子看下去，記錄上寫著——諸神末日之後，眾神消失，唯一沒有損傷的邪神自己卻摘下了神格，放棄了神位。
所以他現在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後麵還有一些資料，但是薄歲還沒有看完，這時候就接到了電話。
晚上六點席先生約他出去。
“席先生？”
他剛發了句語音之後，下麵就有了迴答。
“在下麵。”
薄歲走到落地窗前一看，果然看見了席先生的車子。男人站在車邊，似乎是知道他在看這邊，微微抬起頭來。
薄歲頓了一下，這時候連忙迴去把資料藏好。給舊手機上了個鎖之後，才帶著新手機下來。
“怎麽這時候過來？”薄歲有些詫異。
席懸生看向他。
“隻是想給阿歲一個驚喜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驚喜到。”他聲音緩慢。
薄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我很驚喜。”
開玩笑，這種時候怎麽能不驚喜呢。
他臉上維持著微笑。
席懸生轉頭示意薄歲上車:“走吧。”
薄歲:……
“去哪兒啊？”
席懸生:“遊樂場。”
薄歲:“啊？”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薄歲想象過席先生會帶他去那兒，甚至腦海裏都腦補過屠宰場，沒想到居然是遊樂場。
去那裏做什麽？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席懸生並沒有立刻說。
而是在薄歲坐進來之後，才道:“那裏有一些好玩的東西。”
司機在前麵，今天不是席懸生開車，他也沒有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是坐到了薄歲旁邊。
在兩人靠近的一瞬間，薄歲唿吸都停止了一瞬。
席懸生卻隻收迴了目光來。
“走吧。”
這句話是對司機說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機低頭開著車。
薄歲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詢問。
真去遊樂園？
席懸生這時候見薄歲一直盯著他看，不由摘下了手套。
“我臉上有什麽嗎？”
薄歲搖了搖頭。
“沒有。”
“我隻是意外。”
“席先生居然也會喜歡這些？”
席懸生轉過頭來看著他:“我曾經在遊樂場當過一段時間的魔術師。”
薄歲:……
嗯？
所以是帶他來體會他當時的扮演樂趣？
薄歲表情有些古怪。
事實證明，席先生好像真的是想要學習普通情侶該如何相處，所以才帶他來遊樂場的。
不過一直到了遊樂場之後，薄歲才發現席先生所說的遊樂場和他認知中的不太一樣。
因為是私人性質的遊樂場，被提前安排過，所以一路暢通。
薄歲完全沒有排隊就玩了好多個項目。
他暈暈乎乎的被席先生帶出來放鬆，玩的頭腦都是懵的。
席懸生卻很平常，在薄歲古怪的看向他時，他輕笑了聲。
“我聽說小朋友都要被帶來玩這個的。”
薄歲:……嗯？
小朋友？
他反應過來之後耳朵瞬間就又紅了，這一次甚至紅到了臉上。
該死，邪神怎麽這麽會撩！
這要怎麽搞！
漂亮的麵容帶了些色彩，反而更加好看了，叫人有些忍不住欺負他。
席懸生倒是沒想到小主播反應這麽大，眼眸深了些。
“阿歲為什麽不好意思？”
“你不就是小朋友嗎？”
薄歲再要是聽不出席先生惡趣味就白活了。
周圍還有真的小朋友在，薄歲一不自在，就上去捂住了席先生的嘴。
“不許說了。”
席懸生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薄歲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離的很近了。近到再往前一些，就能靠在一起。
席懸生沒有拿開薄歲的手，反而優雅的看著他。
一直到看出席先生眼中似笑非笑，薄歲立馬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鬆了手。
