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音越問沈予知越覺得委屈。


    “就是、就是……”


    “是什麽呀?”女孩支支吾吾躲閃的態度讓她好奇極了, 不由又往她胸前瞥了幾眼。


    沈予知鼻尖變紅:“……胸墊。”


    “啥、啥??”


    沈予知癟了癟嘴,聲音小小地:“就是……胸墊啦,增……增大效果的那種。”


    這可是顧明音想不到的, 眨眨眼, 呆滯凝視著像要馬上哭出來的小綠茶, 腦筋轉動, 立馬會意:“你……平胸啊?”


    直白的點破讓沈予知嚶得掩麵痛哭。


    顧明音慌了,沒想到小惡毒的反應能這麽大,也沒想到小惡毒那麽凹凸有致的曲線竟然是……


    她有點心疼又有點想笑, 低頭看看自己的小平胸,發現自己也沒什麽資格心疼人家,更沒資格笑她。


    明音輕咳聲拍拍小惡毒的肩膀, 安慰:“沒事啦沒事啦,我們還會發育的, 你就算不用墊這種東西也很可愛啦。”


    沈予知紅著眼睛看她,很不確定:“真的嗎?”


    “嗯, 真的。”


    “那你、你會覺得我奇怪嗎?”


    “哪裏奇怪?”顧明音歪著頭。


    “就是……就是我個子這麽高, 可是胸很平……”她囁嚅著, “就會很奇怪……”


    “沒事啦。”顧明音突然抓起沈予知的手擱在chest上, “你touch, 我也很平。”


    轟——


    沈予知理智炸開。


    忽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沈予知肩膀一抖, 從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令指尖發麻。這瞬間沈予知暈暈乎乎不知天地為何物, 他的毛孔是張開的, 全身血液使勁往一處湧,這是從未有過的陌生體驗。


    他不敢亂動,就連眼睛都不敢眨,四肢僵硬宛如石雕。


    顧明音絲毫沒有覺察到異常, 自然拉開她的手並且握在掌中,“沒什麽的。女孩子不應該為身材而自卑,胖也好,瘦也好,平胸也好,豐滿也好,這都是我們真實的樣子,我們應該感到自信。”


    沈予知全臉充血,他不動神色往後麵挪了挪,小心翼翼和顧明音扯開距離。


    “音音。”


    “嗯?”


    “不、不可以讓其他人tou……、touch你。”沈予知費盡全力才說出這句話。


    “哎?”顧明音唇角勾起,笑容明媚又漂亮,“我為什麽要讓其他人摸我。”


    “可、可……”沈予知的臉更紅了。


    顧明音好笑地捏捏她的臉蛋,“知知不是其他人呀。”


    沈予知一愣,心跳再次加快。


    她垂著腦袋來迴攪動著指尖,羞澀讓那雙蒼白的指尖都變成了粉紅色。


    沈予知在害羞的同時又生出幾分莫名的酸楚。


    他一方麵開心著明音的喜歡;一方麵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很卑劣,同時也很害怕,害怕明音像離開顧家那樣離開他。


    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他的身份,那麽以她的身份一定會討厭甚至會憎惡他。


    沈予知簡直不敢想顧明音用厭惡的眼神看他的樣子,那讓他恐懼難安,無地自容。


    要是他……要是他真的是女孩子就好了,那樣他們可以隨便親親抱抱,不管做什麽她都能接受。


    沈予知深深泄氣,發絲蔫巴巴地搭在肩上,如霜打茄子般沒一點精神。


    “你不舒服的話繼續休息一下,我去準備晚餐。”


    “嗯。”沈予知撈起抱枕躺倒在沙發,過了會又看向明音背影。


    他突然想……


    要是自己努力一點得到顧明音的喜歡,百分之百,甚至是百分之二百的喜歡,那麽等真相揭露時,她的愛會不會包容那份欺騙?


    顧明音不知道小惡毒的小心思,她為沈予知倒來水,徑直前往廚房。


    考慮到小惡毒的身體情況,明音隻做了點清淡的粥類,稍稍思襯,又用木瓜牛奶榨了兩杯混合果汁,相信會讓小知知和小音音都能很快長大。


    沈予知顯然不喜歡那杯東西,五官皺巴,心不甘情不願地一飲而盡。


    “我剛才和店長請了假,你早點休息,我陪著你。”顧明音肯定不會放心讓小惡毒一個人留在家裏,索性老板深明大義,知道原由後二話不說給了假期,還不扣她工資。


    “對了,那個東西你取了吧,長時間戴著對身體不好。”


    顧明音都這樣說了,沈予知自然也沒有繼續戴的必要,他上樓取下矽膠假chest,又從衣櫃裏取出最小號的隱形胸貼貼在兩邊,又穿了個運動型內衣遮擋住,這才重新套上睡衣下樓。


    顧明音盯著她胸口看了兩眼,好像……也還行???


    沈予知不好意思被人一直這樣盯著,急忙轉移話題:“明天就要出成績了吧。”


    “是的,明天我會有一堆的兒子。”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


    **


    夜幕降臨。


    明音剛準備早睡,微信同學群炸開。


    顧明音難得點開看了幾眼消息。


    [何韜:還有不到二十個小時就要出成績,下注了下注了,猜猜我同桌考幾分。]


    [周勇:加碼五十,二百不能再高。]


    [趙永恆:我賭二百五!加碼五十和一袋辣條,不然對不起明音同學這半個月的努力!]


