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歲摸了摸鼻子,隻覺得今天念叨他的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剛才罵他的……


    不用想肯定就是樓上的天師們。


    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一步了,他抬起頭來一邊看一邊和席先生聊天。


    席懸生這時候麵色終於微微平靜了下來。將手中的願珠盒子扔在一邊,淡淡看向鬼骷顱幾人。


    “去查查天師堂在將願珠轉移之後藏到了哪兒。”


    天師堂還將願珠轉移了?


    鬼骷顱和無頭女鬼幾人一臉懵,根本不知道怎麽迴事。


    在席先生說了之後才反應過來,小心道:“是,席先生放心,這次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好。”


    事實上鬼骷顱幾人已經十分心虛了,但是這時候也不敢表現出來。


    雖然不知道席先生這次為什麽沒有罰他們,但是幾人想到估計席先生也是想等到事情結束以後吧。


    鬼骷顱幾人小心彎腰離開。


    席懸生唇角笑意收斂,拿出紙巾來擦了擦手,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主播的界麵在眼前停留了很長時間,席懸生頓了頓之後才迴複了句:“是嗎。”


    “可能是有人念錯名字了吧。”


    “不過打噴嚏這種事情一般都不科學。”


    席懸生說完之後,後麵又解釋了句。


    薄歲表情有些古怪。


    難以想象比較相信風水的席先生一本正經的和他說不科學的樣子,莫名有些好笑。


    這時候樓上的五長老已經迴過了神來,知道計劃有變,這時在表情扭曲了一瞬之後就道:“原來是沒有證據。”


    “張岩,你怎麽敢汙蔑同門師兄?”


    “我天師堂就教出來你這種挑撥離間的東西?!”


    他語氣嚴厲,像是憤怒到了極點。但是這其中的憤怒有幾分是因為張岩就不知道了。張岩呐呐的閉上嘴,這時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易懷咎看了好大一場戲,心中這時候再也沒有對天師堂的一絲恩情。頓了頓,忽然問:“五長老是怎麽知道我被誣陷的?”


    他特意強調了“誣陷”兩個字。


    在場的人都知道什麽意思。


    宗朔自從無長老陳鼎進來,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在聽到易懷咎的話後,神色微微頓了頓。


    五長老早就料到他要問這個,在剛開始的頭腦一懵之後,反應過來淡淡道:“有人看見你被特殊管理局的人帶走了。”


    “我不過是帶人過來看看。”


    他話音落下之後,本來神色平靜的。這時候跟在他身邊的一個天師卻忽然站出來道:“不是,五長老是擔心你們沒有找到證據,特意過來看看的。”


    五長老臉上偽裝出來的擔憂頓時頓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幕,就連宗朔一瞬間也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


    跟著五長老他們一起來的陳文壓根好像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他早上把願珠在這裏藏好之後就迴天師堂複命了,這時候又跟著五長老來了這裏,迷糊的看了半天鬧劇。


    耳邊幾人嘈雜的聲音壓根沒有鑽入陳文耳朵。在進入易懷咎家中之後,陳文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地麵上,有些疑惑:他分明是把東西藏在這兒了啊。


    怎麽不見了?


    他是忘了什麽嗎?


    精神恍惚的陳文根本沒有仔細思考五長老和宗朔的話,在聽見他們這麽說之後下意識的就反駁了一句。


    五長老都快氣死了。


    “閉嘴!”


    “你在胡說什麽?”


    當眾被打臉叫五長老有些下不來台,最叫他震驚的是,打他臉的居然是陳文。


    ——他們陳家的嫡係。


    正因為陳文身份的原因,放置願珠這件事就是交給他去做的,他們誰都沒有想過會出錯。現在他還沒來得及責怪陳文辦事不利,這小子居然敢先拆他台。


    五長老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陳文說完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表情古怪了一下。


    他剛才怎麽能那麽說呢!


    他心底覺得自己剛才腦子真的犯抽了,嘴上卻道:“我沒有說錯啊。”


    “願珠就是五長老你叫我放在這兒的啊。”


    “我們不是專門來抓證據的嗎?”


    他表情一邊極力的想要克製,一邊忍不住吐出真話來,都快要憋死了。


    然而這一開口,他就像是突然之間被鬼上身一樣停不下來了。


    “你說特殊管理局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易師兄是最好的替罪羊。”


    “你都安排好了啊。”


    腦海中仿佛一直有一道聲音叫他配合調查。


    陳文記不起來願珠怎麽不見了,但是倒起天師堂的底卻是一直不停,越說越起勁。


    “五長老你怎麽能不認呢。”


    “這可是我們計劃了好長時間的事。”


    所有人這時候都看向了陳鼎。陳鼎恨不得一劍把眼前這個人劈死,這時候又疑惑,又氣憤。


    “孽障,你是鬼上身了不成!”


