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張妙儀在未央宮用的晚膳,吃過飯後洗漱好, 便早早上了床榻。煙暖色的帳幔裏, 兩個小姑娘正坐著在說貼心話。


    嘉諾把自己被劫走那兩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張妙儀。宇文允渾身冰冷的事她倒是沒說。


    “諾兒, 你可有喜歡的人?”張妙儀一邊給嘉諾塗著花蜜一邊問她。


    諾兒的唇飽滿嘴角上揚, 形狀極好看, 不塗口脂都是嬌豔的玫瑰色, 張妙儀動作細致, 格外認真,生怕塗到外麵去了。


    等塗好了,嘉諾才說:“自然有啊,母妃,你,還有二哥哥。”


    “那男人呢?你願意陪他共度一生的男人?”


    “二哥哥。”她迴答得篤定, 清澈的眸子裏亦是毫不猶豫的堅定。


    張妙儀臉上的淺笑有一瞬的僵滯, 隨即又恢複, 隻看著嘉諾那張純白無暇的小臉,誇讚她:“諾兒, 你真好看。”


    她真是得神明偏愛的女孩子,自小被寵愛著長大, 現在也依舊有皇帝寵愛, 樣貌好,性格好,心地好, 哪哪都好。


    不像她!


    “妙儀你也好看。”嘉諾拿起花蜜,“來,我給你塗。”


    “嗯,好。”張妙儀靜靜的不動。


    嘉諾身子稍稍前傾著,褻衣領口鬆散,隱隱可窺見裏麵雪色的軟。隻見那上麵有淡淡的紅痕,“諾兒,你那裏怎麽了?”


    嘉諾低頭看一眼,上麵的印子竟然還沒有消,隻道:“還不是二哥哥,他說幫我揉揉,結果越揉越疼,還起了印子。”


    張妙儀心裏突然微微一緊,他們不再是親兄妹了,諾兒對待感情還懵懂無知,可皇帝呢?他喜歡諾兒嗎?


    之後兩人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才躺下睡覺。


    宇文允迴宮便處理李靖的事情,辭掉他尚書一職並發配西洲,然後又看了堆積兩日的奏折,忙完已是深夜,但還是去了未央宮。


    他正要推門進去,阿寺跪下:“啟稟陛下,張家小姐在裏麵與郡主同睡。”


    宇文允停住步子,吩咐身後的青萍:“去把郡主抱出來,輕一點兒別弄醒她。”


    青萍領命進去。


    阿寺甚是不解,郡主既然已經睡下了,幹嘛還要折騰把人抱出來?片刻後,青萍出來,宇文允接過嘉諾,然後抱著進偏殿。


    阿寺看明白了,原來陛下是要讓郡主陪他一起睡。陛下前日能獨自一人冒著生命危險去救郡主,心裏肯定是極喜歡郡主的,既然郡主不能嫁到宮外去,在宮裏也挺好。


    兩人有小時候的情誼,也算是青梅竹馬,以郡主的身份怕是不能當皇後,寵妃是鐵定的。


    青萍看阿寺嘴角露笑,冷嗤一聲。


    “你對我有什麽不滿你倒是說出來呀,在那陰陽怪氣的作什麽?!”阿寺憤憤的。


    青萍斜睨著她,心裏確實看阿寺不慣,她也不說話,隻站定好挺立的身姿守夜。她就是覺得阿寺這個小宮女看著單純,其實頗有幾分小心機,表裏不一,所以很不喜歡。


    偏殿。


    宇文允小心將人放好在榻上,然後才去洗漱,片刻後迴來上榻,伸手將人攬進懷裏,嘉諾後背貼著他。


    怕把她鬧醒,隻輕輕的吻了她後頸幾下便抱著睡覺。


    迷迷糊糊中,嘉諾翻身,聞到最熟悉不過的氣息,她又靠緊他一些,嘴裏呢喃:“二哥哥,你把妙儀叫走了嗎?”


