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天昭落滿城那地方一天之內人全死絕了!”


    “聽說是【畫皮鬼】肆意作亂。”


    “天昭的修士都死絕了嗎,就放任落滿城一城的人都給滅了?”


    “嘿,別說了快!我從我在天昭那當差的朋友那得到的消息,那城主什麽都沒做直接就跑了!”


    “哈哈哈,天昭這幫子廢物,也配叫修士?”


    “我還聽說,那城主還和他們的皇帝小兒沾點親,合著皇親貴族都是這副德行。”


    客棧內,坐在角落的幾人說話雖是小聲,但趙銘恩怎的也算是快要突破五時三竅的修士。那幾個食客的話自然是事無巨細皆傳到趙銘恩耳裏。


    未曾想天昭發生那麽大的事情,時隔一個多月才傳到仙土。


    “師尊,這怎的才傳到仙土,也忒慢些了吧。”


    趙銘恩不停扒拉著碗裏的白麵,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


    “食不言,寢不語,少話。”


    一旁閉目養神的易瞑就說了這麽一句話,又喝了一口茶杯裏的茶水,含在嘴裏有一小會兒,才咽了下去。


    “等迴去了,沒個一年半載的功夫,你就別想再出這廬山了。”


    趙銘恩還在悶頭扒著碗裏的麵,先是‘哦’了一聲敷衍一下。等迴味過來易瞑話中含義,放下了碗瞪大雙眼看著易瞑,似有些不能接受。“憑什麽?”


    “就憑你修為太差了。”


    易瞑直接了當點出趙銘恩的缺陷。趙銘恩聽了臉色一紅,半天硬憋出一句話,囁嚅著。


    “我也有些能耐的,怎麽說這幾年我還闖出點名堂....”


    話雖如此,但底氣卻沒那麽足,易瞑聽了隻是冷笑一聲。


    “修羅劍是吧,我不知道是哪個缺心眼的給你取的這麽個諢號,得虧你出門時候沒說是我的徒弟,要不然我還真丟不起這個人。”


    最後一點心思被易瞑毫不客氣點破,趙銘恩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些什麽,隻好繼續扒著碗裏的麵。


    “過幾個月便是那【萬鋒試】,我可不想你在比試中出了醜,丟我臉麵。”


    趙銘恩喪氣地垂著頭,有一下沒一下扒拉著碗裏的麵,吃得很不是滋味。


    “說來也是我的過錯,那幾年一直放養著你,鮮少對你有過問。不過放心,你天資悟性本來不差,再由我的指導,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抿了一口茶水,話鋒一轉。


    趙銘恩也沒給什麽反應,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易瞑瞧了輕輕地搖了搖頭,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水,細品起來。


    這荒郊野嶺,也唯有這一家小店還開著,平時也沒有什麽客人,偶爾會有路過的遊人進來歇腳。


    店裏就一算賬的在櫃台那百無聊賴地扒拉著算盤,一小二倚坐櫃台旁閉眼休息。


    這一桌子的人,一個在默默扒著碗裏的麵,一個在細細品嚐杯中的茶水。


    那一桌子的人,在那談天說地,指點江山。


    這時那桌子人聊著聊著又聊到這地界發生的些事情。


    “對了,哥幾個知道嗎,我來浩渺川前聽說了屠蘇鎮上發生了好幾件血案。”


    “怎的,死了幾個人?”


    “死的都是些大戶人家,林林總總死了有百來號人,據說都是隔了好幾天才被發現,那玉珥古樓派出去的人到那時發現都剩一堆白骨了!”


    “嘶,這莫非是什麽吃人的鬼怪?”


    “那可不,那小鎮上接連死了好幾個大戶,都是這麽個慘狀,其餘的大戶都嚇得搬離出去了。”


    “那這玉珥古樓的人也太廢了吧,死了這麽多人到現在還沒抓到兇手。”


    “可不是這麽一說,都和天昭有的一拚。”


    說到這,那桌子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還聽說,其中死的一戶人家先前是要去廬山請人來察明真相,不想被玉珥古樓給壓了下去。”


    “這莫非是怕廬山搶了風頭?”