    [何韜:還有嗎還有嗎!]


    明音見此也加入進去:[我賭550以上,下注1000,我贏了你們錢都歸我還要倒立磕頭。]


    賺錢的機會就放在眼前,不把握那是傻子。


    這句話讓同學群再次熱鬧起來,加碼的加碼,起哄的起哄,一時間群魔亂舞。


    這個群是何韜私底下建的,也不怕老師發現。


    她笑了笑,任由他們鬧,關閉手機翻身閉眼。


    **


    次日早,顧明音背著書包來到班級。


    她剛進門就看見何韜幾人圍在一起不知道在搗鼓什麽。湊近一看,發現幾個人正在瘋狂點著成績單app,這款軟件主要用於成績查詢,每次考試老師都會將每個班的成績單公布在上麵。


    成績好的自然無所謂;成績不好的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奇了怪了,不是說七點就發成績單嗎?怎麽還不能查詢。”


    “bug了吧?”


    何韜奇怪地撓撓頭,數次連接錯誤讓他終於放棄。


    顧明音上前拉開霸占她座位的周勇,拿出書本繼續複習。


    這幅模樣放在何韜眼裏簡直就是裝腔作勢,“同桌你還裝呢?沒事兒,成績不好也不丟人。”


    顧明音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地:“你要是實在無聊,就退學找個廠子納鞋底吧。”


    “哎,我說你……”何韜抬頭正要反駁,突然對著她的臉失神。


    “嗯?如何?”她依舊慵倦,筆尖隨意劃拉著重點。


    何韜說不上話。


    明明隻過了一個周末,他卻感覺顧明音身上發生了莫大的變化。


    她好像又白了,將原本就精致的五官完全凸顯而出,一雙眉毛修剪的恰到好處,眼尾上勾,豐潤的嘴唇塗著潤唇膏,透明色,閃爍著淺淺光澤。


    何韜還注意到向來不愛打理自己的同桌再次換了發型,就連固定辮子的發圈都變了一隻,簡單又不失小心機。


    怎、怎麽突然變好看了。


    剛進入青春期的小少年忍不住對著明音亂了心神。


    “不說話?”顧明音托腮看過去,晨日陽光勾入那雙茶色眼瞳,像極了何韜姑姑家養的那隻嬌貴慵懶的貓。


    何韜紅徹一張小白胖臉,憋半天才憋出一句:“我、那個……你辮子梳得真好看。”


    “這個啊?”顧明音摸了摸頭發,“不是我梳的。”是沈予知給她梳的。


    她今天起得晚,本來怕遲到想快點走,結果硬是被女孩拉住做了發型,順便按著往臉上塗了防曬和潤唇膏。


    “……那也好看。”小胖把整張臉蛋埋入到書本。


    “你就想和我說這個?”


    小胖張嘴正要說話,班級裏的學習委員風一般衝了進來。


    “核桃——!!!”


    小胖抬起頭。


    學習委員的臉上笑開了花,“我剛才去辦公室交作業,然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小胖懵懵地:“什麽?”


    學習委員往明音臉上一掃,笑得更歡,他壓低聲音說:“我看到了你同桌的成績單。”


    小胖心裏一個咯噔,就連明音都跟著看去。


    “怎、怎樣?”


    學習委員嘚瑟抖腿:“六十。”


    “六十?”周勇也跟著扭過頭,“你別是眼瘸看錯嘍。”


    “滾滾滾,你才眼瘸,老子親眼瞄見的,豆大顧明音三字還能弄錯?!”說完又笑嘻嘻地對明音說,“顧明音,你準備發紅包吧。”


    沒等明音說話,何韜便不爽地開口:“趙天賜你去邊兒去,顧明音就算考不了五百分怎麽著也能考二百五吧?滾,肯定你眼瘸看錯。”


    學習委員撇著嘴離開:“愛信不信,不信拉倒,你們等著看吧,我們七班學生哪那麽容易考五百。”


    學習委員走後,小胖又試著登了一下軟件。


    無果,他歎息一聲看向沉默不語的顧明音,拍肩安慰:“同桌,人生就是起落落落落,就算真考六十你也別想不開。”


    顧明音麵無表情地把那隻小胖爪撩下去。


    何韜全當她失落,繼續安慰:“真沒事,我當時入學考試考了四十,要不是我爸花錢,我現在肯定在廠子納鞋底。”


    “沒什麽大不了的,魯迅說了,成績決定不了人生。”


    “同桌你要是想哭就哭,我的肩膀借給你。”


    何韜整一個bb機成精,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他才終於結束這喋喋不休。


    班主任拿著一疊卷子和成績單進來,腰杆挺直,可以見得他的心情非常好。


    “同學們,模擬考成績已經下來了。”班主任一臉和藹可親,“我叫到的同學上來領一下成績單。”


    “第一個,趙天賜。”


    “周勇。”


    “……”


    名字一個一個叫過去,最後終於輪到所有人都期待的顧明音。


    “顧明音。”


    作者有話要說:沈予知: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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