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廂蔣明嬌剛被三夫人拿卦象拿住了,那邊仁心堂又出了事。


    趁蔣明嬌去將軍府醫治時,一夥鬧事的人借口仁心堂治死了人,強行衝到仁心堂裏,對著藥櫃等一通打砸,沈太醫阻止其行兇時,都被連累著打傷了。


    幸虧蔣明嬌及時趕迴,又有將軍府的護衛,三兩下將人給拿下了,才穩住了形勢。


    望著仁心堂裏一片狼藉,蔣明嬌俏臉繃得緊緊的,目光霜寒如刀。


    沈太醫態度卻十分平和,還勸著蔣明嬌:“我這胳膊不妨事,隻是被人稍微攘了一把,脫了臼罷了。倒是蔣小姐您迴來的及時,又有將軍府的護衛幫忙,那些人沒囂張多久,就都被拿下了。除了人受了點驚嚇,仁心堂裏沒多少損失,你別擔心。”


    他這話倒是不虛,將軍府的護衛們一個個都是從戰場下來的漢子,對付三兩地痞流氓是手到擒來,混亂沒持續多久。


    蔣明嬌強壓著怒氣,問沈太醫道:“拿住了行事的人嗎?”


    沈太醫道:“抓住了,都在後院關著呢。將軍府的幾個大哥見我們為難,還順手幫我審過了。說是收了杏香館陳老板,和一個叫做陳福的管家的錢。”


    蔣明嬌心知這幕後兇手是對上號了,卻有點疑惑。


    杏香館陳老板是陳院判的弟弟,陳福是三夫人的娘家陪房。


    陳福怎麽會摻和在仁心堂和杏香館的爭鬥裏了?


    沈太醫遲疑半晌問:“蔣小姐,我問一句冒犯的話,您與府中的人是否有矛盾?”


    蔣明嬌見其話裏有話,直接道:“沈太醫,您有什麽話直說無妨。”


    沈太醫道:“剛才那幾個砸店的人一口一個叫囂著,讓我們不許給平陽侯府的侯爺治病,否則還要沒完。”


    蔣明嬌麵色沉凝。


    沈太醫覷著蔣明嬌神色,小聲道:“這些天,我派人打聽過了,京城大小醫館都或明或暗被警告過,都說是不許為平陽侯治病。因大家不願惹事,此事才沒有鬧大。”


    蔣明嬌心裏更怒。


    買通陳院判動手腳,不許府裏請大夫,暗中警告全城醫館,三夫人這是打算絕了父親的活路!


    好狠的心思!


    沈太醫見蔣明嬌麵色,就知道其中有隱情,便繞過了這一話題:“蔣小姐,這幾個人你需要現在擰到順天府尹去嗎?”


    幾個地痞流*氓,又拿到了口供,在沈太醫看來,最好是拿到順天府尹去,讓背後的人倒個大黴才好。


    蔣明嬌卻搖頭:“先關著。後頭我有大用。”


    這些人都是小嘍囉,就算現在拿到順天府尹,供出的也不是主謀,反而會打草驚蛇。


    擒賊就要先擒王。


    她心裏已有計劃。


    沈太醫聽了蔣明嬌解釋,心裏讚了一聲。


    和蔣小姐的計劃一比,他直接將人擰進順天府,盤算實在太淺陋了。


    這位蔣家二小姐,不過十六歲,心性耐心成熟卻都遠超常人,令他這年近半百的人都歎服,實在是太聰穎出眾了。


    誰道女子不如男啊。


    蔣明嬌並不知沈太醫所思,將正事說完後,看著沈太醫就十分過意不去:“是我府裏的事連累了您了。”


    前段時間,沈太醫被火燒過一場,傷才剛剛好一些。眼下又遇上了歹徒,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十足有些淒慘。


    沈太醫苦笑搖頭:“蔣小姐這就言重了。就是沒有您,我與陳院判一家的仇,又怎麽會少了這一遭。再說了,您先對我們家有救命之恩,又有提點之恩。如今再要如此見外,可真是折煞我了。”


    陳院判此人睚眥必報,又眼熱他的仁心堂,又怎會善罷甘休。


    這一遭,他早有預料。


    蔣明嬌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有些欣喜地問:“小草兒最近學醫學得怎麽樣?”


    說到外孫女,沈太醫神色間十分自得:“早年竟沒發現,小草兒真是個天生的醫者,如今才不過學醫一個月,竟已對不少藥材如數家珍了。若是好好培養,說不得要超過我這個當外公的。”


    蔣明嬌跟著高興:“那真是恭喜您了。”


    對那個望著她一臉堅定地說,我不要和娘親一樣的孩子,她是萬分憐愛的。


    她掏出一個方子:“沈太醫,這方子是給小草兒的。堅持用上兩年,她臉上的疤必定會消了。”


    前段時間,小草兒傷口未愈合不能用藥,她被沒有提及此事。


    沈太醫自然是驚喜地接過藥方,對蔣明嬌的崇敬又多一層。


    小草兒的疤痕太大,這段時間他帶著小草兒問遍了太醫,人人皆一籌莫展。可蔣二小姐輕巧就拿出了藥方。


    這世上還有東西能難倒這位蔣二小姐嗎?


    見仁心堂確實沒受多少損失,蔣明嬌望著對麵杏香館的招牌,蔣明嬌勾起冷笑:“我可不是被打了轉頭就算了的麵人。沈太醫呢?”


    沈太醫摸著下巴道:“正好,老夫也不是。”


    於是當天仁心堂門口貼出了告示——


    凡在杏香館治病者,不得入仁心堂大門。


    凡不在杏香館治病,而入仁心堂者,看病抓藥一律半價。


    因為蔣明嬌神乎其神的醫術,仁心堂算是在附近徹底站穩了腳跟。人人都認準了仁心堂的招牌,哪怕仁心堂病人愈來愈多,蔣明嬌不能親自一個一個地看,其餘病人都被交給了仁心堂新聘來的大夫,他們也不在乎。


    現在仁心堂又打折,這可真是好消息。


    至於去不去杏香館,有什麽關係。杏香館坐堂大夫醫術不行,他們本來就不大愛去,現在大不了再也不去了。


    所以整整三天裏,仁心堂裏生意興隆,客似雲來。


    而杏香館門口寥寥無人,坐堂大夫清淨得都能打蒼蠅了。


    原本因仁心堂被砸了店,喜滋滋指望撿個漏的陳老板登時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仁心堂,欺人太甚!


    ·


    教訓完仁心堂的人,蔣明嬌也沒忘了關照一下府裏的三夫人。


    當天晚上,三夫人的貼身丫鬟十分湊巧地在花園裏撿了一個精致異常的熏香球,更新奇地是那熏香球上還有禦賜的戳。


    那丫鬟是個貪財的,舍不得告訴三夫人,偷偷愛不釋手地帶在了手上。


    然後從那天起,三夫人就得了一個怪病——渾身瘙癢難耐,痛苦幾欲自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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