    “這時候竟然誣陷天師堂和我。”


    “枉費我們培育了你這麽多年!”


    五長老都快氣死了,就連音量都沒有控製的放大了一些。


    薄歲在樓下恰好聽的清清楚楚,表情不由古怪了一瞬。


    啊,原來進行到這兒了。


    那個黑袍天師反水了。


    薄歲光從樓頂上震動的程度就能知道樓上吵的有多麽激烈,抱著電腦邊嗑瓜子邊吃瓜似的聽著。


    五長老一頓激情輸出之後。


    宗朔這時候已經開口了:“鑒於有人指認,還請陳長老和我們走一趟,迴去接受調查吧。”


    “畢竟之前易天師被人指認同樣也接受了調查,陳長老不會不如一個小輩吧?”


    宗朔說這話時直直的看著五長老,五長老怔愣了一會兒,這時候隻得憋屈的閉上了嘴。


    隻是他氣的太狠了,一時沒想到會有自家弟子反水指認他,這時候胸腔還嗡嗡的發響,竟然像是普通人一樣有了高血壓。


    陳文反水來的突然,比之前張岩指認易懷咎還要戲劇化。宗朔看了兩人一眼,沉聲道:“帶這兩人去檢測一下,看身上有沒有什麽怨氣波動。”


    宗朔接手特殊管理局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指認方反被反水指認。


    他目光嚴肅,雖然心底九成已經信了那個陳文剛才突然爆出來的話,但是這時候不論是出於什麽方麵考慮,這兩個突如其來的“證人”都得去送去檢測,以證明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邪祟作怪的情景。


    宗朔的話堵死了五長老想要說陳文是鬼附身的話,這時候眾目睽睽之下被人看著。他心底即使恨的再咬牙切齒,也隻能冷哼一聲,任由調查的人封住他術法。


    臨走前還不解自己的弟子是怎麽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陳文在指認完了之後,模模糊糊影響他的那股聲音終於小了些。他搖了搖頭,迴想起自己剛才做的事情的時候,麵色煞白。但是心底這時候特麽的居然還有一股模糊的預感。


    如果後麵,還需要他指認五長老的時候,他居然還會開口!


    五長老這時候恨死陳文,死死瞪了對方一眼之後,看向宗朔聲音微沉:“宗局長是要帶我們迴去調查?”


    他語氣陰陽怪氣。


    宗朔冷肅的麵容上卻忽然出現一抹嘲諷的笑意。


    “還要等等。”


    欸、等什麽?


    嗑瓜子的薄歲抬起頭來,就聽見樓上“咚”的一聲。


    宗朔將補地板的粉桶扔在五長老三人眼前。


    “破壞了別人家裏,按照天師堂的規矩,五長老是不是得以身作則,把地板補了再走?”


    薄歲磕著瓜子的動作頓了一下,差點噗嗤一聲沒有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宗朔太絕了。


    哈哈哈哈,補地板,估計那個人造神組織的二頭領一輩子都沒做過這種事情。


    不過幸好宗朔提了,不然他明天還得再把人“請”過來給自己補天花板呢。


    真不愧是好鄰居,薄歲準備明天有時間一定要請宗朔吃飯!


    樓上五長老臉色這次直接氣黑了,覺得宗朔純粹是在羞辱他。


    “你!”


    他氣的剛要說話,然而剛才懟天懟地指認完他的陳文聽見補天花板四個字,這時候卻像是打通了什麽關竅一樣,十分自覺的就跑過去拿起刷子幹了起來。


    陳文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對天花板下麵忽然之間充滿了天然的恐懼,好像覺得樓下有什麽可怕的東西一樣。


    自己要是不補平天花板……


    他微微打了個寒顫,完全不敢想象,這時候十分自覺的就幹了起來。


    五長老一口氣憋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


    宗朔嘲諷:“怎麽,陳長老還不如一個小弟子嗎?”