席懸生收迴目光來。
“還有兩個項目。”
“還繼續嗎？”
薄歲:“來都來了，繼續玩吧。”席懸生笑了一下，他這種模樣，很容易讓薄歲產生他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感覺。
尤其是對上那雙寒潭似的目光，裏麵的情緒好像隻為你一個開放。
這是很具有誘惑力的事情，可是卻不止是這樣。
事情也沒有那麽簡單。
至今為止，席先生給他的隻是普通人的喜歡，而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邪神。
雖然今天很高興吧，但是薄歲還是很清醒。
他心底歎了口氣。
這種喜歡，在他看來並不足以保障什麽。
算了。
先玩吧，晚上迴去在剩下的資料裏要是找不到智取的辦法，他說不定就完了。
薄歲收迴心神來，抱著多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又玩了起來。兩人在遊樂場裏呆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時候，席懸生又開車送薄歲迴家。
在門口路過花店的時候，席懸生停下車，轉頭看向薄歲:“阿歲要花嗎？”
薄歲:“不用不用。”
他沒那麽講究的。
席懸生見薄歲是真的不想要，便放棄了買花，示意司機繼續。
司機開車離開了花店，終於迴到了小區。
薄歲看了眼時間，這時候鬼鴉它們應該也打探消息迴來了，他還能和它們聯係會兒。
薄歲剛這樣想著時，卻見車子停下之後。
席先生忽然道:“阿歲今天也不邀請我上去嗎？”
薄歲:……
席先生笑看著他，叫薄歲竟然找不到借口拒絕了。畢竟他上一次已經拒絕過一次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緊急迴憶了一下自己樓上並沒有什麽之後，才道:“可以啊。”
“不、不過我家比較小，我臥室也小。”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了這麽一句。
席懸生勾起唇角。
“難道阿歲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
薄歲:……
這這這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情侶交往之後晚上送對方迴家時邀請上家裏喝茶。
這不就是那個什麽的前兆嗎？
薄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席懸生搖了搖頭，眼眸暗下，轉頭看向司機:“你可以先迴去了。”
司機如釋重負，低頭應了聲。
薄歲沒想到席先生真要進去，隻能硬著頭皮帶對方上去。
在電梯裏的時候，薄歲按了一個25樓。席懸生卻忽然道:“阿歲的朋友們應該也都去過你家吧？”
朋友們？
是指易懷咎和宗朔嗎？
欸，等等，席先生這是吃醋了？
薄歲反應過來。
他以為席先生不會主動說，誰知道俊美無儔的男人卻道:“想到阿歲的鄰居們都來過阿歲家，作為阿歲的男朋友，我想我也應該來看看了。”
他垂眸之後抬起頭來，這時候25樓到了。
薄歲隻好忽略席先生剛才的話。
他打開門，輕咳了聲，請席懸生進來。
“席先生進來吧。”
席懸生臂上半掛著西裝外套，走了進來，目光在薄歲房子裏看了眼。在看到上一次樓上藏匿願珠的地方時目光微微頓了頓，那裏已經被重新刷上了一層牆粉。
“席先生先坐，我去泡茶吧。”薄歲掛好衣服道。
席懸生點了點頭。
他目光轉向了薄歲臥室。
幹淨整潔的臥室其實並不小，席懸生走了過去，在看到薄歲桌上一個筆記本時目光微微頓了頓。
叫他驚訝的是——那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他的名字。
席懸生三個字寫滿了整個本子。
這是……小主播的字跡。
席懸生指尖微微頓了頓，目光深了些。在他不聯係對方的時候，他就這樣寫他的名字？
