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屋內傳來道清冷的聲音,插入兩方之間,驚得眾人皆是一震。


    “你想問什麽?”


    熟悉的聲音刺的晏崢瞳孔驟縮,他雙目微眯,穿過擋在麵前的幾人,落在那靜謐黑暗的屋內。


    默了良久,不知在想些什麽。


    “鬼丫頭……”


    晏崢聲音沙啞,低道:“外界傳言,長公主隨容瑾笙登曲國公府拜訪,定婚約,兩心許,可是真事?”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聲中摻雜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意。


    話音傳來,曲蓁輸送真氣的動作微滯,看了眼對麵的容瑾笙,他薄唇微抿,一言不發的也迴望著她。


    思索片刻,她斬釘截鐵的答道:“是真的!”


    “我不信!”


    晏崢說的又急又快,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掩蓋住自己的慌亂,“陛下對此事態度堅決,除非容瑾笙想反,否則根本不會如此違逆君意,曲家,曲家也不想摻和到朝政中來,這門婚事……”


    “婚事已定。”


    那些掩藏在玩笑之下的情愫與糾纏,曲蓁以往也曾明言迴絕,可這次,她知道於晏崢來說意義不同。


    正因如此,才需說個清楚。


    曲蓁頓了下,輕聲道:“不論朝廷與陛下如何看待此事,我已認定容瑾笙,此生,非他不嫁,此心,不可動搖。”


    “好個非他不嫁,好個不可動搖!”


    晏崢大笑兩聲,話中多少苦澀自嘲,“曲蓁,既然你心意已決,為何連當麵說這些話都不肯?躲著我做什麽?”


    躲?


    他不清楚其中的緣由,但在場的影衛還是心知肚明,裏麵行針渡氣,不可有絲毫差錯,事關主子安危,這種時候,姑娘怎麽可能現身?


    屋內的曲蓁輕歎了口氣,她不欲傷害晏崢,但有些時候,當斷則斷,這份情她承不起,隻能辜負了!


    “因為沒有必要。”


    她話音冷漠,“答案我已經給了,沒事的話,你該迴府了,我要歇息。”


    “歇息……”


    晏崢望著眼前這張門,怒從心起,“你,要歇在這兒?”


    “是。”


    曲蓁答得堅定。


    一個字,如雷霆霹靂轟下,炸的晏崢渾身一震,他猛地抬腳上前,攥拳朝那道門拍去,“你當真為了他連名節都不要了嗎?”


    “晏世子不可!”


    眾影衛齊齊出手阻攔。


    但晏崢武功極高,招式霸道,以摧枯拉朽之勢逼近房門,所攔之人皆是重傷,直到那掌揮下。


    曲蓁的聲音再度傳出,“晏崢,情出自願,別叫我看不起你!”


    拳頭在離房門一寸的位置戛然停下。


    晏崢絕豔的紅衣被風吹起,無端的添了幾分暴虐和兇意,他保持著砸門的動作,聽了這話,如一盆涼水澆下,透骨生寒!


    “別叫我瞧不起你!”


    他緩緩收勢站直,嘴角咧開道近乎殘忍的笑容,“鬼丫頭,你知道嗎?本世子想要的東西,還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你既選了他,我便叫你看看,你的選擇,錯了!”


    曲蓁沒出聲。


    晏崢嗤笑,掃了眼圍在周身,如臨大敵的眾影衛,轉身往外走去,“容瑾笙,記住了,你還沒贏!這場遊戲,才剛開始!”


    紅衣鼓動,霎時消失在眼前。


    幾人齊齊鬆了口氣,抱拳道:“啟稟主子,晏世子已經離開了。”


    “退下吧。”


    一直沒開口的容瑾笙說道。


    待四下重歸寂靜,他凝視著眼前的身影,溫聲道:“晏崢的性子,不會善罷甘休。”


    “不重要。”


    曲蓁垂眸,“他要的我給不起,也不願給,與其糾纏不休,不如快刀斬亂麻。”


    “你這性子,也不知是我的幸運,還是他的不幸。”


    容瑾笙輕笑了聲,想及某事,試探道:“倘若當初你先遇到他……”


    “不會。”


    不等他說完,曲蓁打斷,凝視著那雙鳳眸,直言道:“無關順序,隻會是你。”


    聞言,容瑾笙麵上浮現抹淺淡的笑意,旋即闔眸,專心運轉功法,配合她驅散體內的寒氣。


    而另一邊。


    晏崢紅衣掠過屋頂,在換氣的刹那,渾身一震,“噗”的噴出口血霧來,不受控製的往下麵栽去!


    “世子!”


    暗處當即閃出道身影,架著他落在地上,卸去了那部分衝擊,“你怎麽樣?屬下這就帶你迴府!”


    說著,他就要去背晏崢。


    “不用!”


    晏崢拂開他的手,抬指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那殷紅之色,自嘲的笑笑,“原來,竟是這個結果……”


    “世子,放下吧!"


    那影衛皺眉道:“你在和赫連錚交手時就受了重傷,原本是該靜養的,但聽了曲姑娘被下獄的消息馬不停蹄的趕迴京,一路不吃不喝不睡,生怕耽擱片刻,可她,她隻記得宸王!”


    “別說了!”


    晏崢腦海中又想起那些話,胸腔中霎時氣血翻湧,生生又嘔出口血來,猛咳了幾聲,“既然敢孤注一擲,那就得做好滿盤皆輸的準備,不過,你家主子還沒輸!”


    “三書六禮未定,宸王府的花轎還沒過門,一切,都還來得及!”


    “世子!”


    暗影不禁心疼,“您這又是何苦?滿汴京城想要嫁進晏國公府的女子多如牛毛,區區一個曲蓁,也值得您這般折磨自己?”


    話落,晏崢眸光驟冷,逼視著他。


    暗影似乎是察覺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垂下頭,“是屬下失了分寸。”


    “這樣的話,以後別再叫我聽見!”


    “是!”


    得了迴應,晏崢這才放鬆下來,哼道:“帶我迴府,記得,別驚動旁人,今夜的事不能走漏半點風聲,違者,殺無赦!”


    “謹遵世子令!”


    暗處又傳來幾道聲音,很快,眾人消失在原地,唯有房梁上那零星的血跡證明了有人曾經來過。


    接下來幾日,一切迴歸平靜。


    曲蓁又替容瑾笙施了三針,才徹底將他的體內的寒毒拔幹淨,顧義等人的傷勢也逐漸恢複,開始了每日的訓練,滿盈缺自睡醒確保她沒事後,轉而迴了招財館,跟著柳生等人學習打理生意。


    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隨著時間推移,汴京的平靜再度被打破,因為,整個大盛一年中最大的盛事——春祭,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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