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誌才用眼神凝視著趙泰,眼珠子都不帶轉動的。


    百廢待興他信,畢竟跟如今的常山郡相比,恐怕除了雒陽,還有天下個別地方之外,那全都可以歸類到貧瘠這個詞語之中。


    “別這麽看著我,能者多勞嘛。”


    真定府衙裏趙泰跟戲誌才如是說道,結果齊周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總覺得這句話很熟悉,好像在什麽時候主公也這麽跟自己說過。


    啊對,剛來常山的時候說過,隻不過現在換了個對象說出來了而已。


    “主公,這話屬下可不能當做沒聽到啊,不過軍師有大才,能者多勞也實屬應該。”


    戲誌才哪還不明白,齊周也是這句話的“受害者”。


    “屬下覺得田國讓就能處理得很好,忠從旁協助就行。”


    要說田豫不止是在軍事上才能出眾,處理內政也是一把好手,隻不過相比軍事他還沒有太多發揮的地方,一直處理內政被壓製住了而已。


    一郡的政務讓他處理也是信手拈來,一州事務也能勝任,所以戲誌才說田豫行,那還真的沒說錯。


    可趙泰哪能容許這種浪費人才的事情發生,把一個大將之才束縛在內政上,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所以這職務必須要變更,他又不是沒有替換的人選。


    “如今我治下軍隊數量暴增,不能沒有大將統領,高艾雖有將才,卻不是大將之才,領兩萬士卒就已不錯,現今屯兵南長城駐守,以範丂為副將。”


    “剩下的軍隊不能沒人統領,那可是近三萬士卒,除田豫之外,軍師以為派何人統領為好?”


    趙泰如今手下的將領都是有數的,而且都有重任在身,戲誌才居然還想把田豫留著,他自己偷懶,離可不行。


    想偷懶門都沒有,最主要的是趙泰不想那麽累,所以就隻能讓手下去頂了,沒錯,這叫知人善用。


    見戲誌才不說話,趙泰輕咳一聲繼續把話題拉迴來。


    “即日起軍師總領三郡政務,任治中從事,誌才啊,好好幹。”


    趙泰拍了拍戲誌才的肩膀,川那種熟悉感又彌漫到了齊周的整個心頭,太熟悉了啊,簡直跟忽……跟讓自己做事的時候一模一樣。


    任命戲誌才為治中從事,其實是不太合規矩的,那可是州牧的屬官官職,趙泰隻是個太守哪來的任命權。


    但誰能管得到他呢,別說是任命州牧屬官自比州牧,就是他直接封三公之位又有什麽不可以,前提是他得稱王稱帝,那才算是名正言順,否則這麽一通亂封早就亂套了。


    趙泰這是不是自比州牧戲誌才是沒意見的,隻要不是太離譜就行,反正也沒人管得到趙泰,那他怎麽搞還不是由他自己決定。


    “屬下領命。”


    其實戲誌才這個職位是最後一個任命的,田豫早就被任為兵曹從事一職,主掌兵事。


    馮民升任別駕從事。


    蔣曠升任簿曹從事。


    謝晟升任刺史主簿。


    內政方麵的文臣直接來了個大換血。


    像齊周直接從主簿的位置上解脫了出來,他終於可以去幹自己的主職工作了。


    為此趙泰還特意為他增設了一個礦務從事的官職,主管治下礦產勘探開發,商業買賣等職責。


    也就是說趙泰把治下的礦產都收歸官府所有,別說是挖煤采金,就是開山采石也得向官府報備,得到開采權才能進行開采挖掘買賣。


    你以為這是趙泰從後世抄的?抄肯定是抄了,但要說這套模式是誰先搞出來的,還得追溯到王莽的身上,早在新朝時期礦物開采這一套商業運營就被王莽給搞了出來。


    趙泰拿出這個其實並不稀奇,頂多算是在走王莽的路而已。


    而除了這個,王莽還搞過商業貸款,也就是說你想經商又沒本錢,可以跟官府貸款去做,細則都擬得規規整整。


    要不是這個不好管理,而且還要防止對方拿了錢跑出趙泰的管轄範圍,高低趙泰也準備給整一下。


    那可以促進商業發展,快速盤活治下經濟民生的絕佳利器,趙泰又怎麽會將其給忽略呢。


    現在還沿用漢朝的官員製度,趙泰是不甘心的,但又沒有更好的選擇,歸根結底還是他能用的人還是太少,用現在的製度正合適,把三省六部製搬出來,那官員缺口大到趙泰不敢去想。


    “中濟來此所為何事?”


