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下,這些既不保暖又不方便行動的累贅禮服,是最沒人爭搶的。


    丁秋雲挑了一件合身的黑色西裝折返迴來時,顏蘭蘭正巧迎了上來。


    在門口迎麵看見丁秋雲的時候,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呆了一會兒後,她用一個語氣詞充分表達了自己的心情:“謔!”


    丁秋雲許久沒有打扮過自己,見她反應誇張,不由好笑道:“嚷什麽。”


    顏蘭蘭打量著他包裹在修身西服下的細腰寬肩長腿,越看越有丈母娘心態:“瞧瞧,什麽叫郎貌女貌啊!天生一對!”


    丁秋雲剛想笑顏蘭蘭又亂用成語,一抬眼,就看到了被孫彬牽出來的穀心誌。


    這下換他說不出話來了。


    那件婚紗以白金為主色調,頭紗沿肩灑下,尾部鑲作一片片金葉的樣子,胸前、腰際旋了大片大片的金粉,下擺的紗質貼身而絲滑,輕盈的薄紗長拖在地麵,像是人魚的大擺尾。


    他手臂上戴了一隻鑲嵌著細長金色樹葉裝飾鏈的臂環。


    最要命的是,他居然允許蘭蘭給他畫了口紅。


    丁秋雲呆愣片刻,反手往顏蘭蘭的腦袋上鑿了個暴栗:“怎麽畫成這個樣子?”


    反正也不疼,顏蘭蘭捂著腦袋嬉皮笑臉:“就說好不好看吧!”


    聞言,身著婚紗的穀心誌清冷冷地瞟了丁秋雲一眼,看得丁秋雲心尖和臉皮一道發起燒來。


    接下來,兩個人被隊員攛掇著拍了十幾張稍顯潦草的婚紗照,又把他們推到了辦證窗口前,嘻嘻哈哈地給他們蓋了個章,宣布他們是受本隊所有人保護的合法夫夫。


    丁秋雲頗有些哭笑不得地拿著蓋了鋼印的證件,穀心誌則把它細致地收在了掌心。


    等到鬧夠了,他們就各自安排好崗哨時間,一哄而散去睡了。


    大家默契地把爛攤子扔給丁秋雲收拾。


    始作俑者顏蘭蘭更是跑得比誰都快。


    丁秋雲一邊腹誹,一邊把穀心誌渾身上下研究了個遍,總算找到了可以把他從這堆繁瑣的玩意兒裏解救出來的辦法。


    他說:“轉過去,我把你腰上這個東西先解了。”穀心誌聽話地轉過身去。


    丁秋雲剛想下手,入目的就是一片曲線漂亮的後背,蝴蝶骨上還有上次被流彈蹭破的小半傷痕,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


    特別淫蕩。


    丁秋雲馬上低下眼睛調節唿吸:“……我去。”


    可他被這麽綁著,丁秋雲覺得他也好受不到哪兒去,隻好硬著頭皮下了手。


    穀心誌的腰給收得緊緊的,丁秋雲解了半天,硬是沒解開,隻好繞到他身前,單膝跪在白紗之上,為他解開束縛。


    穀心誌垂下眼睛,看著跪在他身前的丁秋雲。


    丁秋雲毫無察覺,問:“勒得緊不緊?”


    穀心誌:“……嗯,緊。”


    丁秋雲罵道:“一群完蛋玩意兒。”


    他把穀心誌拉到了一樓的員工休息室裏,先把穀心誌的那雙白色坡跟鞋脫了。


    那雙鞋還不是特別合腳,足足小了一碼。


    丁秋雲有點心疼:“……這不是胡鬧呢嗎?你怎麽也不跟他們說不合腳?”


    穀心誌專心注視著他濃長睫毛下的眼睛,輕輕伸手去拂碰。


    丁秋雲沒在意他的小動作:“擠不擠?”


    穀心誌:“擠。”


    於是熟練撒嬌的穀心誌獲得了丁隊的五分鍾揉腳按摩。


    揉著揉著,穀心誌的眉頭皺上了。


    他低聲道:“……不舒服。”


    丁秋雲正盡量集中注意力在他的腳踝上,避免自己的胡思亂想,聞言心頭一悸:“哪裏啊?”