    他狠狠的瞪了幾人一眼,屈辱的彎腰拿起了刷子。


    薄歲捂著肚子在沙發上差點笑死。不過笑完之後他還是坐起身來,抬頭時不時的看一看天花板監工。畢竟這可是他們家天花板,他可要看仔細些,以免到時候有什麽豆腐工程出現。


    五長老幾人在上麵氣憤的刷著地板。


    易懷咎看著眼前這一幕,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今天的事情叫他整個人都有了變化,由一開始的憤怒失望,到現在的漠然平靜。


    易懷咎看著麵前的五長老,和假花下麵的位置,眼中閃過一絲深思。


    到了現在,他要是從五長老和剛才陳文的指認中看不出來是有人幫了他,就是傻子了。


    天師堂早已經做了一個局,要將事情推給他,隻是從中被那人破壞了。


    願珠不見,陳文反水恐怕都是那個人做的。


    可是……是誰呢?


    易懷咎眉頭微微皺起,將自己記憶中的所有人都想了一邊,可是還是沒有結果,心中的疑惑這時候已經到了極點。


    薄歲還不知道易懷咎已經猜到是有人在幫他了,他看著頭頂上的工程,晚上還在睡覺與不睡覺之間猶豫。


    幸好猜到今晚有動靜,薄歲都給鬼鴉和紙紮人在外麵開了酒店,那兩個第二天才迴來。他揉了揉肚子之後,最後實在困的受不住。


    就在前麵的天花板被刷好之後,抱著電腦迴到了臥室裏。


    一直刷到淩晨四點,五長老和陳文幾個才算是刷好了天花板,被特殊管理局的人帶走。薄歲在他們離開的時候睜開眼睛看了眼頭頂上,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也許是這幾天都沒有睡好的緣故,薄歲這一覺直接睡了一整天。要不是下午的時候酒店房費到期了,鬼鴉和紙紮人迴來敲門他都不知道。


    門外敲門聲響起,鬼鴉和紙紮人鬼鬼祟祟的。在嗅到電梯裏的天師氣味之後有些疑惑。


    大佬究竟幹什麽了?


    怎麽昨天晚上一晚上過去,走廊裏天師氣息那麽強?


    感覺昨晚不止是一兩個天師在。


    鬼鴉和紙紮人因為走廊裏的天師氣息小心翼翼了些,就連敲門也敲的很不安。時不時的鬼祟迴頭看了一眼,在薄歲打開門時還有些驚慌。


    “嘎,大佬,這是怎麽了?”


    “怎麽感覺走廊裏怪怪的?”


    薄歲打著哈欠抱著抱枕道:“沒事,就是昨晚樓上又把地板打穿了。”


    又打穿了?


    他們不是才補好嗎?


    鬼鴉抬頭望向頭頂,薄歲揮了揮手。


    “沒事,他們昨晚走的時候又給補上了。”


    “你們兩個進來吧。”


    薄歲說的平平常常,但是聽到鬼鴉和紙紮人耳朵裏卻頓時表情十分佩服了。


    大佬居然讓那群眼高於頂的天師把天花板給補上了,真厲害!


    薄歲打完哈欠之後才發現一鴉一紙崇拜的目光,頓時有些疑惑。


    這是怎麽了?


    怎麽這樣看著他?


    不過薄歲也沒有想那麽多,在叫兩隻邪祟進來之後,才困倦的關上門坐在沙發上。


    “唉,昨天晚上樓上真是太吵了。”


    “我感覺今天一天都沒把覺給補迴來。”


    薄歲還少有這麽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受環境影響,還是吃下去的這顆願珠。


    昨天吃進去的時候,那顆願珠就被自己肚子裏的大珠子給吞噬了,但是不知道怎麽迴事,這次這顆格外的難消化些。


    薄歲總感覺肚子漲漲的有些難受。


    “嘎,大佬,我們晚上吃什麽呀?”


    鬼鴉小心翼翼的問,出去了一整天,就連鬼鴉都有些餓了。


    薄歲剛準備拿起手機來點個外賣。這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顯示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薄歲看了眼。


    欸?


    居然是席先生的。


    席先生約他吃飯?


    不是什麽商業活動,隻是吃飯而已。薄歲看著屏幕裏的字體有些猶豫。


    他轉頭看了眼鬼鴉和紙紮人,輕咳了一下:“要不,我給你們點個外賣?”


