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氣爽朗的不喜歡,小家碧玉柔弱的也不喜歡。那將軍便是心儀大家閨秀端莊型的了。”


    一眾媒婆接連被拒,麵龐笑容都有些僵了,卻仍不肯放棄,展開最後一個畫冊。


    “我這裏有不少氣質端莊的婢子,不少還以前還是大家小姐,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賣身為奴的,各個都容貌出挑身段玲瓏還會來事,保管能讓將軍滿意。”


    蔣明嬌閑閑瞥了一眼:“將軍好豔福。”


    果真環肥燕瘦應有盡有,各個皆容貌出挑盤正條順。


    嗬,男人。


    白術:蠟燭蠟燭蠟燭蠟燭!


    刀五同情地看了眼將軍,已暗自盤算起了府內榴蓮數量。


    阮靖晟麵龐沉硬冷漠,看不出一絲情緒,聲音愈發冷沉攝人:“……這些人我都看不上,你們就盡拿這些人來搪塞將軍嗎?”


    眾媒婆犯了難。


    這英武型的不喜歡,小家碧玉不愛,大家閨秀看不上,威武將軍究竟愛哪一種?


    她們問出了聲。


    蔣明嬌捧著一杯茶,目光涼涼地望著阮靖晟。


    這可到了阮靖晟的主場了。


    他瀟灑一掀袍角,大馬金刀坐著,壓迫感十足的男性魅力全開,令媒婆們隔著薄薄屏風,都有一瞬晃眼。


    這管事生得可真好。


    “我、咳咳,將軍喜歡的女子很簡單,她要有天下第一的美貌,更有天下第一的才情,還有天下第一的氣魄,更有天下第一的格局,還要有天下第一的俠骨丹心,更要有天下第一的善良慈悲,最後還少不了天下第一的颯爽,和天下第一的高貴……”


    對,就是他的嬌嬌了。


    阮靖晟的話音落地。


    屋子裏詭異靜了許久。


    眾媒婆保持了很久的沉默,終於都掛上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嗬嗬幹笑著起身。


    “我、我想起我家裏被子還沒收。”


    “我家裏醬油沒了,去晚了醬油壇該關門了。”


    “哎喲我肚子疼,得趕緊迴家看病。”


    “我想我還沒給家裏的雞喂食。隻怕現在都餓死了”


    ……


    威武將軍府的管事,他瘋了!


    惹不起!


    告辭。


    媒婆們皆悻悻然地走了。


    臨走還有媒婆想拉一把蔣明嬌。蔣明嬌謝過她好意,說自己不僅做婢女生意,還做小廝生意,打算與將軍府再談一談。


    那媒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佩服地看了蔣明嬌一眼,才飛快的離開了。


    媒婆們皆離開。


    屋內隻剩阮靖晟、蔣明嬌、刀五、白術四個人。


    場麵依舊安靜。


    氣氛能夠凍死個人。


    刀五嗬嗬嗬地幹笑三聲,轉頭就想偷溜:“將軍,我去給夫人準備茶水。”


    白術眼觀鼻鼻觀心:“小姐,我看看咱們的馬車停好了沒有。”


    二人腳底抹油也溜了。


    花廳裏便隻剩阮靖晟與蔣明嬌兩個人。


    氣氛十分古怪。


    阮靖晟許久才苦笑扶額,起身繞出了屏風,本想直接抱住嬌嬌坐著,被蔣明嬌一個清涼涼的眼神看過來,腳步極其自然地拐到了隔壁椅子上。


    動作行雲流水。


    “嬌嬌,你今兒個怎麽作這副身份進府了。”


    蔣明嬌捧著一杯茶吹著,涼涼瞥他一眼:“不作這身份,如何能看得到將軍未來如何坐享齊人之福呢。”


    阮靖晟無奈放軟了聲音:“你是知道我的心思的。”


    蔣明嬌哼了一聲。


    若不是知道他的心意,她才不會如此輕易地放過他。


    隻是心意相通歸相通。


    該吃味地還是得吃味。


    阮靖晟一朝煊赫被陛下看重,介紹美婢的媒婆就踏破了門檻。


    這還隻是她看見的,在她看不見的官場應酬時,這種塞女人的情況隻怕更是不少。


    昭仁帝還算是好的。


    前朝時先帝是將給臣子賜侍妾當做了恩賞。每每碰上邊關戰事,那些被俘虜的敵國女眷,都會被當做女奴賜下去。


    而她就算得盡昭仁帝太後娘娘皇後娘娘的寵愛,也絕無人會上門向她推薦男寵。


    這個時代對男人實在太寬容,對女人又實在太苛刻。


    阮靖晟麵對的誘*惑實在太多了。


    她縱然心知阮靖晟為人,仍免不了心裏泛酸。


    “哼!”


    還算你今天應對得不錯。


    小作怡情,蔣明嬌隻是想發一發小脾氣,可沒真打算與阮靖晟為這莫須有的事真鬧矛盾。


    她酸了一酸便罷了。


    “我今兒個來找你,可是有正事的。”蔣明嬌正色道。


    阮靖晟一改苦笑神情,正色端坐道:“嬌嬌,你隻管說便是了。”


    他知道嬌嬌絕非無的放矢之人。


    二人都對對方極信任亦極有默契。


    “後天舉行獻俘禮時,陛下會讓文武百官到太廟祭祀天地與祖宗的。這是最最重要不能有所閃失的一環。那些看不慣你的人,定然會想方設法阻攔。你最好令人將禮部負責安排祭祀情況的官員都查一查。”


    “尤其是負責哪些小物件的官員,須知千裏長提潰於蟻穴。”


    蔣明嬌說這話是有理由的。


    上輩子阮靖晟與她賜婚未成,因腿疾纏綿在京城沉寂了足足四年,才重新返迴了戰場。


    但英雄究竟是英雄。


    戰神究竟是戰神。


    在他二十八歲,他仍舊活擒了迴鶻王。


    陛下當然是龍心大悅。


    為宣揚這一大喜事,揚大周的國威,昭仁帝下令舉辦了獻俘禮。


    便是在這場獻俘禮上,阮靖晟差點被人陰了。


    在陛下率領宗室百官入太廟,祭拜天地祖宗時,在阮靖晟前頭的一個官員,甫一踏入太廟,便有一排蠟燭熄滅。


    這是不詳之兆。


    尤其在獻俘禮祭祀祖宗與天地時!


    昭仁帝與文武百臣都沒說什麽,但在獻俘禮結束後,那官員當即被當做不詳,被官場眾人孤立排擠,仕途逐漸寥落了。


    當據有小道消息稱,當時是陛下招阮靖晟去說話,讓他在隊列中的位置提前了。


    否則那蠟燭應是在他進太廟時熄滅的。


    這一招是針對的阮靖晟。


    蔣明嬌並不知傳聞真假。但既然知道有此事發生過,她無論如何都要提醒阮靖晟小心。


    阮靖晟心知此事重要性,沉下麵龐。


    “嗯。”


    “我知道的。”


    他也認識到這問題。


    這兩天一直派刀一等人在調查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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