    窗外月色清明,他凝著她啟闔的小紅唇,聲音有些啞:“嗯。”


    “好吧,那我們睡。”


    宇文允喜歡看她睡覺的樣子,怎麽也看不夠,更喜歡親她,心意微動,又湊過去吻她耳垂。“諾兒?”他叫她。


    “嗯。”嘉諾答,人在半夢半醒間。


    “答應二哥哥,以後隻和二哥哥睡覺好不好?”他不允許她和別人睡,女人也不行。方才聽見張妙儀在的時候,他心裏澀澀的,很難受。


    嘉諾睡熟,不再答話。


    “你不說話,二哥哥就當你答應了。”


    她隻屬於他一個人,他也隻是她的。


    方才張妙儀其實沒有睡著,青萍進來抱人她是知道的。翌日早晨,她在未央宮用了早膳才迴慈恩宮。


    路上,月夫看出她有些悶悶不樂的小情緒,以為是那郡主讓她這樣為難,便說:“小姐,是郡主讓你不開心了,要不要奴幫你殺……”


    張妙儀轉身,一巴掌猛地甩在月夫臉上,“你不可以動她,一絲一毫都不行!”


    此時還在禦花園裏,說不定就有小宮女和小太監路過,張妙儀卻全然不顧及自己的形象,憤怒不已地罵月夫,她實在是控製不住。


    她不許任何人傷害嘉諾。


    月夫從未見過小姐發這麽大的火,他知道自己說了大錯特錯的話,已經觸及到小姐的底線,連忙下跪,“奴錯了。”


    張妙儀抬腳狠狠踢他,溫柔的眼神漸漸變得陰騭,聲音狠戾:“你要是敢動她,我扒你的皮,喝你的血!”


    腳尖兒全踢在月夫臉上,他隻默默忍受一點也不敢動:“是小姐,奴記住了。”


    等張妙儀踢夠了,他才起身來,抬手抹臉,此時臉上灰塵已經和淚水混合,髒汙不堪,嘴角泛青,滲出殷紅血絲。


    之後的日子嘉諾依舊去國子監上學讀書。


    這日她下課後剛走到禦書房門口,便聽見清影在稟報:“陛下,水姑娘還安置在映月宮,要怎麽處理?”


    宇文允完全不記得什麽水姑娘。


    清影解釋:“就是郡主出嫁那日,屬下尋來的那位姑娘。”


    是有那麽迴事,他記起來了,當時清影還說那姑娘長得很像諾兒。宇文允正要開口說把人送走,隻見嘉諾進來。


    “送走!”她站在清影麵前,小臉鼓著氣唿唿的。管她什麽姑娘,二哥哥身邊隻能有她一個姑娘。


    清影看向宇文允:“陛下?”


    宇文允點一下頭,算是默認送走。


    嘉諾沒懂,清影便走了。


    這什麽意思,送還是不送呀?!


    她走到宇文允書桌前,身子擠進他和書桌之間,擋住視線不讓他看奏折。


    “二哥哥,諾兒不要你娶後納妃!”因為著急,她臉頰泛起紅暈,眼角也憋得微微嫣紅。


    宇文允身子往椅背上靠,雙臂環抱,好整以暇的看她:“為什麽?你說不要就不要,那個男人不娶妻生子,再者朕是皇帝,三宮六院更是正常。”


    二哥哥有了妃嬪肯定就不會對她好了,所以她不許。但是二哥哥說得也有道理,嘉諾無法反駁隻垂眸咬唇,一雙手背在身後十指絞著。


    宇文允看她這個樣子,嘴邊噙出一抹笑意。可突然,一顆晶瑩的淚珠子就順著那臉蛋滾落,嘉諾抬眼,水盈盈的淚眸看他。


    “反正,反正我就是不想你那樣。”她聲音委屈極了,頓了片刻又道:“她們能為二哥哥做的,諾兒也可以。”


    宇文允過來,溫柔地把她抱進懷裏,指腹給她抹淚,“怎麽那麽愛哭,清影方才便是去送人,此刻應該出宮門了。”


    他又吻她眼瞼:“別哭了,嗯?”


    嘉諾抽泣一聲,“真的嗎?”


