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哥放心,爺爺那邊我會交代的。”


    少年迴頭抿唇一笑,唇紅齒白,麵如冠玉,在那一身純白狐裘的映襯下,原本有些稚嫩的麵龐也顯出幾分沉穩之態來。


    眾人聞言大笑。


    尤其是那名姓賀的漢子,紅著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其實,其實也沒事兒,大不了就挨頓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


    換做這如玉般的人兒,恐怕真得十天半個月下不來床!


    雖說,老穀主也未必舍得重罰!


    “再說了,我們要是和少主一道迴京,有她護著,未必沒辦法蒙混過關,都到這兒了,就不想那些麻煩事兒,還是盡早進城安頓下來的好!”


    “說的也是,大家一路疾馳也都累了,須得趕緊找地方歇歇!”


    “我記得潛關城中不是有蛛樓的分壇嗎?正好去那兒!”


    “我看行!”


    幾人商議好後續的行程後,齊齊看向少年,“公子,要不要停下來歇會再趕路?”


    滿盈缺搖搖頭,聲音雖有些疲倦和沙啞,但難掩激動雀躍:“辛苦諸位了,再堅持下,我們連夜趕往潛關!”


    幾人對視了眼,知道他心急如焚就不再耽擱。


    齊驅並駕,呈拱衛狀朝著潛關城趕去!


    而此刻數道消息隨著夜一等人朝周邊州府擴散,大盛境內,不論是北境,堯陽關,天門關,或是汴京城,都無人知曉一場風暴正以無可抵擋的姿態在潛關醞釀,隻等著爆發的一刻……


    危機,悄然而至!


    容瑾笙最後收到的消息還是數日前傳來的,他端坐在瀟湘殿中庭的梧桐樹下,拿著那花箋來迴揣摩,指腹摩挲著上麵的淺淺的印記,眉頭不自覺地沉下。


    “風愁,還沒有消息嗎?”


    他這一問,暗處立即走出道身影來,“迴主子,渝州方向的分堂被伏,首領他去……”


    話還沒說完,察覺到外麵有熟悉的氣息接近,暗衛當即閉口,隱退下去。


    風愁快步而入,“主子,有最新消息!”


    “渝州的?”


    “是!”


    容瑾笙眉峰蹙的更緊,渝州作為連接東西南北的樞紐,此當口出了問題,會使得許多消息滯留,就像是遮蔽了耳目般,讓他難以及時做出應對。


    風愁觀他神色,忙跪下請罪:“是屬下管教不周,請主子責罰!”


    “到底怎麽迴事?”


    “有批死士避開了封鎖,潛入渝州城,伏擊了分堂的弟兄,傷亡倒是不大,不過那些人拚死纏鬥,趁著間隙縱火燒了情報處,致使各方消息遲滯了約摸七八日!”


    “查出是哪方的人?”


    他又問。


    風愁咬牙切齒,“雖然他們隱藏了手段,但看行事風格與路數,是鷹司的手筆!”


    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景帝的安排。


    容瑾笙心中早有預料,冷哼道:“看來他真是耐不住性子了。”


    “鄴城那邊傳信說,景帝還在暗中與南疆溝通,除此之外,他的身子已經快油盡燈枯了,接連發動戰爭或許是想垂死掙紮……”


    “讓他們繼續盯著!”


    “遵命!”


    各方的消息向來是由天機堂梳理分析後,將最終的結果呈遞給他,風愁將主要情報敘述之後,這才想起什麽,從袖中拿出一個兩個竹筒。


    “主子,這是主母傳來的!”


    聞言,容瑾笙麵色稍霽,抬手取了過來,周身冷漠的氣勢不知不覺間淡去,看到那熟悉雋秀的字跡,鳳眸隱有柔光。


    隻是看清楚內容後,薄唇緊抿!


    他沒說話,隻是打開了另一個竹筒繼續看,風愁感覺到那驟然降低的溫度,低埋著腦袋不敢抬頭。


    心中詫異。


    往日裏主子看到主母的信,哪怕隻有寥寥數語都是眉開眼笑,怎麽今日情緒如此凝重?


    正想著,就聽容瑾笙道:“命渝州、朝歌、柴桑附近活動的黑雲騎全部放下手邊的事務,朝潛關方向靠攏!”


    “主子?”


    風愁大驚,這些都是他們早年埋下的暗棋,以備不時之需的,哪怕當時宮變都沒有動用過,而是作為殺手鐧存在。


    怎麽突然就要啟用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


    容瑾笙眸光寒涼,將手中的紙團拋給他,“自己看!”


    風愁不明所以的打開,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後著實吃了一驚,驀地抬眸看向容瑾笙,“潛關將領古舟元中毒?主母留在潛關,擇日而歸?”


    “北境和堯陽關剛打起來,鎮守潛關的將領就中了毒,偏巧這時候渝州方向的情報處遭人搗毀,消息遲滯,事到如今你還想不清楚嗎?“


    這消息是數日前的,目前並不清楚蓁蓁到底是滯留潛關還是在趕迴汴京的路上。


    若是後者還好。


    若是前者……


    想到這兒,容瑾笙的心止不住沉了沉,“潛關,怕是要起戰亂了!”


    “不可能啊!”


    風愁麵色大變,“北戎此次雪災損失慘重,與堯陽關開戰已經是勉強,如何再分出人手攻打潛關?”


    “倘若汗王與景帝聯手呢?”


    容瑾笙冷眼看他,“瀾滄江以北目前投入戰事的,恐怕隻有綏化和臨近州府的駐軍,你別忘了,號稱皇城守衛的虎賁軍可是跟著容越去了北境……”


    “主子的意思是,廢帝釜底抽薪,將守衛自身安危的虎賁軍放在了北戎?他就不怕鄴城出事?”


    此舉實在過於冒險。


    別說風愁難以置信,就連容瑾笙都有些懷疑,可手邊各方的消息糾纏在一起,抽絲剝繭隻能得出這個結論!


    “最初晏崢發動的那幾場戰爭,頻率極高,但攻勢不猛……但因為時機挑的太好,致使所有的視線匯集在了北境戰場,那是渾水摸魚的最好時機……”


    容瑾笙擱在石桌上的手不住收緊,指節泛白,凝望著風愁道:“好好想想,究竟還錯漏了哪兒?”


    一連串的勁爆消息砸下,饒是風愁再臨危不懼也不由得變了臉色,真要是如他們推斷的這般,那從很早之前開始,景帝就在下一盤棋,顯露在世人眼前的種種,不過都是他拋出來的假象!


    機關算計,就是為了布下一場針對潛關的——必殺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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