    穀心誌卻往單人的休息床上一躺,不說話了。


    丁秋雲有點著急,湊上來去試探穀心誌體溫:“是哪裏不舒服?”


    下一刻,丁秋雲被抓住手腕,一片天旋地轉後,便被穀心誌捏住手腕、居高壓製在了略硬的單人床上。


    這下,丁秋雲也總算知道他是哪兒不舒服了。


    他早就預想到了這樣的局麵,倒也不那麽吃驚,還忍不住笑道:“你要硌死人啊。”


    坐在丁秋雲大腿上的穀心誌不吭聲。


    剛才的動作太大,現在的他大腿被婚紗纏住了。


    大拖尾的禮服裙設計繁瑣,層層疊疊的,著實不好打理。


    穀心誌低頭整理了半天,越理越亂。


    他漂亮的眉頭越皺越緊,很是不開心。


    丁秋雲雙手抱頭,看著他坐在自己身上玩裙子,硬物隔著紗質物磨蹭著他的身體,雖然有種隔靴搔癢的不盡興,但這種鈍鈍的酥癢也足以勾得丁秋雲對那即將到來的滋味期待起來。


    丁秋雲越看越覺得好笑,實在見不得穀心誌在這個時候犯軸勁兒,跟一件衣服置氣,索性自己動手,和他一起把亂糟糟的衣服理出了個頭緒來。


    穀心誌把濡濕了一點的額發往後撩去,輕聲說:“謝謝。”


    下一秒,他幹淨利落地撕開了丁秋雲的西裝褲,膝蓋一動,頂開雙腿,徑直頂了進去。


    半點拖泥帶水的動作都沒有。


    被肉刃貫穿的痛感一瞬間讓丁秋雲的感官神經都麻痹了,背弓上的肌肉盡數繃緊。


    他疼得直咬牙,伸手就照穀心誌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他媽不會……潤滑一下???”


    穀心誌有些不解,輕輕捏捏丁秋雲頂在自己身上的東西:“我以為你早就準備好了。”


    丁秋雲抵住腰窩揉按,好緩解突如其來的抽痛:“這還是我的錯了?!”


    穀心誌抱住他的肩:“我的錯。”


    說罷,他低頭親住丁秋雲的唇。


    觸感冰涼,帶有不容抗拒的碾壓感的動作,還是丁秋雲熟悉的那份暴戾。


    偏偏丁秋雲知道這已經是他極力克製的結果了,因為他抓在丁秋雲耳側的雙手過度用力,以至於有棉線輕微崩裂的細響。


    他怕親疼了丁秋雲,隻好把多餘的氣力耗在手上。


    肺活量的比拚,終究是丁秋雲敗下陣來。


    他的肌肉被親得一點點放鬆下來,身下讓人臉頰發酸的痛楚也逐步摻入了絲絲縷縷的蘇麻微癢。


    穀心誌輕輕和他分開,把嘴角拉出的淡淡銀絲沾在指尖,順著已經半擴張成功的地方又滑了進去。


    穀心誌認真道:“你要的潤滑。”


    丁秋雲半惱半笑地罵了一聲。


    穀心誌卻不很能理解他這種有些粗魯的認可,還在詢問:“有沒有好一點?”


    丁秋雲無奈,隻好胡亂點點頭,極力調勻唿吸,避免自己在這時候就難耐地喘出聲來。


    得到認可的穀心誌語調微微開心起來:“我動了。”


    他稍稍提起裙擺,手腕骨凹出一個好看的弧線。


    在優雅的裙擺遮掩下,逐漸響起讓人難以啟齒的微妙水聲。


    二人早已實現了完美的契合,隻來迴幾次,丁秋雲便已經忍受不住,把胳膊搭在眼睛上,深一聲淺一聲地喘起來。


    漆黑的環境下,所有感官一齊發揮起作用來。房間內淡淡的冰雪氣味,耳畔暖昧的唿吸,帶繭的指尖掠過皮膚帶來的細微摩擦感,更清晰的,是電流延伸到身體內部的無限快感,還在向更深處探索、蔓延。