    鬼鴉和紙紮人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薄歲就起身去了洗手間。迴了席先生的消息之後就去洗漱了。


    另一邊,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子停在薄歲小區外麵。


    周丙在前麵當著司機,席懸生看著手機裏的消息,眉梢這才鬆了些。


    他這幾天心情實在算不上很好。自從舊日神明隕落,席懸生倒是很少體會到這種被規則限製的滋味。


    要是以往那個肆無忌憚的新生神明敢這樣挑釁他……


    席懸生垂眸掩下了眸底的殺機,輕描淡寫的抬起眼來,看向了小主播所在的小區。


    九號樓啊。


    嗯……


    聽鬼骷顱幾個調查說,天師堂的大長老最後讓人將願珠藏在了小主播樓上那個鄰居那裏。


    倒是好算計。


    可惜,他來遲了一步。


    席懸生正想著,換了衣服的薄歲就下來了,遠遠看見他之後揮了揮手。


    小主播好像不管什麽時候都很有活力。席懸生沒有發現自己眼神不自覺的也放鬆了些,叫一輛車內飽受壓迫的周丙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席先生下午也沒有吃飯嗎?”


    薄歲以為自己吃的已經夠遲的了,沒想到席懸生也沒有吃,晚上給自己發了消息。


    從昨晚到今天,兩人的作息還真是同步。


    薄歲心底有些感慨。


    席懸生勾起唇角,笑了下:“可能我們心有靈犀。”


    “所以才一起。”


    他說完之後轉頭看向周丙:“開車吧。”


    薄歲這才發現今天過來接他的居然是周丙。叫這樣一位商業大佬給自己開車,薄歲還有些驚訝。


    席懸生卻習以為常。


    薄歲有些不自在,然而他卻不知道坐在前麵的周丙這時候心底都已經感激死他了,這時隻希望薄先生能夠叫席先生心情好點,好讓他們這些手底下做事的人不要為難。


    他剛抬起頭來,卻沒想到正好撞上了席懸生的目光,坐在車上的男人年輕俊美。


    雙腿優雅的交疊著,看向他時眼神有些深。


    薄歲微微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剛才有一瞬間竟然感覺到那道目光十分危險。


    在這時候竟然下意識的開口:“今天去吃什麽?”


    席懸生被薄歲小動物似的敏感驚訝到,有些詫異。他剛才隻是忽然想到,他為何對這個叫小主播這麽特殊。


    因為對方喜歡他?


    曾經在庭院裏的一幕閃現在眼前,席懸生微微笑了笑,收迴目光來。


    “去吃法餐吧。”


    他什麽時候竟然也開始關注這個了。


    席懸生輕輕搖了搖頭。


    薄歲有些莫名其妙,這時候也悄悄皺起了眉。


    咦,席先生一個普通人剛才氣場怎麽那麽強?


    居然讓他也感覺到了危險?


    薄歲神情有些古怪,和席懸生一起到了餐廳。


    到了之後他轉頭看過去,發現餐廳內並沒有多少人。


    燈光微微昏黃著,在外麵看就很漂亮。


    席懸生下車之後,轉頭看向了薄歲,薄歲剛要下車,就發現車門被打開了。


    “來這裏怎麽能讓你自己開門呢。”


    席懸生微微笑了笑。


    薄歲這才發現這居然還是一家情侶餐廳,進出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伴侶。


    “嗯,好。”


    薄歲眼皮微微跳了跳,手挽在先生身上一起進去了。周丙看著兩人離開,這才叫侍者去停車。


    “周先生……”


    薄歲有些遲疑。


    席懸生搖了搖頭。


    “不用理會他。”


    薄歲隻好收迴目光來。


    因為是固定餐品的原因,沒過一會兒,前菜就上來了。薄歲剛吃了口,就看見對麵用刀叉的席懸生忽然開口。


    “昨天晚上看你直播,好像家裏很吵?”


    啊?


    怎麽忽然提到了這個?


    薄歲說起這個就稍微有點心虛,這時候隻能輕咳一聲道:“啊,是啊。”


    “樓上好像在裝修,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有些吵。”


    “席先生昨晚也注意到了嗎?”


    席懸生並不是昨晚注意到了,而是今早從鬼骷顱幾人的話中知道了些事情。昨晚那位天師堂的長老栽贓陷害不成,在上麵可是演了好精彩一出戲。小主播家中的聲音,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不過席懸生卻沒有說出來,他隻是頓了一下之後,忽然道:“阿歲那邊好像很吵,我新買的那座庭院倒是很安靜。”


    “阿歲要不要搬過來一起住幾天。”


    “等到樓上裝修完再搬過去?”


    他說到這兒又笑了一下:“嗯,你知道的……那座庭院麵積很大,房間也很多。”


    薄歲:……


    啊?


    他剛吃進去一口甜點,差點嗆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搬家,暫時和席先生住在一起?