就那麽喜歡他？
隻是遊樂場而已就那麽開心？
想起小主播今天的表現，席懸生目光垂下，那個筆記本上除了他再沒有其他。
席懸生神色莫名。
薄歲還不知道自己的筆記本被人誤會了。那個筆記本當然不是他暗戀席先生。而是在得知席先生邪神身份之後，他數筆畫，數席先生會不會滅了他的。
一個名字會，兩個名字不會，一直到整個本子寫滿。
無聊到都沒有人會翻。
薄歲完全用來心理安慰自己了，沒想到卻被席先生看見了……
畢竟以那位“熱心市民”以往的表現來說，對方可能不怎麽希望被人打擾，要不然也不會始終低調不留名。
要不是現在情況危急，他們也不會打擾對方。
在過了會兒之後，一直檢測著巷子的猴子忽然從一個信號燈黑了的暗巷處察覺到了些什麽。
凝神一看，表情微微變了變。
“宗局，有情況了。”
“那個石碑被人迴應了！”
剛才巷子裏的路燈和檢測器暗了一瞬。等到猴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那石碑上多了一行字。
是一串……電話號碼？
這是那個熱心市民留下來的？猴子睜大眼睛，立馬過來匯報。
宗朔和趙局長都抬起頭來，在看到屏幕裏留下的字體之後，神色立馬重視了起來。
“快把這個電話號碼存下。”
“萬金，你趕快聯係這個號碼。”就在趙局長指揮的時候。
宗朔道:“要不要我去查查這個號碼？”
這個突如其來的號碼無論是從製度上還是如何，都要先查探一番，才能確認對麵是否值得信任。
這個問題趙局長當然也想過，不過有很大可能這個號碼已經被處理過了。他微微皺了皺眉:“用盡量不要驚動號碼主人的方式查探。”
“如果能查到當然好，查不到也算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雲城的天師堂和邪祟毒瘤。
宗朔點了點頭，不過他並沒有立刻離開，所有人都在等那個號碼接通。
電話號碼在輸入之後嘟嘟了兩聲。過了會兒之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沒有人接聽時，突然就被人接通了。
薄歲留的是之前從鬼鴉那兒弄來的電話號碼。他留下下電話之後就迴去了，沒想到特殊管理局會這麽快就給他打電話，差點沒有接上。
在從浴室出來之後，伸手拿起了手機。
“喂。”
托鮫人語音的福，薄歲現在即使不用手機變聲功能也能改變自己的聲線。
和特殊管理局聯絡其中有宗朔這個鄰居在，薄歲必然不能用日常的聲音，喉嚨裏壓製了許久的囈語在躁動著，薄歲就也沒有控製它。
深吸了口氣，第一次沒有克製的用鮫人語音說了出來。
朦朧神聖的聲音通過手機中傳出來。
聽見的人頭腦都恍惚了一瞬，呆呆的立在了那兒。
大廳內，電話裏仿佛立於雲端的聲音竟然叫趙剛不由自主的恭敬起來。就連在特殊管理局之外的其他組員也收到了影響。
大廳內清悅的聲音仿佛還在迴響，趙剛迴過神來:“您是……”
他語氣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能無聲無息的叫特殊管理局所有人都中招，這份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天師堂。趙剛生平見過的人中，有這樣能力的隻有……那位存在。
就是a級即將升入s級的邪祟也不能。
宗朔也皺起了眉。
薄歲雖然一開始也確實存在表明實力的意思，不過卻沒想到好像驚到對方了。
他抿了抿唇，繼續用鮫人音道:“最近雲城的a級邪祟消失你們應該已經看到了，你們不是在找我嗎？”
特殊管理局當然知道他是誰，剛才那麽問隻是需要確認一下。
趙剛看著屏幕裏的檢測器，心中頓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來意:“我們冒昧的打來電話，是想要尋求您的幫助。”
“雲城現在已經到了危急之時。”
“天師堂的人利用舊神遺骸引來大量的邪祟，在布置一個足以讓雲城毀滅的陣法。”
