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類的禮節怎麽迴事?


    時安的大腦空白了一瞬,慌亂間用手抵住穆珩的胸膛。


    對方的衣服很薄,體溫的熱度從相貼的位置蔓延開來,燙的他有些不知所措。


    總感覺哪裏有些不太對勁……


    男人修長有力的五指摁住少年的後頸,指腹灼熱,帶起一陣隱隱的戰栗。


    “張嘴。”


    穆珩的嗓音沙啞,聲線低而磁,帶著誘哄的意味。


    他用手指在對方細白的後頸上輕輕一捏:


    “乖。”


    時安身子一軟,喉嚨裏溢出一聲細細的嗚咽。


    他感覺自己整隻龍仿佛都被丟進了咕嘟咕嘟冒泡的熱水裏,腦子也暈暈乎乎的。


    他糊裏糊塗地被撬開了齒關。


    舌尖被吮的發麻,來不及吞咽的唾液順著嘴角滑下。


    被灼傷般的熱度從接觸的地方傳來,延伸著每一寸皮膚蜿蜒,像是要從內而外地燒起來一樣。


    奇怪。


    有點像是發情期時的感覺,但是似乎又不完全一樣,他的神智沒有像先前那次一樣被燒的所剩無幾,但是這種半清醒半茫然的感覺反而更加感受。


    不知不覺中,時安已經被壓到了對方的懷裏。


    男人的手牢牢地握著他的腰,溫暖熾熱的掌心貼著柔韌緊繃的腰線,順著衣襟下擺滑了進去。


    “唔!”


    少年微微一顫,本能地想要蜷緊身子,眼角緋紅,越發顯得可憐可愛。


    穆珩眸光一暗。


    他清楚,如果自己再不停下來,可能就再也停不下來了。


    穆珩垂下眼,深深地注視著自己懷裏的時安。


    對方眼睫顫動著,漆黑的雙眸覆著一層水霧,眼神茫然,唿吸急促,像是被欺負的狠了的小動物,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多欺負一點看看。


    穆珩感到一股燥熱感從下腹湧上。


    至少現在不行。


    而且也不能在這裏。


    他閉了閉眼,用強大的自製力製止了自己下一步的動作,停止了這個吻。


    穆珩的眸色深而暗,帶著一點難以自抑的侵略性。


    他緩緩地抬起手,用指腹抹掉時安唇邊的濕痕,指尖在掠對方唇角的瞬間不著痕跡地微微一停。


    好軟。


    穆珩勾起對方的下巴,輕輕地吮了下時安的唇,聲音低啞地說道:“……沒關係,以後會熟練的。”


    我會一點點教你的。


    時安眨了下眼,喘勻了氣。


    他終於沒有忍住,有些茫然地發問道:“……你,你對其他人也這樣嗎?”


    這真的是禮儀嗎?


    不對吧?


    穆珩的指尖微頓,皺起眉:“當然不是。”


    難道是他給時安留下的是這種印象?


    ……???


    所以,是禮儀,但是不是對所有人的禮儀?


    時安這下真的混亂了。


    不對勁吧?絕對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吧?


    穆珩用指腹摩挲著對方的下頜線,微微眯起雙眼,道:“所以你也不許對除我以外的任何人這樣做,知道嗎?”


    在對方的逼視下,時安稀裏糊塗地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大門被從外麵打開,卓浮站在門口,注視著眼前忍不住令人多想的場景,陷入了沉默:“……”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穆珩扣在時安腰上的手緊了緊,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一雙冰冷的藍色眼眸微眯,慢條斯理地命令道:


    “有什麽事?說。”


    卓浮:“……”


    沒眼看。


    如果不是事態真的緊急,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觸穆珩的黴頭。


    卓浮用最快的語速說道:“中央區南部檢測到新的深淵裂縫痕跡,魔力波動值不小,可能需要派人去看看。”


    穆珩眸色一怔:“什麽?”


    溫瑤接到消息趕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時是一副混亂的畫麵。


    穆珩自顧自地披上了大衣,任憑一旁的卓浮磨破嘴皮,都是一副油鹽不入的漠然模樣,很顯然已經決定親自出馬解決了。


    而一旁的時安則低頭坐在床上,不知道在出神地想些什麽。


    卓浮見到溫瑤來,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一般:“瑤瑤你終於來了!求求你勸勸你長官吧,他這個傷勢真的不適合出外勤……”


    溫瑤皺皺眉:“別叫我瑤瑤。”


    “……”卓浮臉上露出一副受傷的表情。


    溫瑤扭頭向著穆珩看去,說道:“不過,卓浮剛才說的一點至少沒錯,長官,您現在不太適合出外勤,深淵裂縫的波動剛剛出現,應該還沒有來得及擴張,不如這次的勘察工作讓我負責帶人——”


    穆珩戴上手套,冷淡地抬了抬眼:“以現在的人手嗎?”