    薄歲完全沒有想過這件事。


    他剛準備拒絕,席懸生卻道:“後麵幾天可能會經常需要阿歲陪我出席活動,住在一起也方便些。”


    “阿歲不方便嗎?”


    涉及到工作方麵……薄歲就算是再不方便也得方便了,這時候猶豫了一下道:“那就住幾天?”


    他這邊確實也有些煩,那個願珠在他樓頂上被丟了之後,估計晚上得有不少人拜訪。


    他這幾天本來就精神不好,要是再睡不好得有多難受。


    薄歲猶豫了一下,就見席懸生笑了笑:“當然。”


    “阿歲想走隨時可以離開。”


    薄歲微微點了點頭。


    “那好,吃完之後我迴去收拾。”


    席懸生看向薄歲時神色溫和。實際上在想到那個願珠被那位新神拿走的地方時卻神色淡淡,看來他今晚得親自去那邊看看了。


    不過……小主播暫時搬走,一切都好說的多。他也不必擔心邪祟怨氣侵蝕了小主播身體。


    兩人各懷心思的吃著,在吃完之後,薄歲又去洗手間給鬼鴉和紙紮人發了條信息。說給兩隻訂了十天的酒店。讓兩隻邪祟吃完之後把外賣袋子收拾一下,又住過去。


    席懸生看著薄歲從洗手間裏出來,眉梢微微頓了頓。


    “準備好了嗎?”


    “嗯,席先生在樓下等我就行,我自己下去拿。”


    席懸生眉眼溫和,點了點頭,在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薄歲關上車門,附贈了席先生一個笑臉。


    席懸生看著薄歲離開,抬頭看著樓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鬼鴉和紙紮人還在吃外賣,沒有注意到薄歲的消息。看到大佬出去吃飯突然迴來還有些驚訝。


    “嘎,大佬怎麽迴來了?”


    不是去約會去了嗎?


    鬼鴉不知道薄歲簽訂的那個什麽假扮協議,隻是以為薄歲有一個固定的男朋友,時不時的出去約會。


    這次大佬隻出去了兩個小時,沒想到這麽快就迴來了。


    鬼鴉和紙紮人手上還拿著烤串。薄歲看了眼時間,輕咳了聲道:“我最近因為工作出去外麵住幾天。”


    “你們住的那個酒店,我又續訂了一段時間,你們吃完之後搬到酒店裏去吧。”


    “這幾天我們住的地方可能會有天師頻繁來往,不安全。”


    薄歲倒是沒什麽,關鍵是有這兩隻邪祟在。要是他不在的話讓那個什麽人造神組織的大長老順手給收了怎麽辦?


    鬼鴉和紙紮人剛迴來沒想到就又要迴酒店去,不由有些懵。


    不過卻還是乖乖道:“嘎,大佬放心。”


    “我們吃完就走。”


    薄歲頓時就感動了。


    多好的小弟啊。


    他這時候都是真不願意把鬼鴉兩個還迴去了。畢竟這年頭像這麽貼心的邪祟不多了。


    薄歲這樣想著,進去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衣服之後。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迴過頭去:“那我就先走了?”


    紙紮人站起身來揮了揮手。


    薄歲這才帶著東西放心離開。


    “走的時候記得關燈。”


    “大佬放心。”


    紙紮人和鬼鴉點了點頭。


    另一邊,就在薄歲離開不久。天師堂內,得知易懷咎家中驚變的大長老手中的杯子捏的緊了些,倒是難得沒有料到這種發展。


    易懷咎家裏的願珠不見了?


    他一邊讓人去特殊管理局跟進五長老被指控的事情,一邊又眯了眯眼。


    轉頭看著身邊的人:“你今晚在沒人的時候再去一趟易懷咎家裏。”


    身邊的黑衣人彎腰應了聲,轉身離開。


    在天師堂的人來之前,鬼鴉和紙紮人就已經收拾好了房間,去了酒店。九號樓空蕩蕩的,來查探的人一來就撲了個空。


    薄歲此時正躺在庭院的客房裏。


    這次管家依舊安排了他之前住的地方,還在席先生隔壁。


    看席先生好像在外麵和人在商量什麽,薄歲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玩手機。


    然而他剛轉身之後,腹部卻忽然熱了熱。


    這是……?


    薄歲抬起頭來,卻忽然看到了牆上趴著的一張皮。


    頓時嚇了一跳。


    不過他反應過來之後才想起來。


    ——這不是畫皮鬼嗎?


    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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