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蓁對於這一切一無所知,將藥樓中的醫典古籍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半點有關‘黃泉引’的線索。


    她‘啪’的合上最後一本書,心情難免浮躁:“這怎麽可能?怎麽會沒有,我分明見過的!肯定是漏掉了,不行,我要再找找!”


    “夠了丫頭,別找了!”


    古青暘一把攔住她,記錄的竹簡早就被容瑾笙拿走,她就是把這兒翻個天也找不到,他沉聲勸道:“這兒的書都是我們逐字逐句找過的,什麽都沒有!”


    他知道曲蓁觀人入微有套本事,不敢多說,怕露出破綻。


    然而曲蓁此時也沒心思分辯這些,她雙手撐在桌案上,一雙清眸爬滿了血絲,寒聲道:“不,我不會記錯的,書肯定還在,我要找!”


    她伸手去拿摞在案上的書,頭也不抬的勸道:“前輩陪我在這兒熬了幾日,想來肯定是疲乏的很,您快去歇息吧。”


    古青暘見她神色堅決,怕再勸會引起懷疑,隻能聽之任之,唉聲歎氣的出了藥樓。


    “都五六日了,還是去看看吧。”


    書閣外,古青暘剛被人攔下準備通傳,就聽裏麵傳出道聲音,“請古前輩進來。”


    “先生請!”


    古青暘踏入其中,身後的門被人一把關上,樓中清幽雅致,觸目可及之處皆是珍奇古玩擺件,他無心觀賞,闊步入內。


    這才發現除了容瑾笙之外,書閣內還有其他人。


    “前輩!”


    容瑾笙微微頷首,其餘兩人也抱拳見禮,招唿過後,古青暘開門見山的問道:“王爺,時間過去大半兒,可有‘血嬰子’的消息了?”


    “前輩來的正好,本王剛收到滿老穀主迴信,正想派人去請您。”


    容瑾笙使了個眼色,血手會意的將信轉交給古青暘。


    他聽到‘滿老穀主’這幾個字,邊展開信件邊詫異的問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我那老朋友摳門的很,像血嬰子這種東西難得一遇,他竟舍得告訴你?”


    容瑾笙聞言苦笑。


    待古青暘看完後才知道他這般神情所為何來,瞠目道:“千雪山,隱天峰,血嬰子長在那兒?怪不得這錢罐子舍得告訴你,即便是知道了位置又如何,誰能拿得到?”


    風愁麵上不見平日嬉笑之色,滿是沉肅,“千雪山位於汴京之北,終年下雪,峰巒疊嶂,綿延不絕,車馬進不去又沒有活物,人要是迷失在裏麵,就隻能等死。”


    “更別說那隱天峰地勢奇險,光滑如冰鏡,沒有絕頂的輕身功夫怕是連百米都攀不上……”


    藥穀禁地,尚有活物。


    而千裏雪峰,除了茫茫白雪,尋不到一點生命。


    “看來,一切都是命數。”


    古青暘歎了口氣,緩緩搖頭,也不知該替那位年少薄命的將軍惋惜,還是為他們絞盡腦汁求而不得難過。


    終究,是救不得!


    “傳信給老國公吧,我們都已經盡力了,再者,這個消息也該告訴那丫頭,瞞著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風愁和血手不禁沉默,如此一來,等待著晏家大公子的,就是毀屍焚骨,死無全屍。


    他為大盛而戰,如今,又要為了百姓,飽受此等屈辱。


    但大盛沒有選擇,哪怕易地而處,中了‘黃泉引’的人是他們,他們也會是如此下場。


    這,是軍人的使命!


    容瑾笙屈指在桌案上有節奏的輕扣著,淡聲道:“不急,還沒到絕路。”


    這話的意思……


    古青暘瞪眼看他,倒是真急了:“王爺,你別告訴我你想派人去采血嬰子?”


    “這是眼下唯一的生路!”


    容瑾笙語氣平淡,未起波瀾,“晏家男兒世代從軍,身死邊關,晏曄更是為了大盛才落得如今的地步,江山危亡和黎明百姓斷沒有讓他一力負擔的道理。”


    “可就算你派人去取,入得了千雪山,也上不去隱天峰,不過是白白折損性命!”


    古青暘額上青筋突突直跳,自打來了汴京,他這把老骨頭就沒得過一日安穩,現在的年輕人,都太瘋了!


    “是,所以我打算親自去!”


    容瑾笙一語出,幾人皆驚,異口同聲道:“主子不可!”


    “不行,絕對不行!”


    “你這是在拿命去賭!”


    他淡漠的視線掠過,平靜道:“本王已經決定,吩咐下去,準備快馬即刻出發!”


    當說出‘本王’二字時,風愁和血手就知道,此事斷無商量的餘地。


    兩人對視一眼,半跪在地攔住他的去路。


    風愁抱拳道:“主子,就讓屬下去取吧,屬下輕功不弱,用些手段總能攀上隱天峰的!”


    容瑾笙瞥了他一眼,“你是本王一手教出來的,有多少底細本王清楚,你去,十死無生!”


    “那也總好過主子以身犯險!”


    兩人死死攔著路,人在危急關頭總是自私的,血手腦海中驀地出現道人影,急喊道:“取血嬰子不是我宸王府一家之事,晏世子武功了得,若能得他相助,那……”


    “不可!”


    他話未說完就被容瑾笙打斷,“老國公寧獨受剜心之痛也要瞞著他們,甚至暗中處置晏將軍身骨,就是不想為有心之人挑撥,成全晏家的‘忠義’,告知晏崢取藥之事,以他的脾性定會刨根問底,屆時,豈不是辜負老國公一番苦心?”


    再者要攀隱天峰,必會暴露他腿疾痊愈之事,他信不過晏崢!


    “那還有薛公子……”


    血手剛說出口才記起,薛靜琅舊傷未愈,根本無法動用內力,他勸也勸不住,隻好搬出殺手鐧,“主子,這件事要是被姑娘知道了,那她……”


    “誰敢告訴她,那你們就都去獄司領罰,滾去北戎,終生不得迴京!”


    容瑾笙冷漠的刮了眼幾人,冷聲道:“本王身邊不需要亂嚼舌根之人!”


    “屬下,遵命!”


    這下,兩人是徹底熄了小心思。


    “終生不得迴京”的懲罰實在太重了,而主子,向來言出必踐,隻是他們想不明白,為何要獨獨瞞著姑娘?


    這件事情,有什麽是她不能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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