    “嗯,真的,二哥哥隻要你一個就夠了,就你一個。”他聲音低柔,繾綣濃濃情愫。“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宇文允一雙大手捧著她柔嫩的臉頰,嘉諾止住眼淚,點點頭。


    近幾天天氣漸熱,嘉諾衣裳穿得單薄,腰肢束著更顯纖細,往上那弧度更是唿之欲出。宇文允突然把她抱起,往裏間走。


    嘉諾平放在小榻上,宇文允蹲在榻前:“不是說妃嬪能做的你也能做嗎?”


    “嗯,諾兒也可以做。”


    宇文允氣息已經有些發沉:“把眼睛閉上。”


    嘉諾聽話的閉眼,眼前一片黑。天氣有些熱,她隻感覺到清涼了,接著便是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


    良久後。


    嘉諾睜開眼,聞到一股有些不太好聞的味道,她蹙蹙眉:“二哥哥,什麽呀,好臭。”


    宇文允慢慢整理,然後抱起她出來,腦袋湊到她脖頸聞她身上的味道,清香撲鼻:“對,哪有諾兒香啊,諾兒最香了。”


    嘉諾嫣然一笑,眼睛彎彎。


    “留在這兒陪我用晚膳?”宇文允迴到書桌前坐下,依舊把懷裏的人抱著。


    嘉諾點頭:“嗯,好。”


    “那我讓阿寺把我的功課拿進來,我在旁邊寫。”


    宇文允:“等一下。”說完,他又開始親她,嘉諾感覺自己的耳朵遲早有一天會被他含化。


    “二哥哥,你怎麽那麽喜歡親我呀?”她小腦袋往後躲。


    “嗯,二哥哥很喜歡。”宇文允扣住她,額頭抵著額頭,滾熱的氣息打在她鼻尖兒:“諾兒不喜歡麽?”


    嘉諾搖頭:“不太喜歡。”


    可她說不喜歡也沒用,最後還是被按著親了好一會兒。她從他身上下來,自己走出去拿功課。


    阿寺將書盒給她:“咦,郡主,你脖子上怎麽有印子。”想到什麽,阿寺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香囊,給嘉諾往腰間係:“郡主,你怎麽又不帶香囊呢,現在天氣熱蚊蟲也多,看看,都咬成什麽樣了。”


    嘉諾站著,心想,是呀,那蚊蟲好生厲害方才可把她全身上下都咬了一遍。忽地,她抬手放到鼻子前聞,又手指活動兩下。


    不臭了,不黏了,二哥哥給她洗得還算幹淨。


    書桌前邊有個案幾,嘉諾便在案幾上寫功課。今日的功課頗多,她得快點兒,要不然晚膳前寫不完。


    她寫得極為認真,宇文允放下手中的折子,凝著視線看她。


    他對其他女人半點反應也無,偏偏在她麵前來的快去得更快,方才亦是如此。


    劉屏說他這樣快是心理問題,可現在他已經放過自己去愛她,可為什麽還是這樣。宇文允蹙眉,他想自己真的是有病,還得好好治,要不然以後成親了他要怎麽給她快樂。諾兒會嫌棄他,還會不要他!


    想著,宇文允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鈍鈍地疼。


    書房外,阿寺遠遠的便看見前麵花園裏清影在和一個小宮女說話,那小宮女好像還是未央宮的。


    阿寺走過去的時候,那宮女已經不見了,她問:“方才那宮女是誰?”


    清影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跟她有說有笑的,還說那麽久的悄悄話。”阿寺一雙杏眼緊緊盯著他。


    清影解下腰間的香囊,放在掌心裏:“方才那宮女說,這個香囊是她做的。”他頓了頓,看向阿寺的眼神有些黯:“你說是你親手繡的,你騙我是嗎?”


    心裏一噔,阿寺眼神慌慌移開。片刻後,她挺直腰板,理直氣壯道:“是她親手繡的沒錯,但是她已經把香囊送給了我那便就是我的,所以這就是我送給你的!”


    “有什麽問題嗎?不可以嗎?!”


