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曲蓁問道:“難道那張方子和刺穴圖的作用,就是為了掩蓋孕婦的月份?”


    “嗯。”


    曲蓁點頭。


    不僅如此,古青暘在信上還點明了記載和研習的過程,日期就在十七年前的二月份前後。


    這意味著,當年顧老院正就是用了這個法子替她娘遮掩了真正懷孕的月份。


    如果她真是景帝的血脈,就斷不會有這一出,如此一來,隻有一個解釋!


    她,和景帝並無幹係!


    難怪她一直覺得奇怪,按照阮家的算法,她生於八月十五,比預產期要早一個多月,早產兒身子大多孱弱多病,她卻沒有這種症狀。


    原來是足月生的!


    “也就是說,宮中的確誤會了此事!”


    曲蓁看向容瑾笙。


    正撞上容瑾笙也看她,眸光繾綣溫柔,四目相接的刹那,兩人皆是一震。


    耳畔是眾人嬉笑打鬧的聲音,但他們眼中隻有彼此,心中陰雲退散,留下一片晴空。


    “幸好!”


    容瑾笙輕道,她笑而不語。


    白蓮花見狀,橫插在兩人中間,無語的問道:“你們兩人在說什麽?就這麽個無聊玩意兒也值得高興?真沒見過世麵!”


    “暮霖!”


    容瑾笙對外喚道,“把這個煩人東西弄出去!”


    “屬下遵命!”


    不等暮霖動手,血手和風愁幾人擠眉弄眼的一笑,約莫猜到了是什麽好事,也替自家主子高興,在這種時候,怎麽能留下個煞風景的話癆?


    “哎哎哎!你們幹什麽!放開老子,容瑾笙,你過河拆橋,你恃強淩弱,你……”


    話音斷開,隻剩下血手幾人囂張的笑聲,“閉嘴吧你,老子忍你很久了,這次任憑你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聲音逐漸遠去。


    兩人久久沒有說話,須臾,容瑾笙輕笑道:“這次,總算是能給老爺子交代了。”


    “你怕祖父?”


    曲蓁莞爾。


    容瑾笙正襟危坐,答道:“那自然,畢竟這是終身大事,他老人家點頭,我才能娶你!”


    “若他依舊不應呢?”


    她好笑的追問。


    容瑾笙思索片刻,揶揄道:“沒關係,隻要他老人家答應,你娶我也是一樣的!”


    曲蓁哭笑不得,嗔了他一眼,拿起那信件道:“這掩孕之法能從脈象蒙騙過去,所以宮中和阮家請來的大夫都覺得我應該是九月底出生。”


    “八月十五,比預產期早了月餘,也就是說,娘親在返迴大盛時,就有了身孕,那我的生父……”


    “恐怕是大離那位!”


    念及此處,容瑾笙也是心情複雜,轉來轉去,最終她和大離有了糾葛,竟是離墨淞的親妹妹!


    這消息若傳去大離,不知會掀起何等風波!


    他斟酌了片刻,輕道:“你想去見他嗎?”


    “不去!”


    曲蓁利落的答道:“認迴曲家和兄長,已經是意料之外的事了,現在這樣就很好,我不想打破這寧靜。”


    “也好!”


    容瑾笙點頭,離王對離墨淞這個太子的態度尚不明朗,大離局勢複雜,派係林立,糾纏其中並不是好事。


    “不久前我收到消息,使團已經越過邊界,大離答應送來的俘虜和細作都盡數被晏曄接收,已在迴京的路上,接下來天機堂會暗中護送大哥迴京。”


    “那赫連錚和百裏毅呢?可有結果?”


    這兩人合謀葬送了數萬狼軍,又害得晏曄重傷垂危,險些屍骨無存,這仇怨,非鮮血不能洗刷。


    容瑾笙沉吟片刻,略有遺憾之色,“晏崢出手,百裏毅已然斃命,但赫連錚重傷垂死之際,大離虎騎趕到了!”


    “這麽巧?”


    曲蓁蹙眉,有他們隨行保護,晏崢怕是再難找到動手的機會。


    聞言,容瑾笙露出個古怪的神色,苦笑歎道:“不是巧合,據說是大離國師的意思,以虎騎相迎,以示對太子的尊重!”


    “這……”


    她一時間語塞。


    也不知該說是赫連錚運氣太好,還是晏崢運氣太差,陰差陽錯的就撞在了一起。


    “不是說大離朝中以國師府和皇室兩相割據嗎?大哥是東宮太子,立場相悖又無根基,國師為何要幫他?”


    “這就無從得知了。”


    容瑾笙垂眸思索著,“不論如何,以目前的形式看,國師此舉於離太子有利,能避開不少的明槍暗箭,往後的事,再仔細籌謀就是。”


    “也隻好如此了。”


    好在這些年離墨淞也沒閑著,暗中早有部署,曲蓁倒也不是很擔心。


    “旁人的事操心完了,蓁蓁,你是不是也該想想自己了?”


    容瑾笙望著她清麗無雙的容顏,鳳眸含笑道。


    “嗯?什麽?”


    曲蓁正想著大離的朝局,冷不丁被這麽一問,後知後覺的看向他,一臉茫然。


    容瑾笙沒好氣的伸指在她眉心一點,提醒道:“本王這府中,還缺個王妃!”


    她頓時反應過來,雪頰熏了些緋色,襯得如冰雕玉砌的人兒多了幾分鮮活之氣。


    但這羞態轉瞬即逝,坦然應道:“好!”


    “然後呢?”


    容瑾笙追問。


    她淺笑,“告祭爹娘,然後去找祖父和舅舅陳情,允諾許婚!”


    曲蓁清眸純質明亮,不含一絲雜質,如暖陽般照進了容瑾笙心底,他薄唇緩緩勾起,“那就走吧!”


    此次登門不同以往。


    容瑾笙特意著人去請長公主,一聽來意,長公主剛喝進嘴裏的藥汁猛地嗆進了喉管,咳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咳咳咳,你,你聽清楚了?是怎麽說的?”


    那嬤嬤恭敬的垂首道:“老奴聽的清楚,王府來人說,王爺要正式去曲國公府拜見,特意請公主前去見證。”


    “好啊!”


    長公主雙眼放光,急忙將剩下的湯藥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快步往外走。


    “你們,趕緊去庫房清點,把本宮這些年珍藏古玩玉飾、字畫好酒都搬出來。”


    “對了,別忘了把那幾匹月光錦一並帶上。”


    “還有還有,本宮前些日子打造的那一整套寶石頭麵也拿著,陪嫁箱子的玉如意和地契……”


    她將府中奴婢使喚的團團轉,如臨大敵的架勢直接嚇住了傳話的嬤嬤。


    見狀,她忙拉住長公主勸道:“王爺說了,暫時用不上這些東西!主子您就別瞎折騰了!”


    “什麽?”


    長公主麵上笑意微僵,僵硬的迴過頭,隱有不悅,“上門提親還不好好準備下,那臭小子在想什麽?不行,別人有的我們蓁兒也必須有,還得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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