    但穀心誌不高興他這樣好像是逃避的動作,把丁秋雲的胳膊強勢拉了下來。


    他說:“看我。”


    丁秋雲不滿意自己被人這樣支配,再加上還記著剛才肺活量比拚輸掉的事情,伸手把住他的手臂,腰一使勁兒,再次把人反騎在了下麵。


    穀心誌靜靜躺在丁秋雲臂彎裏,烏黑的眼珠從下方直直盯著丁秋雲。


    他剛剛品出一點滋味來,被丁秋雲這樣打斷,自然高興不到哪兒去。


    他正要伸胳膊去擰他的肩膀,丁秋雲的手就摁在了他的手腕上,同時收縮小腹,狠狠一咬——


    饒是向來能耐受的穀心誌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嘶——”


    眼見穀心誌咬住唇,丁秋雲用大拇指抹去自己嘴上淡淡的口紅痕跡,挑釁笑道:“穀副隊不行啊,是不是差點就射了?”


    穀心誌眼神逐漸變暗,再不壓抑在心底裏翻湧的獸性,上半身猛然抬起,雙臂交合著摟住丁秋雲的脖頸,牙齒在他頸側皮肉上微微用力、咬陷下去,虎牙恰到好處地咬在了動脈上,下麵的肉刃更是在血脈賁張間一跳一跳。


    在危險氣息的盤繞下,丁秋雲一時間血液都要凝固了。


    不過,下一刻,他就鬆開了牙齒,慢慢舔過丁秋雲凸起的漂亮的喉結,又突然微微發力咬住,像是一隻巨大的貓科動物在逗弄自己到手的獵物。


    丁秋雲微妙地鬆了一口氣。


    明明他知道,穀心誌現在已經努力在學好了,但在他偶爾越界時,自己還是會本能地顫栗。


    ……自己該給他多一點信任的。


    思及此,丁秋雲索性主動把最脆弱的脖子仰給他,雙手掐住他的腰,任他動作輕柔地咬齧舔玩。


    但這套婚紗到底還是限製了穀心誌的發揮。


    ……他討厭這件衣服。


    他有點苦惱,習慣性地皺起眉頭,旋即幹得更加兇狠了,迅猛地提腰,穿刺,跟這件麻煩的衣服生悶氣。


    這張單人床是靠著牆的,丁秋雲在數轉攻勢後,還是在暴風雨一般的強力壓製下,慢慢被側身壓倒,慢慢被日到了後背貼牆、退無可退的姿勢。


    在許久之後,穀心誌終於對這身裙子忍無可忍了。


    他指著裙擺:“你給我提著。”


    丁秋雲抿著嘴,單手撐著側邊牆麵,低喘著嘴硬:“你想得美。”


    穀心誌:……嘖。


    他索性撒手了。


    有點硬的薄紗不帶任何緩衝,徑直磨在丁隊挺挺的性器上,隨著穀心誌的動作,開出一片片不同形狀的白紗花朵。


    丁秋雲:……我草。


    他實在不能忍受這等刺激,硬是胡亂一把抓,把裙擺給穀心誌提起來了。


    穀心誌的動作堪稱溫存,咬了咬他的耳朵:“乖。”


    丁秋雲老實不客氣地掐了一下他的肩膀:“要日就日,哪兒那麽多廢話。”


    穀心誌當真沒再多說一句廢話。


    丁秋雲提著穀心誌的裙擺,被他懟在牆角上咬著牙嘶嘶吸氣。


    靈魂一次次被從中強硬衝撞開來,還沒來得及重新聚攏,就又一次被衝得丟盔棄甲、四分五裂。


    丁秋雲時而覺得身在雲端,時而覺得身在烈火,實在沒挺住,脫口長長悶哼了一聲,好抒散那幾欲要衝散他理智的快感。


    沒想到,他隻發出這麽一點小小的聲音,穀心誌就驀地停了動作。


    他不顧丁秋雲因為難耐而渴求地並緊的雙腿,用氣音命令道:“不許叫。”