“我們已經在努力破壞了，但是因為對方實力太過強大，所以直到現在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其實特殊管理局已經做的不錯了，隻是雲城先天遺留下來的布置本身就過於恐怖。被天師堂倒戈利用之後，實力暴漲，他們完全不是對手也在可以理解的範圍內。
薄歲認真聽著對麵透露的信息，轉頭咬過了本子和筆來，一句一句的記上。
原來他那天晚上看見的那個符號是標記，這個符號雲城一共有三百多處。這些東西連接在一起是為了組成陣法……
寫到這兒，薄歲輕嘶了一下有些為難。
那些單純的邪祟不厲害，給他一些時間可以清理完。但是加上那個一聽就很厲害的神葬陣法時……薄歲完全沒有把握。
雲城是那麽多神明走向末路的埋骨地，如果陣法連接起來，那個效應會有多恐怖誰也說不清。
現在的情況是越來越棘手了。
耳邊朦朧的聲音漸漸消散，對麵長時間沒有出聲，叫趙剛心緩緩沉下去。難道對方也拿現在這個場麵沒有辦法？
也是，他心中歎了口氣。這樣的爛攤子，恐怕隻有神明才能清除的了。畢竟是涉及到了舊神末日的陣法。
特殊管理局內的眾人屏住唿吸，宗朔眼神平靜。
趙局長卻臉色微變，最終隻是頹然道:“當然，這些難以解決的話，您隻要幫忙清理邪祟也可以。”
邪祟數量減少一些，到時候陣法發揮的作用也少一些。
薄歲的沉默叫那些人以為毫無辦法。聽出對麵的沉重，他迴過神來，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根據你們的估算，破壞陣法需要多大能量？”
“大約……需要神明等級。”趙局長艱難道。
其實他已經覺得毫無辦法了，因為在技術組的估量出來之後能做到的也隻有邪神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對麵那道神性莫名的聲音卻道:“神明級別啊，或許我可以做到。”
“但是現在我還缺一樣東西。”
這句話從對麵那人口中說出來，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什麽？”
“神明級別也可以做到？”
特殊管理局眾人迴過神來之後，有些迷茫。
宗朔這時候對著電話問。
“事關重大，我們能知道您現在的等級嗎？”
他沒有問身份，隻是問等級。
趙局長也屏住了唿吸，因為電話裏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強大，幾乎已經讓他有一種不在一個層次的感覺。
隻是一道聲音，就能讓所有人臣服。
這個人是什麽級別的？
他到底是人……還是邪祟？
宗朔皺著眉，聽見了耳邊的聲音。
“如果按照你們的理解的話，應該是——半神。”
薄歲聽到是宗朔說話時緊張了一瞬，不過想到這種鮫人音宗朔之前完全沒有聽過，不由又放鬆了下來。
他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等級，然而特殊管理局那邊卻並不平靜。
半神？
趙局長沒有料到是這麽一個答案。
“可是現在不是已經不具備產生新生神明的條件了嗎？”
他眉頭緊皺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就連天師堂的那位大長老都說，這世上不可能有新生的神明了，不然他們也不必費力的去造什麽人造神。
他脫口而出的話被薄歲聽到了，薄歲搖了搖頭:“事情並沒有絕對，我不是已經活生生的出現了嗎？”
不然，他的這種能力是普通人能夠具備的嗎？最後這句話薄歲沒有說出來，但是趙局長已經想到了。
即使是隔著電話，也產生了來自血脈上的神性壓製。他心髒突突突的跳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如何。
隻覺得他們有希望了。
雲城有救了！
並不是全無辦法，眼前竟然有一個半神活生生的存在著，而且還是站著他們這一邊。
“咳。”
薄歲不知道一個半神給特殊管理局帶來了多大的希望。多年沒有神明的封鎖被打破，相信不止是他們，就連天師堂那些也不會想到。
趙局長看向宗朔，看見對方握緊手機，抬起眼來:“所以，您現在是否需要什麽幫助。我們是合作關係，特殊管理局會為您尋找缺失的東西。”