    “可,可你還是騙了我。”清影道。


    “是,我是騙了你,可那又怎麽了,我好歹還送了你一個別人繡的香囊呢?!你呢?什麽東西都沒有送給我,你倒是送我一個別人做的釵子呀,別人做的手鐲呀什麽的。”說著,阿寺自覺理虧,但還是拿下他手裏的香囊又給他係上。


    “那你喜歡什麽?釵子還是手鐲?”


    頭頂聲音響起,阿寺愣了:“啊?”


    “你喜歡什麽?我給你買。”清影重複,黑白分明的眼眸很是認真。“但是,我想要一個你自己繡的。”


    “不可能,你愛要不要!”阿寺果斷拒絕。


    等阿寺走了好久,清影站在哪裏還沒有動,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本就冷硬的臉更加的冷了。


    突然,青萍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站到他眼前,他才迴還過神。


    兩兄妹並肩往前方走,夕陽落日,映照樹木花壇一片金紅。


    “哥,你別跟阿寺那丫頭走得太近了,她心思多,到時候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青萍鄭重地道。


    清影不以為然,他隻覺得阿寺一個小姑娘哪有什麽心思,再說了他有什麽可被她算計的。


    阿寺也很惆悵,自從她把秘密告訴那碎嘴宮女已經過去好幾天了,怎麽宮裏就沒有傳出來呢。


    再等等吧。


    終於在第八天的時候,幾乎滿宮都傳遍了。


    晚上,阿寺跑到宮牆下。


    “你下來!”


    清影一躍而下,落定在他麵前:“怎麽了?”


    阿寺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低聲道:“怎麽了!現在滿宮都傳遍了,說我在風月穀被你看了身子。”說著,阿寺眼中盈盈含淚,聲音瑟瑟哭腔:“都怪你,我名聲全被你毀了。”


    清影向前一步,心裏又開始發慌:“不是我說的,你相信我。”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已經傳出去了,你看怎麽辦吧!”阿寺抬手抹淚,模樣可憐兮兮的。


    清影想也沒想,直接說道:“我去向皇上求你,我娶你。”


    阿寺心裏開心極了,麵上卻還是哭哭啼啼的:“你要娶我我還不願意嫁給你呢,誰知道你是個什麽樣的人,過了門會不會對我好,會不會打我,你是練家子,我弱女子一個又打不過你。”


    “不會,我會對你好。”清影抬手,想要給她擦淚,又收迴來,很是無措。


    “郡主還沒有嫁人呢,我得比她後嫁才行。”


    “那等郡主嫁了,我立馬娶你過門。”


    阿寺想要的目標已經達到,偷偷勾了一下嘴角,又說:“再說吧,我還得看你好不好,好才嫁。”


    “我走了。”阿寺抹抹淚兒,轉身欲走。


    突然,手腕被清影握住,她迴頭望他。“怎麽?”


    清影從衣襟裏拿出一隻釵子,樣式簡單,黃金做的釵身,釵頭有兩朵小小的金花,花蕊綴著兩顆石榴紅的小瑪瑙寶石。


    “給你。”


    阿寺接過來,她還挺喜歡的。


    “至於香囊,等你什麽時候願意親手繡一個送給我,我再換下來。”想著,他又說:“你還想要什麽,下次出宮再給你買。”


    阿寺想了一下,沒想起,說:“想在還沒想到,等想到了告訴你。”


    清影:“好。”


    青萍站在暗處,默默偷窺他們二人,氣得手都握成拳頭。這個傻哥哥,還真是被阿寺給算計了,那傳言分明就是她阿寺自己說出去的!


    可是阿寺為什麽要算計哥哥呢?騙財?騙色?騙感情?


    第二日,青萍直接了當地給清影說:“你要娶她,我不同意。我看不慣她!極其看不慣!”


    清影站在宮牆上,手裏拿著一把弩,正在瞄準一隻飛進皇宮的小鳥。


    “你不止看不慣阿寺吧,這宮裏誰是你看得慣的?”食指扣下,隻聽“咻。”的一聲,那鳥兒中箭落地,抖了兩下後便一動也不動,死透了。


    “對,我都看不慣,一個皇帝不廣納妃嬪綿延子嗣,偏偏跟自己仇人的女兒糾纏不清,那郡主也看不慣,不知禮儀尊卑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勾引陛下,阿寺就更看不慣,竟算計到我親哥哥頭上來了。還有你,明明一個娘生的,怎麽就那麽笨!”


