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歐陽行走進帳中,武昊陽便是被拋棄在外的。


    自己現在的身份,說的好聽點叫做譯使,不好聽點的說,那就是抄錄二人對話的主要信息。


    這份工作雖然是相對簡單,但確實要一個信得過的人才能做的。


    畢竟,這主元帥和手下大將之間的對話,那是相對保密的。


    如果被不信任的人聽去了,那會很麻煩的。


    從這一點上來說,武昊陽應該是相對幸運的,畢竟,自己這才是第一次與肖元帥相見,便成為他的心腹。


    日後,自己想要出人頭地,也就是相對更容易些。


    畢竟,剛剛入職,便在主元帥身邊工作,這樣幸運的事,可不是每一個舉人都能夠擁有的。


    在聯想肖元帥和自己的對話,他似乎和自己的父母是故交,很熟悉,可自己還不知他們究竟是什麽關係。


    很顯然,肖元帥似乎沒有想要告訴自己這件事兒的想法。


    既然是這樣,那自己也不便多問,作為其口中的忠良之後,能獲得這樣的位置,倒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元帥,我們就在這說?”


    瞟了一眼身側的武昊陽,歐陽行很是奇怪的問了一句。


    顯然,歐陽行是把眼前的吳昊陽當成了外人,有些事情不方便說。


    “放心,你若知道賢侄的身份,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了,有什麽話直截了當開口就是了?”


    肖沐天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說到。


    那既然元帥都這麽說了,自己還有何疑問,便是將自己的心裏所想,開口說出來。


    “我軍雖固守臨安,對此地布防穩重如山,然,我方久無戰事,此刻兵鬆將怠,微弱雷卵,況,兵將五萬,欲抵抗強擼,定時困難重重,勝算微乎其微。”


    武昊陽也大體記下了歐陽行這話中的意思。


    侃侃而談,口若懸河,歸根結底就一個意思,那就是打不過。


    不過,歐陽行所說確實全軍將士幾乎所有人的想法,當然,也包括主帥肖沐天。


    “那,歐陽將軍可有妙計?”


    這是肖沐天想知道的,說那麽多盡人皆知之事,一文不值。


    歐陽行略為沉思,似乎也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眉頭微微一縮。


    “元帥,此關乎我大寧邊防的存亡,當立即修書,快馬送至神都,請陛下一道赤文,就近調遣,臨安周邊兩個州的守軍拱衛臨安城防!”


    這個方法,其實和肖沐天不謀而合,這也是目前為止,行之有效最為妥貼的方法。


    臨安周邊,左邊的辰州有駐軍兩萬,右側的永州也有駐軍近兩萬。


    這若再加上臨安的守軍,九萬精銳,想來打防守戰,也可輕鬆與之抵抗。


    而辰州和永州雖然也數城防之塞,但畢竟地勢險峻,易守難攻,甚至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樣的地方,對手攻來急不容易,所以最好每個地方隻留下千人,由一名偏將帶領,作為防守變好。


    臨安城的意義不一樣,此地是與他國互通往來,共築貿易的必經之地。


    各國進入大寧的商隊都以此進入,同樣,大寧的商貨銷往他國也要走臨安。


    所以,保住臨安的意義重大,作為守軍的主帥,肖沐天將軍自是不敢怠慢。


    聽得歐陽行這番話,武昊陽陽心下一驚,雖然他說的很有道理,但總覺得哪裏出現了問題。


    永州和辰州是邊防高山峻嶺,攻城不易,但不易,並不代表沒有可能。


    若是真隻留守一千人,倘若敵人從這兩個州兩路進犯,最後兩路兵馬匯,在左右夾擊臨安,那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番情形難以想象,真到了那個時候,那我大寧的大門可就徹底的像大貞國敞開了。


    十萬精銳的殘酷鐵蹄將會踏進我大寧的國境,到那個時候,後悔都晚了。


    眼見著肖沐天將軍似乎略有猶豫,好像真的想要答應下來。


    “肖元帥,可願聽小侄一言?”


    內心中很是急切,真怕肖沐天會直接應承下來。


    肖沐天尷尬的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給了武昊陽發言的機會。


    隨著肖沐天點頭,武昊陽便把自己之前所想的擔心,全部都講了出來。


    “你一個書生,你懂帶兵打仗嗎,永州和辰州這兩個地方,你都沒曾去過吧,本將現在就告訴你,每個地方隻需要一千人,便可以穩穩的守城?”


    對於武昊陽反駁自己的意見,歐陽行的眼神中閃出了一絲輕蔑。


    畢竟,在這種行軍打仗的事情上,他在自己麵前指手畫腳,確實還不夠資格。


    “歐陽將軍,忠言逆耳,或許小生說的話有些難聽,但沙場征戰一步走錯,滿盤皆輸,這兩個地方固然難攻,可你有沒有想過,我大寧先祖皇帝,能夠占領永州和辰州,可就是利用了敵人的疏忽大意,不惜損兵折將在此地強攻下來?”


    這番話說完,歐陽行的一張臉帳的通紅。


    自己雖然會行軍打仗,武力之超群,但這口舌之爭,自己還真未必是眼前的小書生的對手。


    想起了武昊陽這番話,肖沐天倒是突然一愣。


    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一個小書生,竟還對我大寧的家國天下感興趣。


    原本以為,他們不過是動動筆杆,閑情逸致的寫點詩詞歌賦,做些文人墨客的東西。


    卻沒想到,今日這番話倒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賢侄說的有道理,之前既然有太祖皇帝成功的經驗,我等絕不能走那些失敗者的老路?”


    自己的想法被駁斥了,歐陽行心裏有些不滿意。


    什麽人都能與太祖皇帝比嗎,太祖皇帝是可以帶著三千老弱殘兵,大破敵人近萬精銳的人。


    這種勇氣和謀略,古今中外,可稱得上獨一人。


    而且我們的探子已經探知,對方的十萬精銳已然是集結於臨安城,他們的心思已經明了,那就是要強攻臨安。


    四下裏看了看,歐陽行很是奇怪。


    “元帥,我那位兄弟呢,這麽重要的大事,尹恆為何沒參加,他的意見,我們應當斟酌一下?”


    歐陽行不知道尹恆發生了什麽,但武昊陽卻是深知。


    尹恆和臨安府尹趙尋二人通敵叛國,趙尋被俘,尹恆早就望風而逃,跑去了大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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