從剛才對麵的話來說，特殊管理局的人猜測缺失的那個東西可能影響了這位半神最終徹底成為神明。
所以他才會說出來。
幫忙尋找？
這要怎麽找？
那東西就在邪神身上，讓特殊管理局的人去找無異於找死而已。
薄歲可沒缺德到那份兒上，他隻是搖了搖頭道:“不必。”
“我暫時不需要……”
他剛準備說自己暫時不需要他們的幫助時，這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停頓了一下。
“等等，你們手上有關於舊日神明的資料嗎？”
尤其是關於邪神的。
特殊管理局愣了一下。
趙局長立馬道:“有！”
“這是特殊管理局的機密文件，不過如果您需要我可以立刻為您申請。”
薄歲鬆了口氣。
有就好。
他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實力和信息的差距，要是能從舊日神明資料中找到邪神的弱點就好了。
至少觀察出他的能力也行，這些資料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
薄歲平靜開口:“將那些資料以電子的形式發送到這個手機上吧。”在他說完之後，那邊立刻應了聲。
薄歲看了眼時間，現在也不早了，在邪神的資料之外，他們暫時也沒有什麽可說的了，在禮貌的告別之後，薄歲掛斷了電話。
另一邊。
特殊管理局內幾人麵麵相覷。
“我們真的要相信這個自稱是半神的人嗎？”
一個中年人開口。
趙局長看了他一眼:“你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那人閉上了嘴。
趙局長看向宗朔:“時刻關注著這個號碼，我用我的權限打開機密資料。”
那些資料從舊日神明時代結束就已經被封塵了。
沒有人敢打開。
因為藏匿的位置特殊，就連那位存在也不知道隻成立了幾百年的特殊管理局有那麽久遠的資料，那些資料已經被擱置了很久。
現在也終於到了被打開的時候了。
即使是冒著得罪邪神的風險，但是隻要能夠製止天師堂那些瘋子……
趙局長站起了身來。
……
薄歲沒想到特殊管理局的動作那麽快，第二天他就收到了資料。
洗漱完泡了杯咖啡。
他低頭認真的看著資料。
從舊日神明開始，一個個的看過去，然而薄歲越看越咋舌。
舊日神明……總感覺體係有很大問題啊。
那些舊日神明各有各的能力，可是卻不像是單獨的神，而是像是某一個職位的所屬者一樣，太過於依賴信仰。
比如雨神。
他的能力來源就是人對於雨水的渴望，但這種渴望太過於單薄，很容易被切斷。
和薄歲本身的鮫人能力不一樣，雨神在信仰消失之後，竟然完全會變成普通人潰散。
這些人生來的能力好像是職位賦予的，這種信仰而生的神明隱患十分大。
薄歲下意識的審視了一遍自己。
他是吃願珠而形成神格的，願珠本身不是他的能力，隻是在他體內形成內丹。而他打邪祟獲得的願力並不是用來作用於某一個職位的。
而是改造他自身。
這些都直接作用於自己了。
他不是靠著別人信仰生長的，而是靠著本身實戰。
這麽說……還歪打正著了？
薄歲鬆了口氣。
對於舊日神明的不穩定也算是有了一個認知。
那麽席懸生呢？
他也是應信仰而生的嗎？
薄歲翻到最後，終於看到了席先生。
代表席先生的頁麵沒有任何圖片，一片空白。
而後麵的資料卻切實的存在著。
然而薄歲看完之後，卻愣住了。
席先生不是天生的神明？
舊日神明都是應司職而生，然而席懸生卻不是。
他是某一位神明與人類的所生的混血，因此他一開始就沒有神職。然而席懸生卻是舊日所有神明中實力最深不可測的。
即使是在當時，也沒有神明知道他真正的力量。
最能體現這一點的是——當大地開始改變時，所有神明都出現了衰退，神位潰散。
而席懸生卻沒有。
他難道早就知道？
薄歲有些疑惑。
他耐著性子看下去，記錄上寫著——諸神末日之後，眾神消失，唯一沒有損傷的邪神自己卻摘下了神格，放棄了神位。
所以他現在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後麵還有一些資料，但是薄歲還沒有看完，這時候就接到了電話。