    “那可不,有頭有臉的宗門都講究個臉麵,誰也不想被誰給看低了。”


    “這玉珥古樓上下腦子都有毛病吧,人命還有臉麵重要嗎?”


    “嘁,那幫子修士眼中凡人的命算命嗎,那就是個屁!”


    說道這裏,那桌子上的人無不義憤填膺,把玉珥古樓的人上上下下都罵了個遍。


    這些話都一字不漏地落到趙銘恩的耳朵,聽得那幾個人一番痛罵,心裏也是隱隱讚同的,恨不得湊過去一塊罵,隻是自己的師尊在一旁守著不敢有什麽動作。


    早些時候,下山那會,趙銘恩就和玉珥古樓的幾個外出的弟子產生了些齷齪。本是自己親手滅掉的妖獸,卻被玉珥古樓的弟子搶了去,聲稱是他們除掉的。


    雙方之間便就開始爭吵起來,吵著吵著變動起了武器。


    趙銘恩身上雖有幾處地方掛了彩,那幫狗崽子們也不好過,隻是最後這妖獸還是被他們搶去,讓趙銘恩恨了好一段時間。


    這麽個狗屎門派,管轄下出了這麽檔子大事,一直懸而未解也不奇怪。


    也難怪當初碧凝玉會出走,這種狗窩誰呆的下去,早早滅了才好!


    一個陰暗的想法冒了出來,趙銘恩狠狠地吸了一口掛在嘴上的白麵,一通神清氣爽。


    “這前幾年也不是這麽個情況,自從‘青天雲鏡’碧凝玉出走以後,玉珥鼓樓是一年不如一年。”


    “也是,他老人家要是在這地界坐鎮,哪容得這些邪魔放肆。”


    “要說這碧凝玉這輩子最大的缺憾,那估計就是和玉珥古樓掛鉤嘍......”


    話音方落,忽來一道破空之聲,隻聽得說這話的人一聲慘嚎,那手掌竟然是被一玉簪牢牢釘死在木桌子上,嚇得旁邊幾人跳了起來。


    眾人定神一看,卻見這玉簪是由碧玉製成,這般特別的暗器,唯玉珥古樓一家獨有。


    “我玉珥古樓雖說不是什麽名門大派,但在縹緲川內,u看書 w.uknshu 也不是什麽宵小都可以在背後置喙。”


    隻見一年歲約莫二十左右的青年人步入店內,一身水藍色的衣袍,手裏輕搖一把白紙折扇,眉目清秀,神情冷傲,態度輕狂。而身後兩人看著年少些,穿著水藍色的勁裝。


    這是玉珥古樓的弟子才會著裝的道服。


    鬧出這麽個動靜,自然也是驚動了趙銘恩這一桌。


    而易瞑權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淡定地品著手裏的茶,好像品著什麽佳釀似的。


    趙銘恩險些被麵給噎著,嗆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正要發作的時候,聽得這耳熟的聲音,耳朵動了動,隻是不知是在什麽地方聽到過。


    扭頭一看,神情一愣。


    這不正是當年搶了自己戰利品那個王八蛋嗎。


    “是你啊。”


    那青年見著趙銘恩也是一愣,隨後眼裏閃過一絲狠厲,獰笑道。


    “你個王八操的,竟然還活著!”


    趙銘恩也不管自己師尊還在一旁坐著,破口大罵。


    這青年人聽了,冷聲道。“好久沒見,還是這麽沒素養,廬山怎就收了你這麽個人。果真是世風日下,什麽臭魚爛蝦都能入得了大門大派。”


    趙銘恩聽了,心頭的火蹭蹭地往上冒。


    轉過身,把碗裏剩下的麵吃得一幹二淨,連帶湯水都給喝掉。起身抹了抹嘴上的油水,化出一柄長劍,大聲喝道:


    “有本事去外麵比劃幾下,小爺我戳死你!”


    青年人麵色一厲,收起了折扇,冷笑道:


    “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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