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東海郡,郯縣。


    王琛之正在吃早餐,就聽到了外邊傳進來的擂鼓聲。


    “老爺……”


    緊張兮兮的小妾驚恐的看著王琛之,他們已經被包圍了整整一個月了,誰也想不到南邊來的軍隊,居然還能有如此的戰鬥力!


    不僅如此,琅琊方向的壓力也不小,琅琊王氏正在遭到來自遼東運輸過來的軍隊壓製,膠東王麾下幾個大將不是戰敗,就是據城死守,來自應昭武力的一部分力量,隻是進行了配合,就已經壓得琅琊和膠東國喘不過氣來了。


    那眼下還有什麽戍守的必要?


    小妾想要勸王琛之投降好了,但又怕被殺死。


    因為上次說投降的那個小妾,已經被拖下去活活打死了。


    王琛之是鐵了心要抵抗了。


    “好好的吃。”王琛之慢條斯理的吃著白麵饅頭,就著煎蛋,喝著豆漿。


    這一套早餐,很多都是從宮中流出來的。


    “那……老爺您多吃點蒸餅。”


    小妾小心的服侍。


    王琛之不疾不徐,吃完之後,在小妾的服侍之下,穿上甲胄,走出了宅第,來到了郯縣城牆。


    城門外,侯莫陳悅正在帶領眾人操訓,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二十次操練了,畢竟士兵的強度一直不行,用十多天擊敗了王琛之部署在沭水和沂水兩岸的軍隊後。


    侯莫陳悅就一邊包圍郯縣,並對郯縣四周所有的世家力量進行摧毀,分田給佃戶,同時進行農會的組建,然後將後續抵達的宣撫使應用起來,快速完成郯縣周邊的權利更迭,將基層洗了一遍。


    因此現在的地方百姓加入農會,成為農兵者不少,一個月的時間雖然無法形成質變,但是量變還是做到了。


    王琛之看著下邊的操訓隊伍,內心是沉重的。


    應昭手下的士兵很銳利,並且他們的操訓時間很長。


    每天都操練的軍隊,不斷輪換的新兵,都無時無刻的給到壓力。


    一旦王琛之有動手的跡象,對方也會動手,並且是壓著城池使勁打。


    低烈度的戰鬥,從來都是最好訓練士兵,最好幫助士兵完成蛻變的。


    如果不經曆戰爭,就容易造成士兵空有架子,而沒有裏子和靈魂。


    不過好在,在下邳起事的主要士兵來自戍軍,這群人許多都是十幾年戍邊年紀的人,他們雖然沒打多少仗,但剿匪也是經常幹的。


    底子有,二十幾天的高強度訓練,還是勉強能成為軍中骨幹的。


    現在就等著圍點打援了。


    隻是王琛之並不著急讓東海郡各地的士兵過來,反而是不斷的思考怎麽破局,還有自己南邊的探子到底什麽時候來?


    給了沛王的信,到底送到了沒有?


    還在思考的時候,突然有大唿起來:“船!船啊!”


    王琛之抬起頭,一下看到了沂水上,點點冒頭的船帆,以及在太陽高升之後,不斷下來的騎兵和步卒。


    騎兵不多,隻有八百,但是步卒有一千多,加一塊估計是兩千人。


    但這群人可跟城外的士兵不一樣,他們的氣息,可是十分的鋒銳,猶如一把亮出來的利劍,銳不可當!


    “怎麽會……沛王怎麽會將遼東的軍隊放進來?”


    王琛之感覺到不可思議。


    沛王若是要圖謀天下,豈能放這支軍隊進來?


    要知道遼東的軍隊,可是剛剛跟著李作德踏平了高句麗的啊!


    這種軍隊,士氣正在頭上再加上裝備精良,一般人可是很難與之為敵的?


    現在東海……怕不是要丟了?


    “嘶!”


    一點雪花落在了王琛之的脖子處,冷的他內心拔涼:“難道沛王並不打算要東海?而是準備奪睢陵再強攻金陵?不……不對!這麽做,沛王憑什麽?就他手裏那點兵馬,怎麽可能控製得了徐州、揚州?”


    王琛之不知道自己的決策哪裏有問題。


    但雪花已經快速落下,冬日降臨了!


    秋收結束,整個天下,隻怕要進入一場全新的征伐了!


    畢竟秋收,手裏也有糧食,今年也沒有幾個地方遭遇大旱大災,暖期的地球威力,還是讓神洲大陸上各個部落乃至國家,都逐步發展強盛起來。


    ……


    王琛之還在迷茫,侯莫陳悅卻見到了賀拔嶽,看到他之後,牙齒酸了一下:“是誰把你放出來的?”


    “還能有誰,項猛奴唄。”賀拔嶽拿起一杯茶水喝了口,潤了潤嗓子道,“這大海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要不是現在季風轉了方向,不然我們行動起來還得浪費不少時間。而且會更加顛簸難走,吐得不少弟兄都很難受。”


    “確實……但我想不明白,為什麽項猛奴要把你丟過來?接下來青州這邊的戰局你指揮還是我指揮?”


    “我隻是配合你打青州。”賀拔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賀拔氏大郎已經在交趾擔任安南將軍了,我隻是九鎮的驍騎郎將,說白了就是九鎮鎮兵,權責上可不比你高。”


    “屁話!老子敢指揮你?”


    侯莫陳悅啐了一口,之後有點頹喪的說:“算了算了,既然你來了,那就先參謀一下。走,與你說說局勢。”


    看到侯莫陳悅悻悻模樣,賀拔嶽聳了聳肩表示無所謂。


    之所以這小子會這個態度,也和賀拔嶽早年經曆有關,在應昭沒有殺上草原的時代,賀拔嶽才是六鎮的扛把子級別人物。


    就連他的兄長賀拔允都沒有他名聲大,畢竟兄長主要是坐鎮,而他是出征。


    因此同很多的部落主交情匪淺。


    比如侯莫陳悅與之就是老相識,同時也是袍澤,賀拔嶽更是他的老上司。


    論輩分,有一說一,賀拔嶽與爾朱榮基本上是同一個等級的。


    隻不過負責的方略稍有不同。


    爾朱榮偏於東邊,賀拔嶽則是在西邊調和邊鎮部落的矛盾。


    而這項猛奴出身少年軍,自然不清楚草原上的恩怨情仇,將賀拔嶽丟出來,純粹是看這位將軍年紀也大了,多少給他找個事情做,要是能立功最好不過,助人為樂嘛!


    但這就讓侯莫陳悅尷尬了。


    這位一來,接下來他還操作個錘子喲!對方的等級,比自己更高呢!


    “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你怎麽看?”侯莫陳悅講解了現在的局勢之後,直接問賀拔嶽。


    “這個問題不難。現在你的想法是圍點打援,但王琛之一直不曾讓西邊劈山、利城的軍隊撤迴來,就意味著他在等待南北的援軍。那麽南北的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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