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曲蓁久久沒有出聲!


    容瑾笙……


    顧義等人見她陷入了沉思,也沒再打擾,很是默契的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曲蓁動了下發麻的身子,嘴角牽起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來。


    “既然諸子落定,那就該下好這盤棋!定不能辜負他這番心意……“


    念落,曲蓁將那些雜亂的心緒拋於腦後,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應對接下來的變故,青鏡司和宸王府數千上萬的性命都攥在他們手中,每一步,都要走的慎之又慎!


    “容珩既然在刑部,那正好,有些事,也該浮出水麵了……”


    她眼底掠過抹冷意,對外喚道:“血手!”


    “屬下在!”


    血手的身影倏地出現在書房內,對她抱拳道:“姑娘有何吩咐?“


    曲蓁招手示意他走近些,低道:“我要你替我去辦個差事,還記得……”


    一番耳語後。


    血手聽得雙眼發亮,喜道:“姑娘放心,這東西屬下必定想方設法弄出來!”


    “謹慎些,別被人發現了!”


    “遵命!”


    待血手離開,曲蓁想了想,又提筆寫了封信,“前輩,勞煩您將這封信送去阮府,交到阮尚書手中。”


    “好!”


    祭酒的身影迅速掠過,窗子‘哐當’一聲被吹開很快又落下,眼前空無一人!


    曲蓁靠坐在太師椅上,瞥了眼兩人離開的方向,心道:萬事俱備,就看那邊何時動手了!


    這次,定要讓東宮,徹底垮台!


    就在曲蓁準備安置青鏡司後續事宜時,宮中的轎攆停在了官衙正門口,傳旨太監恭敬道:“曲大人,陛下傳召!”


    “公公可知是為了何事?”


    曲蓁邊登上轎子,邊低聲問道。


    景帝中毒清醒之後,就再也沒有召見過她,像是全然忘記了還有她這麽個人存在!


    她還以為,這樣的冷落,要持續許久!


    那太監聞聲望來,低道:“迴大人的話,奴才不知,不過就在不久前,陛下剛召見過謝院正!”


    “我知道了,多謝公公!”


    曲蓁會意的點頭,撂下簾子,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宮裏走去,心中約莫有了數!


    半個時辰後。


    “陛下,曲大人到了!”


    曲蓁在外候了片刻,就有人來領她入內,進了寢殿後她才發現,此處,尤為熱鬧!


    “微臣給陛下請安,陛下萬福!”


    “參見太子殿下,二皇子、三皇子,參見王爺!”


    在眾多打量中,曲蓁泰然自若的拱手請安,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容瑾笙和滿麵愁容的汝南王,看來,這次景帝的病,是來勢洶洶!


    “快別在意這些虛禮了,趕緊替陛下瞧瞧!”


    汝南王開口催促道。


    “下官遵命!”


    曲蓁快步往龍床走去,原本守在旁邊的謝奉儀見狀,忙往後退了步讓開那位置。


    而在曲蓁看清楚床帳內情況時,不禁愣了下。


    景帝兩鬢花白,臉頰凹陷,瘦成了皮包骨,活像是披著人皮的骷髏架子,蒼老的沒有半點生機。


    與她當時初見時,那滿身威儀,君臨天下的帝王簡直雲泥之別!


    謝奉儀見她出神,悵然道:“解毒之後,陛下食欲大減,整日昏沉,身子頹敗的速度極快,我曾提議要請你來診治,被陛下拒絕了。”


    “我先診脈!”


    她抿緊唇,指腹搭在了景帝擱在外麵的手腕上,仔細辨認,許久,才站起身。


    “陛下近來是否咳血、驚恐、顫粟,常伴頭疼之症狀?”


    “對對對,哪怕服用安神湯也收效甚微,但這藥也不敢多用,畢竟陛下身體損耗太大,極傷元氣。”


    謝奉儀憂心忡忡,低聲詢問道:“你可有什麽法子?”


    “是啊曲大人,都說你有令枯木逢春,活死人肉白骨的絕妙醫術,父皇的病症,對你來說,應該問題不大吧?”


    容珩在旁附和了句。


    要說景帝的身子誰最上心,非他莫屬,眼下正值朝政爭鋒的關鍵時候,若此時陛下駕崩,按祖製,就是太子登基繼位。


    對他而言,猶如滅頂之災!


    這種心思,在場之人誰看不明白,容黎言不禁冷笑,果然是個庶出的下作東西,上不得台麵!


    原本容珩這話是太過關切失了分寸,但這種時候,就是將治療的大夫架在火上烤!


    曲蓁微微蹙眉,提醒道:“三皇子,下官是大夫,不是神仙!真要是有你說的那種通天手段,世上也就不會有人病故了!”


    “陛下的身子被毒侵蝕的太嚴重,又思慮過多傷了心神,如今,隻能靠名貴藥材養著……”


    謝奉儀聞言,忍不住歎了口氣,果然如他所料,陛下已經是油盡燈枯,任憑國醫在世,也難以扭轉乾坤!


    容珩幾人麵色驟變。


    就連汝南王也下意識鎖緊了眉頭,憂心的看向龍床上躺著的那道身影,眼露哀色。


    容黎言寒聲道:“你的意思是救不了?”


    “是,要恢複如初不可能,隻能按照方子調理靜養,或許還能有一兩年的光景!”


    曲蓁心中也頗為複雜,景帝目前的狀況,或許會成為新舊政權交替的催化劑!


    眾人沉默。


    容珩突然抬眸,眼露詭譎之色,輕聲道:“曲大人,你該不會是故意不好好治吧?”


    這叫什麽話!


    汝南王和容溟同時黑了臉,謝奉儀也有些惱怒,正打算替曲蓁辯解,就聽一道冷厲的男聲插了進來,“話可要想清楚了再開口,容珩,你說對嗎?”


    眾人循聲望去,就見容瑾笙控製著輪椅緩緩靠近。


    他自打入了寢殿後一直默不作聲,導致所有人都快忘記了他的存在!


    容珩對上那雙淡漠的眼,心裏猛地一顫,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忙拱手道:“侄兒情急生亂才口不擇言,還請皇叔見諒!”


    “這話不該對本王說!”


    容瑾笙語氣不見波瀾,再轉向曲蓁時,頓時柔和幾分,“曲大人在朝為官,入得可不是太醫院,如今出手是念著身為醫者的責任和道義,可不是求著來蹚這趟渾水!”


    “你,越矩了!”


    聲冷如刀,刮得容珩牙齒直打顫!


    再看旁邊幾人皆是滿目冷色,迫不得已,容珩隻好對曲蓁頷首道:“曲大人,是本皇子胡言亂語,你別放在心上。”


    曲蓁沒理他,對上容瑾笙的眼,心中的怒火奇跡般的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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