    艾文區中的數次交戰,穆珩手下的部隊受到了不小的損失,傷者數量很多,到現在有不少人尚未歸隊。


    而且更重要的是,穆珩對此有種預感。


    雖然管理局到現在都沒有完全弄清楚深淵裂縫出現的原因和規律,但是……


    最近深淵裂縫的出現實在是太頻繁了。


    以往的時候,一個地區基本上可能數年,甚至數十年都未出現過一次,而今年他剛剛將能力者學院內的深淵裂縫處理掉,還不到半年的時間,第二條裂縫就又在同一個區內出現。


    不像是巧合。


    “……”溫瑤一噎。


    她求助地向著時安看去,希望對方能說些什麽。


    隻見少年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抬起了頭,若有所思地向著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眼眸黑沉沉的,看不出來在想什麽。


    隻聽時安開口問道:


    “那個……我可以一起去嗎?”


    “什麽?!”溫瑤和卓浮瞪大了雙眼,很顯然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穆珩皺皺眉,斷然拒絕:“不行。”


    最近,在醫院裏養傷的這段時間裏,時安發覺,自從他將自己龍蛻中的魔力全部吸收掉之後,實力就再也沒有了半點增長的痕跡。


    至於原因是什麽,時安再明白不過了。


    深淵內的魔力和大陸上的魔力本質構成是不同的。


    雖然他不像其他的深淵種,在來到大陸上之後會受到削弱,但是魔力的增長卻也是受限的。


    先前在艾文區的時候,他之所以能夠毫無顧忌地使用魔力和龍焰,最主要的原因是龍蛻還在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魔力。


    現在雖然龍蛻吸收完成,自己比起剛剛醒來的那段時間要強的多。


    但是時安清楚,在大陸上等魔力自然迴複實在是太慢了,如果自己找不到新的魔力恢複途徑,現在身體裏儲存著的魔力遲早有一天會被消耗殆盡。


    到時候,別說恢複實力,搶迴財寶了,可能就連自保可能都很難。


    而這次出現的深淵裂縫,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


    時安想起自己先前,在上一個深淵裂縫中發現的,那個名叫深淵之眼的東西。


    其中蘊含著的來自深淵的魔力十分精純,上次由於行事太過莽撞,他沒有來得及仔細研究如何將其中蘊藏的魔力吸收掉,就因為離開深淵而被迫將深淵之眼吐出。


    如果這次可以再近距離地觀察一下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找到吸收的方法。


    不過,即使這次依舊無法吸收也沒關係。


    畢竟對於時安而言,僅僅隻是站在深淵裂縫內部,對他的實力就已經是個加成了。


    時安認真地說道:“我很強的。”


    溫瑤一怔,突然想起了先前在艾文區時趙社說的那番話。


    他說,時安很強,甚至可能比他們都強。


    再加上……時安還曾在南部峽穀,獨身一人引開傭兵大部隊的注意。


    溫瑤莫名地迴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時安時的場景。


    當時是在時家主宅的宴會廳內,黑暗中,無數的人臉蟲仰麵朝天,死的幹幹淨淨,而就在那密密麻麻的變低蟲屍當中,站著一個看上去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少年。


    神情平淡,毫發無損。


    或許……趙社並沒有誇張。


    時安也並沒有說謊。


    溫瑤認真地思考了許久,緩緩說道:“我讚成。”


    穆珩眉頭一皺,抬眸向著溫瑤的方向看去。


    溫瑤略一瑟縮,但還是堅持地繼續說道:“長官您說的對,我們的確人手短缺,所以現在我們或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更何況時安也曾在艾文區展現過自己的實力——”


    穆珩的眉宇蹙的更緊。


    溫瑤一臉正直:“還是說,您不相信時安?”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穆珩身上,包括時安的。


    穆珩:“……”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深吸一口氣,無奈道:


    “……好吧。”


    時安歡唿一聲,從病床上跳了下來:“好耶!”


    絕了,真的是絕了。


    卓浮站在一旁嘖嘖稱奇。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穆珩吃癟退讓,這簡直就是世界奇景,真應該把眼前的這一幕記錄下來,流傳後世,好好保存。


    時安快步跟了上來,他仰起頭,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向穆珩:


    “結束之後去吃冰激淩嗎?”


    穆珩抿抿唇,沒忍住用手掌在對方柔軟的發上揉了揉,蒼藍色的眼眸柔和些許,唇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


    “……好。”


    和剛才的不近人情簡直判若兩人。


    溫瑤:“……”


    卓浮:“……”


    真的沒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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