    確定了戲誌才的職務後,趙泰鬆了口氣,這意味著他不用那麽忙,可以把絕大部分事情給推出去。


    種田才是他想做的,處理繁鎖枯燥的政務就算了吧,太累對身體不好。


    “屬下是來向主公辭行的,钜鹿及趙郡的礦產需得勘探出來整理歸納,屬下想盡早將其處理好。”


    做事是其一,他想出去放放風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之前整天麵對那些政務文書,可把他憋壞了,他熱愛的是各種礦物的勘探研究,不是搞內政。


    因為這事他連地質學那本書都沒能讀完讀透,齊周很心痛,現在能發揮他的專業能力,他表達出來的熱情可比之前當主簿的時候高了不止一個台階。


    “你有這份心我很欣慰,除了注意安全之外,在把煤礦,鐵礦找出來的時候就聯係地方官員組織人開采,以煉製鐵農具為主。”


    “喏。”


    常山以外的地方現在是以耕種為主,如常山郡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將之複刻下去,但要想真正達到跟常山一樣的繁榮,短時間根本就不可能。


    達到簡化版的常山就已經不錯,真跟常山一樣的話除非趙泰裝了時間加速器還差不多。


    “主公想將钜鹿,趙郡也發展成常山現在一樣?”


    “這可不止,以後凡我治下皆是常山。”


    戲誌才沒有反駁趙泰這種大誌向,畢竟趙泰有這種除了爭天下之外的野心,他也很願意看到。


    他也相信這些可以做到,要是整個無下都如現在的常山一般,那可當真是不得了。


    想想醫院遍地開花,百姓完全能治得起病,有地方治病,這就是一項了不起的政績。


    再以醫典上的內容進行宣傳整治,讓所有地方的衛生情況都煥然一新,不說做到多麽的幹淨整潔,至少也能大為改進,這就已經算是改變整個天下的壯舉。


    盡管他不懂醫學,但要是不講衛生會讓人生病,不洗澡會讓人生病他還是懂的。


    以往到不覺得什麽,隻是在常山待久了之後,幹淨的街道,幹淨的人,衣服哪怕破點也是幹淨清爽,這讓戲誌才有種本該如此的心態。


    連以往他的生活習慣,所生活的地方他都選擇性的忽略過去。


    這次兵出常山,在趙縣待著還沒什麽,畢竟那也是常山的地盤。


    可他出了趙縣,去往钜鹿的城池之後,一瞬間就仿佛從陸地走進了沼澤,髒亂的街道,糞便隨處可見,來往行人發酸發臭的衣服頭發,都讓戲誌才直唿受不了。


    他有時候都在想,自己以前居然也能在這個情況下生活下去,而且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現在他知道了,以往的生活跟常山一比那簡直就是生活在汙水溝之中。


    除了醫院跟衛生治理,還有學校這個產物。


    他不敢想象學校遍地開花,人人都有書讀,人人都能識字的情況會是怎麽樣。


    無下大同,人人如龍大抵如是。


    刨除這兩樣不說,就鐵農具這一東西就足以開創一個盛世,他很難想象全部結合起來後將之推行天下是什麽景象。


    整個天下都這樣他現在看不到,但常山他是看得到的。


    所謂沒有對比就沒有高下之分,那現在就有了。


    “主公之願景屬下亦心向往之,但屬下還是想勸諫主公勿要操之過急,那絕非一朝一夕之功。”


    他就擔心看到了常山的成功,就以為能快速把別的地方也發展成常山這樣,但實際上趙泰比他還清楚其中的難度。


    常山可以看做是試點城市,很多政策規劃都會從常山開始運行,他就是把常山當成標杆來打造,然後讓別的地方進行複刻學習,有對照總比沒有的好。


    趙泰從後世抄,那天下就可以抄常山,照葫蘆畫瓢總比摸索著前進要強百倍。


    “軍師多慮,天下之地又怎能跟一郡相提並論,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之理我又豈會不知,徐徐圖之,循序漸進當為正道。”


    這話是老子說的,解釋的說法不一,但趙泰隻需要知道大概意思為不能操心過急,要細心循序漸進就行,別的什麽解釋也就無需太過在意。


    “主公能明悉治理之道,屬下心中甚安,如此那屬下便在主持春耕之餘,遣官吏對各地百姓進行衛生宣傳演講,至於別的如醫院等政策需往後再說。”


    趙泰懂了,之前戲誌才那麽問他,一是在問考校他的為政理念,是不是會上來就放大招。


    二嘛就是為了他做事的理念做鋪墊,做這些事是快不起來的,他就擔心趙泰短時間內看不到成果而怪罪他。


    政策推行,各項民生發展,天人來了也得講究一個過程,何況是凡人。


    “你啊你,盡整這些彎彎繞,現在放心了?”


    “放心了。”


    真不知道戲誌才這臉皮厚的本事是跟誰學的,趙泰敢問他也真敢答應。


    “那還不去做事。”


    趙泰眼睛一瞪讓戲誌才臉色垮了下來,之前說田豫苦才過了多久啊,沒想到一轉眼就輪到了自己。


    看來是需要拿出點本事來了,不然豈不是太累。


    比如給主公拐一些人才過來使使,那自己不就又能痛快的摸魚了嗎?


    沒有人能阻止我戲忠想摸魚的心,主公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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