晚上六點席先生約他出去。
“席先生？”
他剛發了句語音之後，下麵就有了迴答。
“在下麵。”
薄歲走到落地窗前一看，果然看見了席先生的車子。男人站在車邊，似乎是知道他在看這邊，微微抬起頭來。
薄歲頓了一下，這時候連忙迴去把資料藏好。給舊手機上了個鎖之後，才帶著新手機下來。
“怎麽這時候過來？”薄歲有些詫異。
席懸生看向他。
“隻是想給阿歲一個驚喜而已。”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並沒有驚喜到。”他聲音緩慢。
薄歲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我很驚喜。”
開玩笑，這種時候怎麽能不驚喜呢。
他臉上維持著微笑。
席懸生轉頭示意薄歲上車:“走吧。”
薄歲:……
“去哪兒啊？”
席懸生:“遊樂場。”
薄歲:“啊？”
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薄歲想象過席先生會帶他去那兒，甚至腦海裏都腦補過屠宰場，沒想到居然是遊樂場。
去那裏做什麽？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席懸生並沒有立刻說。
而是在薄歲坐進來之後，才道:“那裏有一些好玩的東西。”
司機在前麵，今天不是席懸生開車，他也沒有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而是坐到了薄歲旁邊。
在兩人靠近的一瞬間，薄歲唿吸都停止了一瞬。
席懸生卻隻收迴了目光來。
“走吧。”
這句話是對司機說的，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機低頭開著車。
薄歲張了張口，又咽了下去，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詢問。
真去遊樂園？
席懸生這時候見薄歲一直盯著他看，不由摘下了手套。
“我臉上有什麽嗎？”
薄歲搖了搖頭。
“沒有。”
“我隻是意外。”
“席先生居然也會喜歡這些？”
席懸生轉過頭來看著他:“我曾經在遊樂場當過一段時間的魔術師。”
薄歲:……
嗯？
所以是帶他來體會他當時的扮演樂趣？
薄歲表情有些古怪。
事實證明，席先生好像真的是想要學習普通情侶該如何相處，所以才帶他來遊樂場的。
不過一直到了遊樂場之後，薄歲才發現席先生所說的遊樂場和他認知中的不太一樣。
因為是私人性質的遊樂場，被提前安排過，所以一路暢通。
薄歲完全沒有排隊就玩了好多個項目。
他暈暈乎乎的被席先生帶出來放鬆，玩的頭腦都是懵的。
席懸生卻很平常，在薄歲古怪的看向他時，他輕笑了聲。
“我聽說小朋友都要被帶來玩這個的。”
薄歲:……嗯？
小朋友？
他反應過來之後耳朵瞬間就又紅了，這一次甚至紅到了臉上。
該死，邪神怎麽這麽會撩！
這要怎麽搞！
漂亮的麵容帶了些色彩，反而更加好看了，叫人有些忍不住欺負他。
席懸生倒是沒想到小主播反應這麽大，眼眸深了些。
“阿歲為什麽不好意思？”
“你不就是小朋友嗎？”
薄歲再要是聽不出席先生惡趣味就白活了。
周圍還有真的小朋友在，薄歲一不自在，就上去捂住了席先生的嘴。
“不許說了。”
席懸生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薄歲這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離的很近了。近到再往前一些，就能靠在一起。
席懸生沒有拿開薄歲的手，反而優雅的看著他。
一直到看出席先生眼中似笑非笑，薄歲立馬才如夢初醒反應過來鬆了手。
席懸生收迴目光來。
“還有兩個項目。”
“還繼續嗎？”
薄歲:“來都來了，繼續玩吧。”席懸生笑了一下，他這種模樣，很容易讓薄歲產生他很喜歡很喜歡自己的感覺。