    那些隊員都在一牆之隔的宿舍。


    穀心誌再次重申:“不許你叫。”


    誰想,剛剛警告完,穀心誌一有動作,丁秋雲便脫口發出了一聲比剛才更加露骨的悶吟:“哼嗯——”


    穀心誌:“……”


    向來不怎麽服管的丁秋雲單手托著被頂得酸痛麻木一片的後腰,眨著盈滿汗珠的睫毛,得意地衝穀心誌一吐舌頭。


    穀心誌一下咬住了他的嘴唇。


    這下是用了猛力的,讓丁秋雲瞬間吃了痛。


    他含混不清地低喃:“……我的。”


    言罷,他再也不顧婚紗的束縛,極其強硬地按住丁秋雲的雙手,將他禁錮在牆上,把他的雙手舉過頭頂,逼他在這樣毫無防備的姿勢下,生生接受了暴風驟雨一般的上百次挺身頂弄。


    待他停下來,丁秋雲一時間隻剩下喘氣兒的力氣了。


    穀心誌有點心疼了,親親他略顯幹裂的嘴唇:“丁隊還要叫嗎?”


    他的聲音斯文溫柔近乎於耳語:“還有力氣叫嗎?”


    丁秋雲微微睜開眼睛。


    ……真是個狼崽子。


    還是個漂亮的狼崽子。


    穀心誌溫柔地將手墊在了丁秋雲腦後,不知從哪裏窸窸窣窣地掏出了那份結婚證,舉在了丁秋雲眼前。


    他軟聲道:“念它。”


    丁秋雲脫力地靠在他懷裏,就著他的手,微微吞咽口水潤喉後,輕輕念道,嗓音是事後倦極的沙啞:“丁秋雲,穀心誌,於2057年七月初七登記結婚,雙方性別為男,無國籍,無身份證號……”


    他把分開的雙腿立起一條,用膝蓋抵住了穀心誌的後背:“……隻有對方。”


    穀心誌疼惜地親了親丁秋雲眉邊的那條細長的傷疤,又單手托住了他的腰,再次狠狠侵犯他的身體,直至靈魂。


    丁秋雲很快力竭,意識在似死如生的快感中逐漸湮滅。


    次日。


    顏蘭蘭揉著眼睛從宿舍裏出來時,看到穀心誌盤腿坐在休息室門口,衣服也換迴來了,正專心盯著麵前行軍鍋裏的意大利麵上的泡沫看。


    旁邊放著一件他從隔壁婚紗店裏拿來的新婚紗。


    顏蘭蘭睡眼惺忪:“穀副隊,丁隊呢?”


    穀心誌:“他還在睡,今天不走了。”


    顏蘭蘭:“啊?”


    顏蘭蘭:“喔。”


    顏蘭蘭:“啊~~”


    穀心誌:“……”


    他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顏蘭蘭:“你有事兒嗎?”


    顏蘭蘭快樂地捧起臉,迴看迴去。


    ……穀心誌很少有被一個人看得發毛的體驗。


    他指了指鍋:“一會兒好了,給他送一份。”


    顏蘭蘭探頭看到鍋內十人份的麵,不禁喜笑顏開:“謝謝穀副隊!”


    迴應她的是穀心誌無情的關門聲。


    丁秋雲仍在昏睡,手垂在了床外。


    穀心誌上前去摸摸他的掌心,覺得有些冷,幫他重新將被子掖好,一隻手猶豫片刻,順著被子落進去,搭在了他的心口位置。


    那裏的心跳有力。


    ……那裏有自己。


    這樣美好的認知讓穀心誌嘴角勾起了一點點弧度。


    丁秋雲似乎感覺到了是他在碰觸自己,未醒先笑,舒展開一條手臂,又勉強支起酸脹的腰,側身讓了一半床鋪給他。


    這是無聲的邀請。


    於是他隔著被子,枕著他的手臂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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