    青萍說完,心裏的悶氣總算消了些,可想著又更氣了。


    “鹹吃羅卜淡操心。”清影迴一句。


    青萍“……”有點道理。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著。


    這天,太皇太後將張妙儀叫到自己寢殿裏,“妙兒,你過來,坐外祖母身邊來。”


    張妙儀依言過去,臉上始終帶著溫婉的笑。


    有太監端著托盤過來,上麵放著一個綠色的小瓷瓶。太皇太後拿到手中,又給張妙儀:“妙兒,這個可是好東西,西域那邊傳過來的,但凡男子服下,都會神魂顛倒迷醉不已。”


    張妙儀接過,瓷瓶冰涼,“外祖母的意思是?”


    “妙兒聰慧,知道該怎麽做,就不用我這個一把年紀的外祖母來教你了。”


    “妙兒懂了。”


    張妙儀行禮後屏退。


    “站住!”太皇太後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張妙儀迴頭:“外祖母還有何吩咐?”


    太皇太後:“前兩日聽說你長姐張寧熙失蹤了,你父親張丞相翻遍了整個京城都沒有找到人,看來是找不到了,以後,你便是相府的希望,也是哀家的希望,你萬不可辜負。”


    “是,妙兒謹記。”


    “若是沒有懲罰,大多數人是記不住的,所以哀家想,若是此事失敗了,三十鞭子夠不夠,妙兒覺得若是不夠,還可再加。”


    “夠了。”


    從寢殿出來,張妙儀又去了小佛堂。她先淨手奉上香,才跪在長公主的牌位前,兩眼泛紅:“娘親,當初太皇太後有打過您嗎?妙兒想,應該是打過的吧。”


    五月的天已經暑熱難擋,未央宮裏放置了兩個冰盆,嘉諾坐在墊著玉簟的貴妃榻上,手裏正拿著冰酪在吃。


    麵前的小桌上已經空了三個瓷盅。


    “郡主,您可別吃了,過幾日來葵水肚子會疼的。”阿寺在一邊勸。


    “不,太熱了,我就吃最後一碗,這碗吃了就不吃了。”嘉諾舀了一勺放進嘴裏,瞬間冰冰涼涼。


    阿寺勸不住,皺著眉在一邊搖扇。


    這時,宇文允處理完政務迴來。阿寺立馬跪下道:“陛下,您勸勸郡主吧,她一個時辰不到,已經吃了三碗冰酪,郡主本就體寒體弱,那經得住這般。”


    宇文允看到小桌上的空瓷盅,再看嘉諾一勺一勺的快速舀著吃,兩隻眼睛還偷偷看著他,宇文允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搶了她手裏的瓷盅。


    “不能再吃了。到時候又喊肚子疼。”宇文允冷聲說。接著又吩咐阿寺:“以後未央宮每日隻能領一碗冰酪。”


    阿寺:“奴婢記住了。”


    嘉諾不願意了,起身在榻上站著:“二哥哥,三碗行不行啊,一碗太少了,不夠吃。”


    “不行。”


    “我不,我就要三碗!”嘉諾氣得跺腳。見宇文允冷臉看著自己,她更是生氣:“宇文允,你對我一點都不好,我要吃冰酪你都克扣。”


    殿裏還有小宮女和太監在,她又直唿他名諱,嚇得一眾宮女太監紛紛跪地。


    宇文允氣得一把扛起她,往內間走,大手打在她小時候經常挨打的地方:“真是把你慣得無法無天了是吧,看朕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你別打我,宇文允!”嘉諾胡亂掙紮,可力氣太小,一點用也沒有。


    掀開帳幔,宇文允將她扔在軟榻上,自己也跟著俯身下去:“再叫個宇文允試試?”


    她後麵被他打得好疼,嘉諾一手揉著,一手指著門:“宇文允,你出去。”


    “出去?我更想進去。”他埋首親她。


    嘉諾不解:“進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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