尤其是對上那雙寒潭似的目光，裏麵的情緒好像隻為你一個開放。
這是很具有誘惑力的事情，可是卻不止是這樣。
事情也沒有那麽簡單。
至今為止，席先生給他的隻是普通人的喜歡，而他還有一個身份是邪神。
雖然今天很高興吧，但是薄歲還是很清醒。
他心底歎了口氣。
這種喜歡，在他看來並不足以保障什麽。
算了。
先玩吧，晚上迴去在剩下的資料裏要是找不到智取的辦法，他說不定就完了。
薄歲收迴心神來，抱著多多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又玩了起來。兩人在遊樂場裏呆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時候，席懸生又開車送薄歲迴家。
在門口路過花店的時候，席懸生停下車，轉頭看向薄歲:“阿歲要花嗎？”
薄歲:“不用不用。”
他沒那麽講究的。
席懸生見薄歲是真的不想要，便放棄了買花，示意司機繼續。
司機開車離開了花店，終於迴到了小區。
薄歲看了眼時間，這時候鬼鴉它們應該也打探消息迴來了，他還能和它們聯係會兒。
薄歲剛這樣想著時，卻見車子停下之後。
席先生忽然道:“阿歲今天也不邀請我上去嗎？”
薄歲:……
席先生笑看著他，叫薄歲竟然找不到借口拒絕了。畢竟他上一次已經拒絕過一次了。
他微微抿了抿唇，緊急迴憶了一下自己樓上並沒有什麽之後，才道:“可以啊。”
“不、不過我家比較小，我臥室也小。”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了這麽一句。
席懸生勾起唇角。
“難道阿歲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
薄歲:……
這這這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情侶交往之後晚上送對方迴家時邀請上家裏喝茶。
這不就是那個什麽的前兆嗎？
薄歲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
席懸生搖了搖頭，眼眸暗下，轉頭看向司機:“你可以先迴去了。”
司機如釋重負，低頭應了聲。
薄歲沒想到席先生真要進去，隻能硬著頭皮帶對方上去。
在電梯裏的時候，薄歲按了一個25樓。席懸生卻忽然道:“阿歲的朋友們應該也都去過你家吧？”
朋友們？
是指易懷咎和宗朔嗎？
欸，等等，席先生這是吃醋了？
薄歲反應過來。
他以為席先生不會主動說，誰知道俊美無儔的男人卻道:“想到阿歲的鄰居們都來過阿歲家，作為阿歲的男朋友，我想我也應該來看看了。”
他垂眸之後抬起頭來，這時候25樓到了。
薄歲隻好忽略席先生剛才的話。
他打開門，輕咳了聲，請席懸生進來。
“席先生進來吧。”
席懸生臂上半掛著西裝外套，走了進來，目光在薄歲房子裏看了眼。在看到上一次樓上藏匿願珠的地方時目光微微頓了頓，那裏已經被重新刷上了一層牆粉。
“席先生先坐，我去泡茶吧。”薄歲掛好衣服道。
席懸生點了點頭。
他目光轉向了薄歲臥室。
幹淨整潔的臥室其實並不小，席懸生走了過去，在看到薄歲桌上一個筆記本時目光微微頓了頓。
叫他驚訝的是——那個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寫著他的名字。
席懸生三個字寫滿了整個本子。
這是……小主播的字跡。
席懸生指尖微微頓了頓，目光深了些。在他不聯係對方的時候，他就這樣寫他的名字？
就那麽喜歡他？
隻是遊樂場而已就那麽開心？
想起小主播今天的表現，席懸生目光垂下，那個筆記本上除了他再沒有其他。
席懸生神色莫名。
薄歲還不知道自己的筆記本被人誤會了。那個筆記本當然不是他暗戀席先生。而是在得知席先生邪神身份之後，他數筆畫，數席先生會不會滅了他的。
一個名字會，兩個名字不會，一直到整個本子寫滿。
無聊到都沒有人會翻。
薄歲完全用來心理安慰自己了，沒想到卻被席先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